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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比外人还远(2 / 2)


躺着打电话,大概因为脚不着地吧,总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如果想说什么复杂繁琐的话题,肚子也使不上劲。说好听点就是可以比较沉稳,说不好听点,就是可以让自己比较轻松地糊弄过去。



水沼说:我是奶奶带大的,从小时候起就老是接触一些上年纪的人。我奶奶还活着的时候,我们家就像是住在附近的老年人聚会场所。不过我到现在还是不能很好地应付老人。



水招还建议我说,如果和女朋友在电话里吵架的时候,就赶快躺下。要想在躺着的时候生气没有两下子可是办不到的,所以一定可以和她好好谈话。



由于一直没能和里伽子取得联系,我不知不觉把这个建议给忘了。不过现在听见里伽子的声音,我突然想起了水沼的建议。



里伽子在电话那头一直安静地听着我的叙述。



那个水沼,挺有意思的。



是啊,挺有意思的。



不管怎么说,现在能耐心听老年人说话的年轻人毕竟不多了。



是呀。水沼说,那个老爷爷是一年前去世的奶奶的男朋友呢。挺逗的吧。



他奶奶的男朋友?



据说是恋爱了十年呢。那个老爷爷好像是拥有一些土地校和一些房地产业,算个有钱人吧。不过因为两个人都老大不小的了,而且对方的家人也觉得水沼的奶奶可能只是为了那个人的财产。双方的家属都非常反对,所以没有再婚。有点像悲剧呢。



再婚?他们多大了?



嗯,我当时也对此很感兴趣,就问了一下水沼。听说两今人十年前刚谈恋爱的时候,老爷爷72岁,水沼的奶奶65岁了。



72和65!



水沼说这是平成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悲剧!



罗密欧与朱丽叶!



是啊,这十年来给他们传话的好像都是水沼。据说把他家当作聚会场所也是为了给奶奶她们创造一个可以见面的机会。真是一个感伤的故事。



太逗了,太逗了!里伽子在电话那头大笑起来。



于是我就继续讲给她听:去年,朱丽叶奶奶因为肺炎突然去世,在葬礼上,听说罗密欧爷爷抱着棺材痛哭不止,之后由于贫血晕倒,引起一阵骚乱。据说那个爷爷到现在还恨着反对自己婚事的家人和朱丽叶的家人,之后又重新修改了遗嘱,把土地和不动产全部捐给了社区的福利事业。罗密欧的家人至今为了遗产的事情还在和他争执不休。



而里伽子已经笑得说不出话了。那个水沼也会去看戏剧么?由于笑得太厉害,里伽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这个不过,本来就是他拼命要把票卖给我的,为了充数一个劲儿地拜托我一定要去,我想他肯定也会去的。此时我多少觉得好像有点希望,赶紧又加了一句:来看吧,到时我把他介绍给你!



所谓的朋友,大概就是为了在这种关键时候加以利用而存在的吧,我热情满腹地说。可还是不行。



我恍惚听见大笑之后的里伽子在那边轻轻地叹了下气。



虽然听拓讲,那个水沼十分有趣,不这真要见了,或许我会特别讨厌他也说不定。还是该说和我合不来呢?也许只是因为现在的拓觉得他不错,所以我听起来才会觉得水沼不错吧。



不会的,你见了他之后就知道了。他的确是个好人。我尽量以一种客观的态度说。



拓,一旦别人说你朋友的不是,就马上变得很中立。不过我的意思是说,只有和那个人真正接触了,才会有矛盾的。里伽子一针见血。



喂,你不觉得这样很奇妙么?在电话里聊天或者听别人的事情,似乎可以和那个人很好地相处,就算是道歉也很容易做到。可为什么真一见面就会紧张得不得了呢?一点儿小事都不能放过,甚至起冲突呢?



可能是因为声音沙哑吧,里伽子听起来更像在自言自语,有点落寞。



我觉得这多少是因为美香的事情吧,还是因为和我有点关系呢?



对拓也是一样。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也会想,这到底是为什么呢?电话响的时候也是。现在这样聊天还是



像现在这样聊天还是什么?



