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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我得走了,跟人约好了的。



1



深骑跑出“钟城”,立刻被雨水浸湿的空气包围了。他站在院子里,仰望天空,只见从“钟城”冒出来的黑烟和压得低低的黑云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黑云,哪里是黑烟。



SEEM的士兵们跟深骑擦肩而过,冲进“钟城”。他们都抱着灭火器,大声喊叫着。



深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现在才抱着这么小的灭火器进去有什么用?晚啦!



冷雨浇在脸上,深骑好像没有感觉到,机械地向前迈着双脚。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流到脸上,滴落于地面。



“侦探先生,早上好!”奇娇边向深骑问好边走了过来。



“来得太晚了。”



“这就算快的啦。我们正在全力抢救生存者。”



“歼灭吧?”



“反正都一样。”奇娇说完便向“钟城”走去。



深骑回首看着“钟城”。房顶依然冒着滚滚黑烟,被打碎的窗户同样吐着黑烟。墙壁是石头的,似乎没受到大火影响。三个大钟虽未损坏,却已停了。



“钟城”死了。



“深骑!”



回头一看,是菜美。菜美拿着一把伞跑过来,给深骑打上。



“你的胳膊怎么了?”菜美看着深骑那被烧伤的手臂,关切地问道。



深骑只说了声没事,也没为菜美脱险感到高兴。菜美感到悲哀,脸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



克罗斯和理惠并肩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被SEEM的士兵包围着。士兵们对他两很客气,枪口也没有指向他们。理惠向深骑这边走过来,士兵们也没栏她。



理惠遗憾地摇摇头:“恋宫女士和瑠华小姐都没逃出来,未音也没逃出来。天巳护虽然逃出来了,可是,你看他那个样子。”



深骑顺着理惠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天巳护瘫坐在满是泥水的地上,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傻乎乎地看着远处。他的父亲,管家天巳护在旁边跟他说话,他没有任何反应。



周围到处是SEEM的士兵。士兵们警惕地盯着深骑等人,防止他们逃跑。火光映在士兵们身上,地面上摇曳着斑驳的影子。



雨还在不停地下。



雨水顺着深骑的手指尖流到地上。



从来都是失去了才意识到。自己身边什么都没留下,就像这雨水顺着手指流到地上。



瑠华!



深骑抬头看着湿漉漉的天空。



忽然,他在远方看到一片白光。



直升飞机!那些直升飞机没有声音,静静地朝这边飞来。SEEM的士兵们也发现了,一个个大惊失色。



“十一人委员会的防磁消音直升飞机。”克罗斯轻轻嘀咕了一句,围着他的士兵们不禁倒退数步。



消音直升飞机越来越近,很快飞到了“钟城”上空,深骑数了一下,一共是十架。白色的直升飞机慢慢回旋着,从空中向燃烧着的“钟城”撒灭火剂。白色的粉末下大雪似的撒下,又兼大雨之效,火很快就被扑灭了。



十架白色直升飞机在空中停住,SEEM的士兵们吓得面面相觑。直升飞机慢慢下降,扔下软梯,十个白色天使顺着软梯从天而降。直升飞机找不到着陆的地方,又飞到高空去了。



现场似乎在一瞬间被染成了白色。



面对手持长枪短枪的SEEM的士兵,十个穿着白色防水型军用大衣的天使毫无惧色,悠然自得地并排站在了一起。他们穿的衣服虽然是一样的,但性别啦,身高啦,头发的颜色啦,都不一样。他们得到了保护世界的天使的称号,他们的到来使周围的气氛变得神圣起来。



SEEM的士兵们撤到另一侧,端着枪做好了战斗准备。



“怎么会这样”深骑旁边的理惠吓得浑身发抖。



但是,深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十一人委员会都来了也好,被SEEM的士兵袭击也罢,什么都无所谓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似乎还留着瑠华的体温。通过那只青白的小手传过来的体温,那只从门上的小洞伸出来的小手。



