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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9后遗症(4)(2 / 2)

  「今天下午没课,正好有空回来看看。」他把她推开,「你要勒死我?」

  易渺笑着看他,「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早上吧。」书贤说。

  「那今天留下来帮我吧!顺便帮我修一下阁楼屋顶,又在漏水了。」

  「好,等下帮你看看。」

  书贤把清洁工作顺便完成,易渺喝着一杯热拿铁,坐在床边看他忙进忙出,上上下下,心情又好了起来。

  果然人还是需要被陪伴的。要是她真的有个弟弟多好。

  书贤忙完之后,易渺帮他泡了杯热牛奶,朝他眨眨眼睛说了声谢谢。

  「易渺姐,我们系上有个助教,年轻又帅气,长得好看也不矮,个性呢,也很稳重成熟,重点是他单身哦。」书贤拿出一张纸,「而且我帮你要到电话了。」

  易渺拿过纸,问:「你是觉得我行情超级差,所以需要你来介绍吗?」

  死小鬼。

  他摇摇头,「我绝对没有那意思。追你的人,刚好我就认识一个,怎么会觉得你没行情?」

  「谁?」

  「陆大哥啊。我早就知道了。」

  「你猜的?」

  「才不是。之前他常常来这里,每次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不用说出来我都明白。」书贤得意地说,「看一个人都眼神可以看出很多东西。」

  「这么厉害?那你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可以开连锁店?」易渺睁大眼睛盯着他问。

  「你先帮咖啡厅取个名字再说。」

  「名字叫女僕咖啡厅怎么样?」

  「你正经一点。」

  其实易渺早已准备好了咖啡厅的招牌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掛上去。

  半年后,咖啡厅的新招牌终于掛上的那一天,天气非常好,一早就有客人来光顾。

  易渺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早安,你好。」

  有个年轻男人戴着帽子走了进来,易渺正忙着工作,没注意他。

  「老闆,为什么你们的店名要叫后遗症?」

  男人问。

  易渺抬起头,碰见一对掺杂沧桑和悲伤的双眼。

  她愣了一下。

  「因为,喝完我们的东西之后,回到家还是会念念不忘。」易渺回答,「我们的蓝山最特别,喝了会成癮。」

  「是吗?那给我一杯蓝山。」他随口道。

  「我老婆上个礼拜车祸过世了,医生说我有创伤后遗症。」

  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他失魂地坐到窗边,没再说下去。

  易渺冲一杯蓝山咖啡给他,没有加糖。当易渺轻轻把杯子放在他面前时,对他说:「思念也是一种后遗症。我不久前也才明白。」

  没等待那先生的回应,她走回到柜台,打开水龙头刷其他杯子,眼睛忽然涩涩的。

  后来男人喝完咖啡,离开了咖啡厅。

  咖啡杯留在桌子上,夕阳像颗咸蛋黄,扑通一声刚好掉进了杯子里。

  后来那个男人没再来过,但每天到了黄昏时分,易渺总是会想起他。

  时间过了几个月,一天下班收拾好,易渺搭了公车到山下,随意散步在街道上,她渐渐出了神,等到恢復意识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何存律的家门口。

  她拿着一直都随身携带的钥匙上了楼,把屋内清扫了一遍,虽然并不脏,也没什么灰尘。

  后来易渺累了,躺在了那张原本是属于他的双人床上,她把身子埋在棉被中,怀里抱着床边的长颈鹿玩偶。

  她闻着棉被那股让她如此熟悉又安心的味道,就这样不小心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日中午,易渺坐在床上看着阳光哗啦啦撒进整间卧室,笑着拍拍身旁的床单,朝着空气说:「早安。」

  听见了吗?早安。

  易渺起床盥洗了一番,出门以前经过了信箱,她习惯地收了信。

  在一叠广告信件中,有一枚红色信封抓住了她的视线。

  寄件人陆振宇,宴席地点在上海。

  易渺拆开来看到一对佳人的婚纱照,陆振宇身边的那个女孩长得很柔气,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梨窝,而陆振宇穿着一身白西装,跟平时见到的他不太一样,似乎变得更成熟,更有故事的男人了。

  他在上海也待了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虽然半年不算长,但他却和易渺印象中的那个陆振宇有了很多的不同。

  真的在上海娶了一个漂亮老婆回来了啊,长得真的还有点像刘诗诗。

  她替他感到开心。

  很开心很开心。

  但为什么总想要哭?

  看见他过得很好,她欣慰地想哭。

  她不想要再连累身边任何一个人,成为一个人的累赘已经够了,她不想再有第二个人被她拖累。

  她知道陆振宇对她的好,也总对他感到内疚,因为易渺听了陆振宇打电话在语音信箱给他留的言。

  何存律的号码,易渺一直买到现在。

  每当易渺见到陆振宇,见到和那段过去相关的任何人,她就会在脑海里就会浮现另外一个面孔,那个她永远也忘不了的人。

  所以她很高兴陆振宇能找到自己的归属,就算易渺和他日后也许不会再像以前,伤心的时候有他陪她斗斗嘴,他遇上难受时有她在旁边默默陪伴。

  都没关係,因为他一定会过得更好更幸福。因为他绝对值得。

  易渺看着那个女孩身上的白纱,心里忽然酸酸的。

  曾经以为自己也能穿上婚纱,和最爱的人完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

  即使她明白那样幸福的场景再也不可能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