里伽子沉默了一会,并没有接着刚才的话说。



可是见了面后,我一定还是会觉得自己没有错,或者什么呀这家伙,对别人都可以那么好什么的。我甚至还会想,就算对其他所有的人都不好,就算是我不对,我也希望拓你可以让着我,可以在你面前做一个任性的人。



里伽子一股脑说了一大串,让我接不上话。



我只不过是在四处做好人而已。



还记得呢?!其实拓比外表看起来要顽固得多。



是因为躺着的缘故么?里伽子到最后也没有变得焦躁不安,也没有生气。水沼的这个建议果然有效。



不过我也挺拧的。肯定是,讨吧拓。



嗯?



我还是很讨厌那个津村。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种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可以那么高兴的人。竟然那么高兴,没有一点愧疚的感觉。那个男人的妻子一定是个丑八怪!



里伽子断言道,不过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被别人说自己是个丑八怪,该怎么办才好呢?里伽子从一开始就坚信和津村知沙在一起的那个男的已经结婚了。事实虽然也是如此,不过以我的立场是并不应该做出肯定或者否定的判断的。



一定是个丑八怪!要说到长处也就是做做饭吧。那个男的大概后悔当初不该这么着急结婚吧。可是现在也不能离婚去找那个年轻的,就算想支付什么青春损失费自己挣那么少也没这个能力,更没积蓄。他现在一定很烦恼吧!



里伽子,猜测这些事情会让你很快乐么?



可是,那个男的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啊!他那个装文件的公文包把手上,还夹着卷成卷儿的晚报。



我无活可说。这个里伽子观察得多么细致啊!在和津村知沙打招呼之前已经现察得这么仔细了!还是说一边和津村知沙打招呼时一边看到的呢?



我觉得津村知沙有点可怜,还有那个男的。



里伽子走后,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会怎样的尴尬呢?应该说里伽子做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过分。



我喜欢那种在上下班路上买晚报的上班族。里伽子接着说道。



哦。



感觉非常认真呢。一般那种在年轻女大学生面前装模作样的上班族一定不会买晚报。为了吸引女生,一定会买别的杂志的!比如《J-ring》或者棒球杂志什么的。有的时候还会当着女生的面说什么,哦对不起,因为客户那边突然有事之类的话吧。



你对这些还真是了解,是有这类似的经历么?



那个男的一定是个好人,虽然没什么钱。



里伽子无视我的问题,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津村肯定也不是贪图他的钱财,一定是真心喜欢他才对。我说,如果自己被别人真心喜欢,作为男人是不是特别开心?况且喜欢自己的还是那么漂亮的人,和丑八怪不同。那个一无是处的丑八怪妻子真是可伶呀!



里伽子的观察能力和想象力果然不一般,我只能这么说!什么那个人的妻子是丑八怪啦、一无是处啦,就好想事实真是这样似的。



为什么这种想象力不用在前田美香身上呢?算了,反正事情大概也没那么简单吧。



喂,拓,之后我联系你好么?到时可以见面么?



她的意思是不是说不要我再打电话找她了呢?我心中默默地思考着这个问题,然后我忽然察觉电话那头的里伽子好像在抽泣。



我无法很好地形容当时的感觉,总之仅是我的一种感觉。可能不仅仅是在哭吧。



里伽子,你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下周就是我们学校的学院祭了,需要提前准备很多事情。



很明显这是在说谎,不过我觉得里伽子好像想到此为止,赶紧挂断电活。



本来我想告诉她我们学校的学院祭也马上就到了,想邀请她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并没这个必要了,而且我也没有这个心情了。



我们很客气地挂断了电话。现在回想起来,那是我有生以来打过的最长的电话。邀请里伽子的计划宣告失败,剧场的门票也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票的价格还不至于贵到让我觉得惋惜的地步,所以就这样扔了也无所谓。



可是水沼把票给我的时候曾经说过:我收了你的钱,这个票就是你的了,随你怎么处置本来都和我无关,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如果没有客人的话现场的气氛会很差,学长们也肯定提不起精神。虽然之前学长也告诉我说如果卖不出去还可以送,例如在第一天公演前一天送给那些看起来比较闲的家伙。