SEEM的士兵们络绎不绝地从“钟城”里走出来。他们看见十一人委员会的天使们都来了,先是下了一跳,马上又挺起了胸膛——他们要保持SEEM的尊严。



奇娇肩膀上扛着大枪从“钟城”里出来了,脸上都是黑灰。



她抬头看了看停在空中的直升飞机,满不在乎地向深骑走来。



“恋宫女士的尸体在小礼拜堂里找到了。她是守在黑鸪博士身边被烧死的。已经确认过了,是他。”奇娇对深骑说道。



“未音小姐呢?”理惠插进来问道。



奇娇不满地瞪了理惠一眼,但表情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目前没有找到黑鸪未音,还在找。”



“瑠华呢?”深骑等不及了,“她还活着吗?”



奇娇没有回答深骑的问话,默默地转向“钟城”的入口。一个士兵慢慢从“钟城”里走出来,他背着一个人。那个人软绵无力地趴在士兵背上,看上去是个女的。两臂耷拉着摇摆不定,头发乱七八糟。



是瑠华!



背着瑠华的士兵默默地走到奇娇身边,很随便地把瑠华仍在地上。奇娇点点头,士兵又回“钟城”里边去了。



瑠华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雨水浇在她的脸上,流向地面。她的脸色青白,双眼紧闭,头发散乱在泥地上。



“瑠华!”深骑悲愤地叫了一声,跪在瑠华身边,抓起她的一只手。手是冰凉的。



“一氧化碳中毒,救不活了。”奇娇用平板的声音说道。



深骑依然呆呆地握着瑠华的手。



“深骑”菜美在深骑身后嘟哝着。



十个天使一齐走过来。他们身上穿的白色防水型军用大衣,在蒙蒙烟雨中依然显得鲜艳夺目。



“你就是南深骑?”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天使用日语说道。“我是第一天使。”



一夜间便胡子拉渣的深骑连看都没看第一天使一眼。他用手温柔地把瑠华额前的头发拂去。瑠华那潮湿的头发缠住了他的手指。



其他天使看了看瑠华,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已经死了嘛。”



“就是的。她不是‘深夜里的钥匙’。”



第一天使又说话了:“南深骑,黑鸪瑠华已经死了。关于她的死,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深骑像要把天使们赶走似的,猛一挥手。



“这关系到世界的命运。现在不是为了某一人的死而悲伤的时候,请你理解。”



深骑摇摇头,突然站起来,双手猛推第一天使的肩膀,差点儿把第一天使推到。其余的天使迅速拔出十字架形尖刀。架在深骑脖子上。



“世界的命运,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深骑大吼一声,



重新蹲在地上,握住了瑠华的手腕。脉搏已经没有了。



“深骑!瑠华她已经死了!”菜美说道。



深骑把双手叠放在瑠华那被雨水浇湿的胸前,开始给她做心脏按摩。瑠华的深骑冰凉,没有一点反应。深骑的手按在瑠华的胸上,就好像按在无机物类的黏土上。空前的绝望感袭上深骑心头。



但是,深骑不像放弃,有开始嘴对嘴给瑠华做人工呼吸。



瑠华的嘴唇冰凉。深骑最终意识到——瑠华救不活了。



“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吧。”第一天使抓住了深骑的肩膀,但立刻白扒拉掉了。



扒拉掉第一天使的手的不是深骑,而是奇娇。奇娇拔出一支小手枪,枪口指向第一天使的脸,手指扣在扳机上。



“应该接受残酷现实的是你们!”奇娇厉声喝道。



“放下武器!”天使们把尖刀转向奇娇。



奇娇扫了天使们一眼,横眉冷对。看来她是要动真的了。



奇娇扣动扳机的瞬间,第三天使克罗斯说话了:“眼下不是互相残杀的时候!我们总该先让瑠华的灵魂安息了吧?”



