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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BORN ON THE MARSⅦ 极光之牙[序章](2 / 2)




或许是受到以恩的忧愁感染吧』哈尔教出声附和,表情铁定也不明朗。



那个原因——对目前的帝国可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和这回帝剑御持官以恩·法透纳所受到的敕命有密切相关的成串事件,对身为短生种的他同样具有深刻意义。哈尔教用恳切的口吻表达个人的意见:



「在七户当中,也有基于其他原因而失去消息的。不过十二户里头就有七户失踪,就统计学而言总是不自然。在我们帝国连续发生了那些事件,叫人怀疑是不是连『外面』也跟著出现了类似案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恶!问题是,究竟是哪里来的谁干的!?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绑架了这么多的贵族!?」



那个原因——从上个月开始在帝国频频发生的连续贵族失踪事件,光数目就累积到整整七件。



不论是哪个案例,一律是由士民到短生种全数被杀,找不到半个目击者。其中只有长生种贵族是突然间消失。失踪的人至今还没找到任何一个。就连一具尸体、一根手指都没找到——简直就像他们原本就不存在。



「失踪的同胞,除了身为长生种之外并没有其他共同点。不过这世上有哪种生物居然可以绑架长生种,而且还是复数的同胞?」



以恩望向白雾弥漫的窗外,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对发生在同胞身上的事做出各种揣测,在脑中描绘凶手的长相。



「不论是长生种还是短生种,都不可能用一般方式来绑架数十名贵族。要是真有犯人,那就是复数的……」



「——咦,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以恩狠狠瞪著天空的时候,哈尔教回头望著门口。



门那边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类似人在地板上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不过这间一等船室的外头并非直接通向走廊,而是通往五位随从的卧房。问题是为了配合「外面」的生活习惯,除了哈尔教之外,其他随扈士民应该早巳就寝。



「小少爷,请容我暂时告退……赛林、杰瑞玛、马可斯,你们还醒著啊?」



哈尔教对少年行了一礼,然后把门打开,对时间这么晚了还在吵闹的部下们出声斥喝:



「米罗、迦那,明天要早起啊。现在赶紧休息……你…你…你是什么人!?」



就在这一瞬间,正要斥责部下的老人声音为之一变。同一时间,门的那边飘来了一股铁锈的气味——在以恩闻到血腥味,从长椅上起身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已经转为高亢的悲鸣。



「你…你究竟是——呜啊!」



「哈…哈尔教!?」



就在以恩移转目光的瞬间,老当益壮的随扈士民身躯飞向空中。他飞也似地从门口被抛往室内方向,然后撞上墙壁。



老人的身躯无力地瘫软在地,以恩却无法撑住他——不,应该是没有空档撑住他。



「这…这家伙是哪来的!?」



从门的另一端,陷入黑暗的仆人房里涌出的是惊人的血腥味。不过以恩之所以瞪大眼睛,并不是为了地上的成片血海。有个不祥的人影遮住了这幕光景——像修道士般帽子压得低低的白衣人影就站在门口。



「混帐东西,你是什么人!」



那抹人影——应该是男性的手中正握著从手肘位置直接扯断的人类手臂,以恩瞪著这一幕高声大叫。纤细的指尖冒出钩爪,对不速之客斥喝:



「这里可是孟斐斯伯爵以恩·法透纳的寝室,你还敢来撒野!快回答!」



「…………」



不过少年的盘问还没结束,对方就已展开了下一波行动。



粗壮的手臂从松垮的袖口伸出,猛然开始突击。就在以恩看出肌肉纠结的健壮手臂白得吓人的时候,对方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啧!」



正常的闪避方式来不及——以恩一个咋舌,转往「加速」状态。趁著异常兴奋的神经系统将时间加以压缩的时候,快速绕到敌人的背后。



(要杀他是很简单,不过……)



从毫无防备的背后将他刺穿的那股诱惑,以恩用理性克制住了。虽然想为随从们报仇,不过这家伙的真实身份、意图、目的……还有很多话必须留了活口才能问。他心想还是先让他晕厥再说,于是用手刀劈向对方的脖子。



「……什么!?」



半秒前还确实存在的白衣身影,却像幻觉般消失,这时,以恩终于察觉到敌人的真实身份。



「『加速』!?所…所以这家伙是同族……!?」



那山——瞬间,空气在呼啸声中撕裂开来。



在急速跃起的脚下,鞋底有风擦掠而过的触感,是拳头从片刻之前以恩头部的所在位置一挥而过造成的风压。绕到背后的敌方明显正是同族——而且还是娴熟的战士。



「啧!」



不过就身为战斗种族这点,以恩也是一样。在体重与力道方面或许暂居劣势,不过说到速度与机动力,以恩有自信不会输给任何同族——事实上,接下来的攻击行动就证明了少年的自信,绝对不是空口说白话。



在闪开了敌方的第一招之后,以恩拉开距离避免犯错。他维持跳跃的姿态,在空中伸出双手,用钩爪勾住眼前的天花板。然后再以此为轴心,身体蜷曲一个回转,朝天花板一踢,藉著脚力与重力,从敌人的斜上方落下。