我当时听了后,就冲他说竟然把准备白送的票卖给我,你这个家伙太过分了,快把钱还给我,说着就把枕头扔向他。



水沼和上年纪的人能很好相处,看来也是学会了很多处世之道!水沼恳求我一定要去看时真情流露,把我打动了。



终于,我因为水沼来到了这个剧场。



剧场里响起预备铃,马上就要开演的时候,场内的座位只坐满三分之二左右。忽然一个人站在了我身边。我抬头一看,是水沼健太。



你呀。



刚才我去了一下后台,和学长打了个招呼。哇,来的人还真不少呀!后台的演员们都跃跃欲试了。



我侧过身让水沼进来,他很快地坐在我身边然后小声地说着。



我正在思考着戏剧到底是什么玩意时,剧场内的灯忽然一下子全都熄灭了。剧场最前面那个大概有三张榻榻米大的舞台也随之沉没在一片黑暗中。



因为黑暗而稍微有些躁动的剧场,突然响起了清脆的电话铃演出开始了。



我是鹿山美纪,现在不在家。请您听到提示音后留言。这是电话留言的声音。女人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剧场。声音很甜美,不禁让人猜想她会是个美女。



提示音过后是录音磁带转动的声音。



美纪,是我!没、没、没什么时间了,不好了!她没来见面地点,所以我去她公寓找她!她被杀了!那个,呼,被刀刺杀了!血!全是血!大事不妙了!如果警察调查起来,第一个被杯疑的就是我!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被杀了,所以门上墙上都有我的指纹。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会再联系你的!总之、总之我准备先避一避。



剧场内的灯终于又重新亮起来。此时的舞台看上去似乎更小了,上面整齐地摆放着椅子,大约坐着六个人。看样子设定舞台是在一辆公共汽车内。



戏剧就是这样拉开了帷幕。



这出戏非常有趣。



大概剧情是由于司机的错误操作使得开往乡下的公共汽车坠崖,不过大家都奇迹般地生还。并互相救助等待救援车的到来。



车上的乘客一共有五人,加上司机总共六个出场人物。其中一个男人我以为就是开始打电话的那个,可是之后发现他不过是个赌马爱好者,因为挪用公款所以才跑掉的。剩下的四名乘客分别是一个上小学的男生、一个老人、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原来坐过护士的女人。



那个护士因为汽车坠落的震荡头部受到冲缶,丧失了一部分记忙。虽然她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自己是一位护士,但是却想不起来为什么会在这种乡下地方。



我们作为观众,最关心的就是开场那个打电话的男人到底是谁,随着剧情的展开,每一个乘客的背景都慢慢地明朗化。



小学生因为在学校受欺负就想死在这里。从养老院逃跑的老人把对家人的怨恨一股脑都发泄出来。而因为妻子有外遇、不能升职且患有胃癌的中年男子则显得有些狂暴不堪。



而那个妒士的职业道德在这个时候被唤醒,为车上的大家进行了紧急救护。可是后来她忽然变得歇斯底里,一边喊着我想死!让我去死!我开门的时候突然被闯进来的强盗给刺杀了!我该怎么办才好!一边突然恢复了记忆。



此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个护士就是最开始那个男的在电话里提到的被刀刺死的人,而这辆公共汽车是个供自杀者乘坐的通往地狱的汽车。



这名被杀害的护士流着眼泪告诉其他乘客,虽然和自己订婚的男人好像是喜欢上了其他的女人,对她说想要延迟婚札,自己的工资很少,工作又辛苦,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死,所以她控诉说自己在这辆车上很奇怪。在其他乘客安慰她的过程中,不是是否能够生存,而是一定要活下去这个主题也慢慢浮现出来。之后刑警和那个逃走的男人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开始电话留言里的鹿山美纪也登场,剧情急转直下后很快结束。



这个故事真是不错呀。这可是那个剧团迄今为止最好的一部作品了。



闭幕后,我和水沼健太一同向车站走去。途中我们看到一家小酒馆,于是决定进去喝两杯。大概是因为周末的缘故,酒馆里面人满为患,幸亏我们来得巧得以找到位子。吃饭的人大多是学生、上班族和年轻人,所以店里面很吵。