听了第三天使的话,奇娇收起手枪,天使们也收起了尖刀。



天使们并排站好,一齐在胸前画十字。



深骑抱着瑠华的尸体站起来,从天使和SEEM之间走过,把瑠华放在雨淋不到的一颗大树低下。



瑠华就像是睡着了,睡得很安详。



“哟,大家都来啦?”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



深骑不记得听过这个声音,回头一看,“钟城”前站着一位女性。长长的头发被雨淋湿,垂在胸前,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让我们一起把发生在‘钟城’里的事件总结一下,作一个了断吧!“她说道。



她是未音。



2



“未音小姐!”理惠眼睛瞪得圆圆的,“你醒啦?”



“不,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准确而。我不是一个普通的人。对于我来说睡眠和觉醒只见没有一条所谓的界线。如果用你们这些普通人的说法来说的话,我从一开始就没有睡着,当然,从一开始也没有醒着。“未音说着伸开双臂,好像要用她的双臂接住降下来的雨水。



十一人委员会的十一个天使和SEEM的士兵们全被未音的美貌镇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一个人动弹。



“你说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深骑向未音跨出一步。



“我是一个在卵子受精的时候被人工干预而设计出来的人,可以说是上帝选中了我。德鲁家的血统研究绵延数百年,精心挑选的结果就是我。可以说,我在任何方面都比你们优秀。所以,如果你们想基于常识来算计我,是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顺便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经过千锤百炼的瑜伽修行者可以控制心脏的跳动吗?心脏本来是按照自己的规律跳动的,但是瑜伽修行者可以通过意志来控制它的跳动,以保持身心平衡。我呢,不但可以控制心脏的跳动,还可以控制脑神经,控制体内生物时钟。控制脑神经在你们听起来也许是胡说,不过我不仅可以控制体内生物时钟,还可以调节脑内荷尔蒙分泌,也就是说,想让它分泌多少就分泌多少。”



“不可能!这超出了生物的范围。”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天使说道。



未音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只微微地摇头:“所以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长睡不醒的未音不但起来了,而且镇住了眼下这混沌的局面。在她的美貌面前,所有的人除了敬畏,就只剩下洗耳恭听了。



“你所说的事件,就是黑鸪博士和修史先生被杀害的事件吗?”理惠问道。



“对,杀人事件!”



“凶手不是小铃吗?”理惠又问道。



“不是。”



“你说什么?”深骑从手提箱里拿出弓弩,装上利箭,走向未音。深骑的眼睛里射出锐利的光。



“志乃美菜美说黑鸪小铃是凶手,完全是错误的。需要我从逻辑上来证明一下吗?”未音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菜美。菜美吧雨伞压得很低,好像在故意躲避未音的视线。



“我们先说窗户,特别是书库的窗户。志乃美菜美说,那个窗户只能推开一条不宽的缝,只有身材瘦小的人才能钻出去,对吧?”



“事实就是如此,那窗户开不大。”深骑说道。



“南深骑,那只不过是你的错觉。你自己开过那扇窗户吗?没有吧?实际上,那扇窗户可以开得更大一些。不过,志乃美菜美个子小,力气也笑,只能开得那么大罢了。”



“胡说!”



“我没有胡说。”



深骑立刻转身问管家天巳,那扇窗户是不是开不大。但是,天巳说他从来没有开过书库的窗户,不知道到底能开多大。深骑砸着舌头抬头看了看“钟城”的四楼,书库的窗户已经被大火烧掉,现在不可能上去确认了。



未音说道:“凶手确实是利用大钟来回移动的,只不过不像志乃美菜美说的那样,是黑鸪小铃利用大钟往来于‘未来馆’和‘过去馆’,而是别人。”



菜美冷笑道:“就算那扇窗户别人也能钻过去,你也不能由此反证小铃不是凶手啊。”



“那是。”未音点点头,“这一点不是最重要的,我要说的下一个问题才是具有决定性的关键问题,凶手确实是利用大钟杀人的,但是,不会把三个大钟作为暗道使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黑鸪小铃。他根本就不认识钟表!这个你们恐怕也听说过吧。一个根本不认识钟表的人,怎能知道黑鸪博士去小礼拜礼堂做祈祷的时间是十点,又怎能在十点十五分准时利用那三个大钟呢?



