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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 TIPS 不死者们(1 / 2)



1932年1月地下酒馆“Jane·Doe”



这间名为“不明身份的女子”的地下酒馆,有着还算宽敞的店面。



虽然座位众多,却基本看不到客人的身影。



这也是理所当然——这间地下酒馆名副其实地建造在地下——而它的地面部分则是纽约的一个坟场。



酒馆的内部装修似乎也为了配合这个气氛故意弄得十分诡异,就算说这里是吸血鬼的老巢也有人会相信吧。



穿黑衣的店主脸上布满伤痕,他身后还如同炫耀般地摆放着防盗用的霰弹枪和巨大的柴刀。



仅有的几个客人也几乎都露出一副“来错地方了”的表情,除此之外的人则全都给人一种不输给店主的阴森森的感觉。



其中一张座位上,坐了一个“来错地方了”的男人。



一头黑发服帖地紧紧贴在头皮上,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表情淡然的记者。他胸前别着纽约市内某个小新闻社的徽章,但现在他的举动并不像在进行采访——反而像是出于个人的兴趣听着对方的话语。



两人保持着沉默,直到像是服务员的阴沉女孩端上饮料和肉干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柔弱的青年面目表情地开了口。



虽然他用了跟他的外貌毫不相符的粗暴语气,但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那只是在逞强。



他开始讲述约半月前,自己在“飞翔禁酒坊”上的经历——







阿帕姆的独白



昨天说到哪儿了?



……哦,这样啊。



讲到我被那些混混们抓到的地方啊。



没错,我确实作为黑衣集团的一员登上了那辆“飞翔禁酒坊”,参与了那次恐怖活动。



然后被一群身份不明的混混抓到……



本来现在我应该不是在这里而是在监狱吧,运气不好的话早下了黄泉。



……不,不应该说如果运气不好。



普通的运气的话,我肯定早死了。



所以我大概运气相当好吧。



既没有被那个穿白衣的杀人狂或是红色怪物蹂躏,也从警察手中逃脱了。



……



我啊,其实并没有多么坚定的信念。



涅达问我要不要一起背叛的时候,我也犹豫了很久。



大概是我想要像修伊尊师那样得到“不死”吧,不过就算这么告诉涅达,他们也肯定不会相信……话说回来,你们这种新闻记者居然知道修伊尊师身体的秘密让我吓了一跳啊……不过正因如此我才接受你的采访啦。因为肯定不可能是警察的圈套。



正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刚好听说有人要向古斯密告涅达的行动。于是我就跟在他屁股后面一起去告了密,最终逃脱了作为背叛者被处决的命运。不过是这样而已。



我不是能成大事的人。



我虽然想要得到修伊尊师不死的恩惠,但要为此拼上性命我可不干。



本来我就没那个本事。



我可算搞懂了。



不死者什么的,根本就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



……那的确是真实存在的。毕竟我也看过修伊尊师的“再生”。



但就算真实存在,那也只是传说而已。



不是我这种人可以随便涉足的领域。



就算变成那样,我也没信心保持理智。心要是死了,身体得到不死也没用啊。



是啊,没错。我可算搞懂了。



看到乘坐那辆列车的两个不死者之后。



……两个人。



没错,至少有两个……不死者乘坐了那辆列车。



就是跟修伊尊师同样身体的那种。



我被那个纹身小鬼和墨西哥大汉抓住,吐出“幽灵”的所有目的后,被绑得结结实实地扔到了货车里。



啊,已经没救了,我要死在这里了。



我这么想着,虽然很不光彩,不过当时真的快哭出来了,正在这时——



那家伙来了。



……你问是什么样的人?



是呢,没有什么特征啊,只是个普通人……



啊,对了。



是笑容。



他那毫无紧张感的笑容,我可记得一清二楚。



结果那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那家伙一直一直保持着笑容呢。



而且还不停对我说。



……说“笑笑吧”。



要用一句话形容那家伙的话,嗯……



归根结底,就是笑容中毒者(smilejunkie)吧。







百万大街



正当男子在坟场的地底讲述着他的经历时——



在加古吉前往仓库之后,留下的妮斯他们聚集在路边。



“怎么办,妮斯姐?”



“还能怎么办……只能相信加古吉了。”



妮斯握紧拳头低着头说道,然而不良少年们都十分明白。



如果现在离开她的身边,她一定会带着大量的炸弹去追加古吉,毫无顾忌地大摆爆炸的盛宴吧。



最想阻止加古吉的是她,比任何人都尊重加古吉决定单独前往的意志的也是她。



“其实我们该揍他一顿不让他去的。”“以他的伤势再揍一顿怕就没命了吧。”



“加古吉变成那样就没人能阻止了啊。”



“已经过了129秒了哦。要去的话就得抓紧……”



“而且要是我们跟过去的话,先不论加古吉吧,可能会使香奈……”



“是啊,那个扳手男,根本搞不懂他要干什么。”



“总比不去好吧!”“但加古吉坚持不让我们跟去啊。”



“管他呢!”“嘻哈!”



在一片喧哗中,一个毫无紧张感的声音在尼克身边响起:



“把那封恐吓信给我瞧瞧。”“?喔,拿去吧。”



“嗯……这样啊。当然,要一个人来……吗。”



发出声音的青年看了一会儿恐吓信——



“我觉得啊,这样做不就好了。”



他说着,道出了自己的主意。



“——————。————————”



嘿嘿笑着的青年的话语,让不良少年们面面相觑——



“这就对了!”“什么啊,原来这样就可以了吗!”“原来这么简单啊!”