这个剧团的戏剧都非常好懂,我特别喜欢。不过一些搞复杂戏剧的人却说他们那是骗小孩子的把戏,总是嘲笑他们。但是我觉得这一点也不好笑啊。从能否生存升华到必须生存,不是个很好的主题么?对吧。水沼健太一边喝看啤酒,用这种像是人生达人的口气对我讲。



戏剧落幕开灯时,我曾经看见水沼的眼圈红红的。比起戏剧的内容,我觉得如此容易被感动的水沼更能打动我。



当然,戏剧也很好看。那个中年男子和在学校被人欺负的小学生刻画得尤其到位,我听说那两个扮演者都是大学生时着实感到有些吃惊!



不近最开始那个电话铃响起的情节设置,会不会有些生硬?



几口啤酒下肚,我对这水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水沼则静静地听着。



那个去见护士的恋人那么懦弱,被人杯疑后慌忙逃跑的时候给妹妹打的电话吧。



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之前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所以安排他们两个人因为血缘的羁绊联系在一起,而那个有些老气的护士误解了这两个人的关系。剧本上是这么设定的。



这头也有点勉强啊。自杀者专用巴士是脱离现实的设定,多少还可以接受,可那对儿兄妹的关系像是硬加上去的,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这有点不现实啊!又不是什么战乱过后的背景设定。



这样啊,你想的还真多。



一下子变换场景到公交巴士里,很多人都会第一个去怀疑那个上班族吧,而且到最后也没有解决这个向题不是么?



嗯。原来你看得很认真啊!之前在剧场里面我看你的表情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想得还真多,你是有写过剧本么?



怎么可能!我可是第一次看戏剧。



嗯,我觉得你可以去写剧本了。



像是突然想到似的,水沼突然对我说:和女朋友还没和好么?



我吓了一跳。水沼的口气非常自然,一时间我还以为他说的是里伽子的事情,所以还在奇怪他怎么知道里伽子的事情的。当然,水沼说的是津村知沙。



你当时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呆呆的,我瞧着都有些心痛了



瞎说。



我呵呵笑出了声。又要了一大杯啤酒,我告诉水沼自己和津村知沙其实什么事也没有,讲了很多。可不知道为什么,等我再次注意到的时候,竟然正在说和里伽子吵架的事情。本来打算请她来看戏剧趁机和好,可被里伽子拒绝了什么的。



果然听惯了老年人发牢骚的水沼是一个狡猾的听众,我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向他吐露心声了。



听你这么说,她是打算一直等你主动联系,绝不先主动的咯!?真是个任性的女生。其炙



本来我打算反驳水沼里伽子并不是那样的人,可最后还是犹豫不决没有说出口。对不啊,里伽子。我在心中默默地向里伽子认错。



不过,同样是听我的叙述,里伽子发自内心地说水沼是个有趣的人,而水沼却说里伽子是个任性的女生,这祥的情形实在多少有点悲哀。



因为拓喜玫那个人,是怀着好感说的,所以我才会觉得水沼是个好人吧。



里伽子的确是说过。那么水沼这么评价里伽子,大概是因为我的缘故吧。真是个复杂的问题。



一定是有很多隐情的。她这个女孩。



是么?不过光听你这么说,觉得她只不过是觉得你好相处罢了。



好相处?



就是她心情好的时候你会陪着她,心情不好了你就会呆在一旁不打扰她。就像是在养一条狗!你应该生气,而且应该更生气才对。这关系到尊严!!



和与老人聊天相比,这完全被降低人格了呢。我以前的女朋友也是。高中的时候经常被她耍。我都上高二了,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还叫我小健,说让我带她去学院祭。还故意用那种奶声奶气的腔调。



可喜可贺啊。



哪里可喜可贺啊!叫我小健,有时候叫我哥哥也是怪里怪代的。说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哦什么的。



啊?你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傻瓜。怎么可能。以前我们交往的时候,说到这里,水沼突然用那种女孩子的口气讲,人家是独生子女,一直希望能有个哥哥撒娇。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就这样吧好不好嘛。我骂她胡闹,结果她竟然哭了,还说什么人家一直都把健太当成是哥哥一样在交往的,是真的!水沼这么说着说着,好像竟有些动了真气。



我一边吃着煮南瓜一边安静地听水沼继续说如果你让女人觉得你是那种可以随叫随到的人,可就输掉了哦,杜崎。我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水沼用一种悲伤的口气说道,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黏在在嘴角的啤酒泡一下子被吹飞了。



所以杜崎你要特别注意哦,我看你属于这一类型的。



什么类型?