“在‘钟城’里,只有黑鸪心史有一块表针手表,而那块手表他从来不戴在手上,而是放在他的房间里,他的房间呢,什么时间都锁着,谁都进不去,可是,临时住在‘钟城’里的客人克洛斯和南深骑不但有手表或怀表,而且随时带在身上。黑鸪小铃呢,没有手表,也没有怀表,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几点,更无法准确知道利用大钟爬到‘过去馆’的准确时间,因此,黑鸪小铃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去杀害黑鸪心史。”



“就算不认识钟表,从窗户探出头来就可以看到时针和分针的位置,同样可以利用所谓的大钟暗道嘛!”第三天使克洛斯说。别的天使不了解情况,插不上嘴。



“不错,黑鸪小铃可以从窗户探出头来,看到头上的大钟,但是,从下边往上看,看得了那么准吗?再说,天那么黑,也看不清啊,特别是‘过去馆’那边的大钟,根本就看不清嘛。他不认识钟表,要想看清时针和分针的位置,只有走出去,跟‘钟城’拉开一段距离,但是,黑鸪小铃没出去过,外边没留下他的脚印。我的结论是——黑鸪小铃不认识钟表,所以他无法像志乃美菜美所说的那样,知道何时是十点十五分。因此,黑鸪小铃不是凶手!”



“不过,晚上八点鸣钟,他应该知道吧?”深骑马上说道,“知道八点鸣钟,凭感觉是可以知道什么时候是十点十五分的。”



“但是,黑鸪小铃不仅仅是不认识钟表,而且连时间长短都不知道。黑鸪小铃身上也有德鲁家的遗传——有缺陷的体内时钟遗传基因,他对时间的感觉跟正常人不一样,而且他从小生活在‘钟城’里。‘钟城’的构造呢,又是一种很容易造成人的生理书律紊乱的构造,所以,黑鸪小铃没有学会感觉时间的长短。既不能感觉时间长短,手上有没有钟表的黑鸪小铃,是不可能在十点十五分这个最适合的时间通过大钟暗道去杀人的。”



“未音上述这番话好像击中了深骑的要害,深骑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摧毁了。



“还有一点,也是可以否定黑鸪小铃是凶手,那就是关于黑鸪小铃杀害黑鸪怜马的问题,黑鸪怜马是被勒死的,却没半点反抗的痕迹,这就怪了,黑鸪小铃这个小孩子,能在不遭到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勒死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吗?”



站在雨中的深骑低下了头,未音的话,和着雨声,一点一点地渗入深骑内心。



菜美担心地看着深骑。



“那你说,凶手是谁?”深骑问这话的时候,没有抬头。



未音指着深骑:“就是你!南深骑!”



“不!不是深骑!”菜美大声喊道。但是,没有一个人看菜美,所有的人都盯着深骑,看看他的一举一动。



“对!八点的钟声响过之后,你假装去‘未来馆’休息,杀死了黑鸪修史。杀死黑鸪修史以后,你利用大钟暗道,潜入小礼拜堂,又杀死了黑鸪心史。你把他们兄弟二人的头砍下来放在我的房间里,目的只不过是要误导人们,让人认为黑鸪小铃是凶手。”



“南先生是凶手?”理惠脸色苍白,“不过,未音小姐,如果南深骑听了以后对黑鸪小铃决定在罪行暴露之前杀死怜马像你说的那样,窗户可以开大,谁都可以爬出去利用大钟暗道,那么,一开始待在‘过去馆’的人不也会成为怀疑的对象吗?比如管家天巳,还有恋宫女士。”