「——什么!?」



不过在那个瞬间,惊愕地瞪大眼睛的却不是白衣男子。原本应该被击碎头部的,猎物身影却像幻觉一般从以恩眼前消失。钩爪空荡荡地凿穿墙壁,挖出了一个大洞。



「跑…跑哪儿去了……!?」



以恩将通往乳白色雾面的空洞抛在一旁,转身回头,一阵惊人的力道往脖颈之间袭来。松垮垮的白衣袖口,伸出的是近乎透明的白色手臂——那份力道,让长生种少年完全无法抵抗。



「唔……啊……你…你这家伙,究竟是哪里的同族……」



「…………」



少年拚命舞动著四肢提出质问,不过白衣人影并没有回答。正觉得喉头的压力变紧,以恩挣扎的身躯已经被拉回到手边。不,不光是拉回手边。



「你…你想干嘛……住…住手……!」



人影张得大开的嘴——宛如血盆大口的紫黑色洞窟闪出了白色光辉,让以恩不自觉地发出惊呼。那是异常弯曲的牙齿。近乎毛骨悚然的预感,让少年拚命舞动著四肢,不过白衣人影有股压倒性的蛮力,让他别说逃走,简直就是动弹不得。在这期间,弯曲的牙齿逐渐向挣扎中的少年脖子靠近——



「啊呜……!」



随著没入肉里的潮湿声响,一股异物潜入血管内部的感触——有生以来首次尝到的剧痛,让以恩发出无声的哀鸣。



(吸…吸食贵族之血的贵族……怎…怎么会!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个念头由脑中掠过之际,血已经从喉咙里的凹洞发出声音持续流出。白衣人影正啜饮著少年的「生命之水」。那份剧痛与恐怖让以恩拚命扭动著身躯,不过还是无法动弹。



(不…不行,再这样下去……)



以恩能感觉得到,以牙齿剠入的颈子为中心,身体正沿著血管逐渐变冷。不,不光是如此,连脑子都开始麻痹而变得空白。少年自觉到思考力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减弱,这才发现自己究竟是出了什么异样。



对方不光是啜饮自己的血。他还从齿尖注入某种毒物到猎物体内。不过究竟是什么样的毒物?溶血性杆菌群就连沙林(Sarin)或塔崩(Tabun)这类神经毒素都能解毒,既然有办法突破这道防壁……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以恩被白到有点可怕的手臂环抱著,奋力鼓动僵硬的舌头。



「吸食长生血液的长生种……你……你究竟……是……」



「怪物,把小少爷放开!」



声音透过朦胧的意识传了过来,虽然既苍老且沙哑,不过却很锐利。



同一时间,环抱著以恩的「人影」喉咙发出诡异的呻吟声。听起来像是哀号。下个瞬间,一直捆绑著少年的手臂就不可思议地急速松开。



「小少爷,趁现在……趁现在快逃!」



以恩瘫软在地,耳膜传来的是哈尔教呼喊的声音。忠实的老仆人朝剌入白影腹侧的银制短剑上使力,再度呐喊:



「快……快!这家伙很危险——」



「哈……哈尔教!」



哈尔教的呐喊突然像断了线似地中断。地面传来一记湿润声响的时候,老士民活活被扯掉脑袋的身躯喷著血当场瘫倒在地。



「哈…哈尔教……可…可恶啊——!」



以恩不是没想过要不顾一切往前冲,为老仆人报仇。



不过这么一来,为了让自己逃生而赌命的哈尔教就真的是白白牺牲了。在吐血似的声音中,以恩转过了身。穿过之前自己在墙上挖出的洞,飞奔到乳白色的雾中。



「怪物,你…你给我记住……我会为我的仆人报仇!」



「…………」



那人望著用僵硬的舌头拚命咒骂的少年,默默无言地伸出钩爪外露的手臂。不过就在那个瞬间,以恩逐渐失去感觉,膝盖无力地弯了下去。钩爪穿过的是脖子在半秒前的所在位置,少年的身躯像瘫倒似地,从正要穿越的墙面洞穴直接倒栽葱地掉进了海面。



不过——



「不…不行……身体不能动……」



以恩动著僵硬的舌头,自头部以下全都浸入了换作常人,早就心脏麻痹的冷水里面。



麻痹的四肢像灌了铅般沉重,违背所有者的意愿动也不动。已经入冬的海水冷到跟结了冰一样、毫不容情地掠夺著长生种的体温。



(就…就这样结束了吗……?)



在急速开始失去亮度的视野当中,以恩目送著「北极之光」逐渐缩小的船影,接受了这项事实。被那个白衣长生种注人毒液,又被冬季海洋彻底夺走体力的这副身躯,连要感到绝望也已经没有力气。



(抱歉……说好总有一天……要和你……见面的……)



少年最后向某个连名字都想不起来的人道歉,然后意识就缓缓淹没在冰冷的波浪之间。



R.O.M. Ⅶ 极光之牙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