随叫随到啊。



她可能并没有这么想吧。



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但我觉得里伽子正如水沼所说的那样。不叫你就别来,叫了的话就要立刻出现。你看上去太软弱了要提起骨气来。没必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这样啊。想一个人待着之类的,这种想法每个人都应该会有吧。这个时候就会想逃避应该也是爱情的表现之一吧。



你就是太软弱了。那个女生是不是也挺漂亮的?所以你一生气她有些受不了才会选择逃避?



这个。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之前一直像个出家人一样不问世事的水沼,一谈论到有关女人的话题竟然变得这么顽固,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被耍过的缘故吧。之后我们谈论其他话题的时候,水沼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吃过饭往车站走的时候,在站台等车的时候,水沼健太一直在谈论有关下个月学院祭的事情,我心不在焉地听着。



我感觉暑假似乎才刚刚结束,一眨眼的功夫马上就要到11月了。人家常说学期的后半段会比较快,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水沼报名参加了业余摄影大会,学院祭最后一天会播放他一个三分钟的短篇,他邀请我到时候去看。



我回想起水沼的房间,多少有点明白他想要往摄影方向发展的原因了。



业余摄影大会是学院祭中人气最高的活动之一,除了每年都会参加的一些人,还会播放特别综艺节目等,会吸引很多学生来看。



因为家离大学很近,水沼说他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就经常参加学院祭,所以虽然他还是一年级却对很多事情非常了解。



在月台等着开往新宿的列车这段时间,我一直注视着开往相反方向的列车,心中想,离这里四站地就是里伽子的家。



看完戏剧回来的路上,突然想要找你。因为剧场离你家很近,就顺道过来了。如果这么说里伽子一定会觉得我是故意找借口的吧。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想见到里伽子时该说的台词后,我觉得很落寞。



身旁的水沼还在兴致勃勃地讲着明年要去冲绳采风之类的事情。



不但能够成为自己祖母男朋友的倾诉对象,自己也有明确想做的事情,真是个务实的家伙。了不起啊!



尽管如此,我在静静地听着伟大的水沼讲话的时候,心里依然没出息地想着如果去找里伽子该说的话。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上车后,水沼在池袋线练马站下了车。回公寓的这段路上,我感到很冷,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是凉的。已经到秋天了。



站在公寓门前,我隐约听见从里面传出微弱的声音。是电话铃声。我忽然想起出门的时候忘了把电话设置成留言模式。



我慌乱地把手伸进夹克兜里翻起钥匙,可却没找到。再不找出来电话就会被挂断了。



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慌忙从牛仔裤兜里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几乎同时,电话铃戛然而止。所谓的世间,就是这么一回事。



我走进房间,坐在被扔在床上的电话边。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了吧。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将近11点。



我有种感觉,除非是家人遇到什么意外事故,否则打电话的一定是里伽子。



大概因为刚刚看完戏剧,我觉得电话那端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件,自己一时没能找到钥匙错过的电话,肯定有着决定性的意义。



然而,我终于只能无可奈何地去洗澡。淋着热水,我突然想起了津村知沙。



她应该不仅知道她那个情人的电话和地址,说不定还知道那个人的工作单位在哪里。但是津村知沙却绝对不能主动联络那个人,唯一的办法似乎也只能在车站等待,然后假装和那个人偶遇。想想也真够辛苦。



只要是想和对方联络,就总能想到办法。可如果这些办法都不能用了,就会觉得对方离自己比外人还要远,真是孤单的人世。



因为忍受不了孤单,所以才会想装成偶然遇见,一直在车站等候吧。



暂时抛开道义,我第一次觉得这祥的津村知沙其实是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