“非常遗憾,你吧你们研究半天得出的结论忘了一干二净,你还记得吧,书库窗户下边被雨水淋湿了,倘若凶手一开始就待在‘过去馆’,他该先利用大钟暗道去‘现在馆’杀死黑鸪修史,再回‘过去馆’,到小礼拜堂杀死心史。只有这样,凶手才会留在‘过去馆’,也才有时间吧窗户下边的雨水擦干。所以,凶手最初是在‘未来馆’的。杀人事件发生时,‘未来馆’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黑鸪小铃,另一个是南深骑。既然可以否定不会看到钟表的黑鸪小铃是凶手,那凶手就只能是南深骑了。”



深骑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手上的弓弩无力地垂下,雨水顺着箭头往下流。



理惠代替深骑继续向未音发问:“使用大钟暗道,必须从小铃房间的窗户爬出去。那时候,小铃就在房间里,南先生如果进入小铃的房间从窗户爬进去,肯定被小铃看到,凶手怎么可能是南先生呢?”



“黑鸪小铃有一种被你们叫做猝睡症的病,一旦睡着了就睡得很死,很难被惊醒。南深骑就是趁黑鸪小铃睡觉之时,利用大钟暗道作案的!”



“那你如何解释黑鸪怜马被杀的事件呢?”



“杀害黑鸪怜马时,南深骑利用黑鸪小铃。小铃喜欢恶作剧,南深骑就唆使他打昏管家天巳,跑到自己这边。趁小铃去向不明引起的混乱,他杀死了黑鸪怜马,砍下他的脑袋,让黑鸪小铃放到我的房间里面。南深骑对黑鸪小铃说那人头是假的,让小铃经大钟暗道自窗口进入我的房间,放下人头后藏在我的床上。喜欢恶作剧的黑鸪小铃果然听从了南深骑的指示。”



“黑鸪小铃什么都听南先生的,不成了南先生控制的吊线木偶了吗?”



“黑鸪小铃觉得‘钟城’里的生活太乏味,对南深骑这些富有刺激性的指示是乐于执行的。总之,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被南深骑利用了。”



“南先生为什么要杀死怜马呢?”



“因为黑鸪怜马给南深骑算了一卦,说他是凶手。虽然是用算卦的形式指出南深骑是凶手的,但南深骑听了以后惊恐万分,决定在罪行暴露之前杀死怜马,并且利用怜马被杀以后黑鸪小铃天真顽皮的行动,让黑鸪小铃成了无法洗清自己的凶手。



“在我的房间里,志乃美菜美开始推理,非常巧妙地把凶手的帽子戴在了黑鸪小铃头上。当时藏在我的床上的黑鸪小铃以为这也是闹着玩儿,他从床上跳下来,抢过南深骑的手提箱就跑,也是按照南深骑的吩咐做的。



“南深骑紧追不舍,一直追到小礼拜堂。黑鸪小铃以为游戏结束了,就把手提箱还给了南深骑。南深骑取出弓弩,一箭射进黑鸪小铃嘴里,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谁都没看见。后来赶到现场的克洛斯他们,以为黑鸪小铃是自杀。就这样,黑鸪小铃是凶手的说法荒谬地成立了。如果我不站出来说话,永远抓不到真正的凶手。”



“你的这些话没有任何证据.”深骑的声音有些沙哑。



“证据在这里!你把黑鸪心史和黑鸪修史的头放进我的房间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亲眼看见了!我的存在就是你杀人的证据!”未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想破坏的,到底是什么?——深骑的心灵深处,听见了菜美的声音。



自从菜美到“那边”去以后,深骑经常在敞开心扉的时候看到“格式塔片段”,同时产生破坏的冲动。



当时,深骑果断地把手伸到栏杆外面去,要吧菜美拉住,可是刚刚碰到菜美的手,菜美就从楼顶上掉下去了。从那个瞬间开始,深骑的心理总是回响着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