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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2)


  她站在酒吧舞台下方的舞池区域。周围有很多跳舞的年轻人,大家踩着鼓点,放肆地大笑。

  突的,整个酒吧大厅光线骤暗。

  那种能震碎人耳膜的音乐声也消失了。

  随之响起的是一阵舒缓而熟悉的前奏。朵棉眸光微闪,在一片暗光中抬起头。跳舞的人群在短暂的惊讶之后站定了,笑起来,挥舞双手打节拍。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不求任何人满意只要对得起自己。

  关于理想我从来没选择放弃,哪怕在灰头土脸的日子里……

  ……

  朵棉听见周围不少人开始跟着唱。越来越大声,逐渐的,歌声如潮。

  “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生命的广阔不历经磨难怎能感到。命运它无法让我们跪地求饶,就算,鲜血洒满了怀抱——”

  朵棉忽然湿了眼眶。

  大脑中残留酒精的作用下,她在一片人声中,平生第一次声嘶力竭地唱:“继续跑,带着赤子的骄傲,生命的闪耀不坚持到底怎能看到,与其苟延残喘不如纵情燃烧吧,有一天会再发芽——”

  吼完最后一个字,她仿佛被抽走最后一点力气。

  然后不知怎么就笑了。

  歌手唱到了最后一句:

  为了心中的美好,不妥协直到变老。

  血液里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知道有什么醒过来了。然后,朵棉听见一个声音问她:为什么不去做那一百分之一。

  人其实很容易就能明白你不想要什么。但最难的是,弄清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

  “……”朵棉转过头,靳川站在人山人海的另一端,抽着烟,好像在看她,又好像没有看她,面容眉眼都笼在暗光里。与世隔绝,遥不可及。

  chapter 17

  从酒吧出来时已近晚上十一点。朵棉酒劲已经消了大半,但脑子还是有点晕乎。纯粹给酒吧里的音响震的。

  她抬手捂了捂脸颊,滚烫一片。

  靳川拦下一辆出租车,叫朵棉坐到后座之后,自己拉开另一边的车门也坐了进去。

  “两位到哪啊。”司机问。

  靳川侧目瞧朵棉,“住哪儿。”

  闻言,朵棉下意识地报出一个地址,几秒后反应过来什么,愣住,“你要送我回家?”

  “嗯。”他闭着眼仰头靠在椅背上,脸色淡淡的,一副不怎么想说话的样子。

  她有点尴尬,迟疑道:“……这样,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了。”

  靳川眼也不睁,“你他妈给我添的麻烦多了去了,不差这一次。”

  “……”大爷你非得这么直白不做作吗喂。

  朵棉默。

  之后一路都很安静。

  十来分钟后,出租车靠边停下。朵棉推开车门下了车,深呼吸,准备跟车上的大爷真诚地道个谢并友好地说声再见。然而一回头,大爷站她跟前。

  朵棉囧了,“……你家也是住这附近么?”

  靳川:“不是。”

  她皱眉:“那你跟我下车做什么?”

  “送你回家。”

  朵棉嘴角一抽,抬手,指指位于街对面的小区大门,“……我家就在这儿,走两步就到了。”

  “嗯。”他的反应很冷淡。

  “……你还要送我进小区?”朵棉意识到什么,忙忙摆手,“不用,真的不用,这儿已经很安全了。现在时间很晚,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靳川撩起眼皮看她,语气淡淡的,“吃饱了撑的想散会儿步,不行?”

  朵棉被呛住。

  行行行,当然行,您老人家说地球是方的是个大饼都行。所以?嗯,好的,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来新一轮的尴尬了。

  朵棉没有带刷小区大门的门卡,时间太晚,门卫室的保安大叔又半天叫不醒,她无奈,只好选择从另一道不用刷卡的侧门进小区。

  其实侧门这条路离朵棉家的单元楼更近,但是这条路的路灯坏了,黑漆漆一片,所以她晚上的时候几乎不会往这儿走。

  好在这会儿不是她一个人。

  思索着,朵棉不露痕迹地往旁边看了眼。

  今天晚上是多云,没有月亮,也没有月光,视野里弥漫着大片黑暗。靳川俊朗的侧颜隐匿于暗处,唇微抿,咬着一根没点着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