“这下子加古吉也没话可说了吧!”



“接下来就看能不能平安救出香奈了。”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契机。



不论是听从青年的提案也好,什么也不想直接冲去也罢,结果都不会有多大变化。然而正因他们深深信任着加古吉,加古吉本人又坚持“别来”让他们不能轻举妄动——但听了青年的话,他们发现原来有办法在不违背加古吉意志的情况下行动。



“哎,总有办法的!”“嘻哈!”“嘻哈!”



“唔啊,不快点去的话,加古吉,很危险。”



像是被多尼的声音激励了一般,不良少年们都露出安心的笑容互相点头示意。



准备向前冲的少年们的身后,响起了青年的声音。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不过大家都露出笑容来真的太好了。要是那个叫加古吉的男孩、叫伊芙的女孩还有扳手男都能露出笑容就更好了。我还有其他事,再见啦!”



这么说着,青年朝百万大街的深处走去。



“哦,Thankyou!”“嘻呼!”“嘻呼!”



少年们目送着男子的背影——不知是谁自言自语道:



“……不过,刚才那家伙,是谁啊?”



“咦?不是你的熟人吗?”



“不是,我还以为不是尼克哥的熟人就是杰克哥的熟人呢……”



“我第一次见到他哦。”



“啊,他好像是在这附近找人的家伙吧。似乎是在找个叫奎兹还是科兹的老爷子。听说是个爱管闲事的家伙呢。说是见到面有难色的人一定会上前搭话。”



“因为我们也面有难色所以来帮我们了吗?”



“呜哇,我们还以为他是个诈骗犯呢。”“还真是对不起他呐。”



“正式跟他道个谢是不是比较好?”“嘻哈?”“嘻哈!”



“唔啊。不快点,加古吉危险。”



听到多尼的话,少年们决定晚些再考虑青年的事。



“反正现在就用他的提议行动吧!这样就能堂堂正正地去救加古吉了!”







阿帕姆的独白



……总之那个男人很不正常。



我……在绳索被解开的瞬间,因为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把刀架上了他的脖子。



你想想,很奇怪吧!在那种状况的列车里,他嘿嘿笑着走来走去,还帮一看就很可疑的我解开了绳索……



一想到说不定那家伙就是红色怪物,我……我怕得要死啊。



但是、但是那家伙……



那家伙他,自己用力让刀刺进了脖子。



简直不敢相信吧?



在我面前,哗……一下飞起了鲜红的血液……



……



唉,你也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吧。



因为你知道不死者是什么啊。



没错,跟修伊尊师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一模一样。



本该流出的血,就像成千上万的红色扁虱一样……嗯,咻咻地爬上人的衣服和皮肤……回到被我的刀大大地切开了的伤口中去。神圣?不,只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修伊尊师之后这是第二次见了,但我想那种场景看多少遍也不会习惯的。



因为那之后马上又见了一次,果然还是没能习惯嘛。



不过可能因为那时候我受了伤正处于混乱中吧。



啊,没错。现在被衣服遮住了,手臂上被刺了一刀呢。



比起被红色怪物磨成肉酱,或是被白衣人打飞脑袋已经好多了。



……你问发生了什么事?



并不是被那个笑嘻嘻的不死者刺的啦。



我不是说过吗,还有一个不死者也在列车上。



而另一个不死者他……



……



……



……要怎么说明好呢?



我举一个有点抽象的例子吧……



比方说,突然有人来到这间酒馆,用汤普森机关枪胡乱扫射,把我们都射成了蜂窝。哎,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不知拿着轻机枪的那家伙有什么动机,反正他打算把这间店里的人全杀掉。



假如出现一个谁动就杀谁,用子弹一个劲儿地一个劲儿地扫射的变态——比方说……我再打个比方,有个人站在这个危险的乱射魔身后。



乱射魔明明打算杀掉所有人,他的枪口却一次也没有指向身后的男人。



不过那个男人并不是乱射魔的同伴。



尽管如此,他却好像从一开始就在享受这种状况一样,明明自己的处境并不安全,却露出一副安全的样子。



……看客。



没错,是看客。那家伙就是个看客。



我们都在认真地度过真实的人生,而在他眼里,我们的人生不过是舞台上的表演。



不管乱射魔把枪挥舞得多高,子弹也不会射向看客。



然而,他却要对表演评头论足。



你想想看,不是有人一边看音乐剧,一边用很大的声音叫着这部剧不错,那部很差劲,如果是我就怎么怎么演,像这样把自己的意见强加给别人吗?



那家伙则用平静却又能传到远方的声音说着。



他的声音传到在舞台上表演的演员耳里,对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被他所束缚。



那家伙就像这样作为看客呆在绝对安全的地方,操纵着戏剧的走向。为了让自己看得更开心。



他才不是剧作家这么高尚的存在。



在他眼里看客只需自己一个就足够了。毫不考虑其他人的感受。



然后,按刚才打的比方来说的话……等到乱射魔把全部人都杀死之后,他就会在他耳边悄声说:



“你瞧,还有人在动哦?就是你自己哦。”



……他身上就有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那个第二个不死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