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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女神而远之(2 / 2)




西元一五九八年,他在西班牙特雷德的住家神秘失踪。



“当时每年有五吨黄金与三百吨银矿越过大西洋运到西班牙,换算成现代货币应该有几兆日圆。”



“不过这样也必须花费不少成本吧。”



“几乎等于零。”



凉子不客气地验下断言。



“你仔细想想,人事费打从一开始就不用支出。”



“啊……说的也是。”



西班牙人把被称为“IndIo印第安”的美国原住民当成家畜一样任意使唤,也因此不必付出一分一毫的人事费。身为军人的巴贝迪负责在当地矿山监工长达五年时间,成果



斐然,在以数万原住民的血泪换成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后,回到祖国西班牙。



“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银让西班牙变得富有,却使得向来勤奋的西班牙人日趋怠惰,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后来呢,取代不再吃苦耐劳的西班牙人孜孜不倦努力工



作,成为经济原动力的就是犹太人。”



紧接着就进入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的世界,对于犹太人的反感袭卷着全欧洲。



同一时期,西班牙国内发生遭受迫害的新教徒引起暴动,却很快被镇压下来的事件。巴贝迪在当时以极端残酷的手段处理这次事件,他甚至杀害新教徒的婴儿,还把毫无关连



的犹太人扣上莫须有罪名,视其为共犯严刑拷打,藉此敲榨大笔金钱才放人。



后来,巴贝迪从军中退伍,悠哉地过着退休生活。



巴贝迪的所做所为使自己成了印第安人、犹太人与新教徒三者憎恶、怨恨、诅咒的对象,套一句话形容就是“只会欺负弱小的卑鄙恶人”,不过听说这个人在家里却是标准的



好丈夫跟好父亲。这是常有的事,就像奥斯威辛集中营(译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希特勒纳粹党在波兰的奥斯威辛镇建立的集中营)的守卫也不乏相同的例子。



最特别的是,巴贝迪还拥有绘画的天份,在当时的西班牙最着名的画家就是埃尔·格列哥(ElGreco,1541-1614),他的本名叫德梅尼克·提奥特克普罗斯(DomenI



kosTheotocopoulos),巴贝迪对此人怀抱着强烈的竞争意识。在身为后人的我看来只觉得:“把埃尔·格列哥现为劲敌?这家伙可真不自量力”。不过不管任何一位伟人的成就,



在同时代的人眼中都只是“走运”罢了。



巴贝迪努力作画,也获得了应有的评价,只是与埃尔·格列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巴贝迪为此焦躁不安,一下子怪颜料品质差,一下子怪画笔不好用,开始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一名仆人还被烂醉的巴贝迪拿笔戳中眼睛而失明。于是巴贝迪的风评一落千丈,



而他也变得日趋粗暴。



有一天,一名老迈的犹太商人前来拜访巴贝迪的馆邸。



“小的收购了一套从IndIas进口的神奇颜料,是采集努耶伯·艾斯帕尼亚副王领的内地丛林生产的蘑菇制作而成,一接触到光线就会微微蠕动,以这个颜料作画,画中的景



物会宛如活的一般栩栩如生。”



努耶伯·艾斯帕尼亚副王领是一片非常广大的土地,横跨现今的墨西哥、委内瑞拉,以及中美洲诸国与西印度群岛整个区域,因此“内地”一词是相当粗略的说法,不过巴贝



迪并未质疑,只要能够超越埃尔·格列哥,就算借助恶魔的力量他也在所不惜,然而他还是佯装慎重,态度自大地答道:“我觉得你的话很可疑。我的才能根本就不需要依靠颜料



这种东西左右,不过我可以尝试看看,把你手边所有的颜料全部留下,我待会就付款给你。”



“不好意思,其中一半的颜料是埃尔·格列哥大人预约的……我记得价钱是一千列仪……”



当时的一千列仪据说是明星级开业医生一个月的收入,以颜料而言太离谱了,不过一听到埃尔·格列哥的名字,巴贝迪就陷入进退不得的状况,最后他付了二千五百列仪把颜



料全部买下,当然是夹带着恫吓的语气。



“你要是敢骗我,我就割开你的血管,放掉你全身的血给猪喝。”



于是巴贝迪抱着“神奇颜料”,成天关在豪华的画室里,他打算在一幅巨大的画布上完成名为“被放逐到地狱的路西法”之画作。连家人也禁止出入画室,只有一名待了三十



年以上的仆人一天两次把饭菜送到画室门口,就这样到了第五十天的晚上……



“完成了、完成了!路西法全身随着光线在动!”



欣喜若狂的欢呼连仆人也听见了,不过仆役并未走进画室,只把摆有红酒、面包、卡里亚诺(混合鸡肉、兔肉与蔬菜的炖锅)的大餐盘放在门口就告退了。等第二天再送饭菜



过来时,仆人发现昨天的食物仍然搁在门口,已经凉掉了,家人经过讨论后破门而入,只见画室的正中央摆着画布,衣服与画具散落一地,却看不到主人的踪影,巨幅画作已经完



成了没错,然而画面中央的魔王只剩下一大块空白的轮廓。







“……那有没有抓到犯人?”



“怎么可能抓得到,我又不在十六世纪的西班牙。”



“哦,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你的‘说的也是’讲一遍就行了,不过就算知道犯人是谁,我也不一定会加以逮捕。”



“基于同情吗?”



“感谢,感谢他让一个万人嫌消失无踪。”



当时混入颜料里的正是“QoVejuna”,凉子手上的西班牙原文书里是如此记载的。



“这本书还没有出版日文译本,所以照理说来,会知道魔法颜料存在的,只有看得懂西班牙文的人。”



语毕,凉子便命令我联络自由之丘分局的阪田警部补,我对着电话话筒频频鞠躬哈腰,恳请他再让我们与鸟井星志面会。



一小时后,当着一脸不悦,仿佛含着半打苦虫的阪田警部补,药师寺凉子警视朝着鸟井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道:“是你杀了长谷川的吧,给我从实招来!”



“噢噢——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诬赖!怎么会有这么非理性的推测!怎么会有这种凭空杜撰的伪证!”



“演技有稍微进步一点,这次学会控制声调了,不过距离一流之路还远得很。”



凉子的讥讽让鸟井的态度丕变,露出目中无人的表情顶撞回去:“那你又怎样?一流的搜查官做事敷衍草率,没有证据就随便定我的罪名,你根本没有按照程序!”



“我不是一流。”



“哟,想不到你也有谦虚的时候啊?”



“说什么白痴话,我不是一流而是超一流,所以程序这种东西能省则省。”



鸟井星志顿时哑口无言,取而代之……其实不能这么说,是阪田警部补在此时向我低声说道:“喂、喂!泉田,把这件事交给她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嘛,你尽管放心,就当自己搭乘铁达尼号就行了。”



“那不是完了吗!?”



阪田警部补的压力随着声音用力倾吐出来,怒目瞪视着药师寺凉子飒爽的背影。



说到凉子,她正执拗地向不成气候的演员鸟井星志问话,由于声音太小加上说话速度太快,我无法听得很清楚,不过鸟井星志的声音倒是听得见。



“你在说什么啊,用我听得懂的话讲行不行?”



说完就把手伸向侦讯专用桌拿起茶杯抵着嘴巴,因为空气干燥、加上刚才又大声说话,以致于喉咙干渴,他仰向天花阪一口气把茶水灌进喉咙。



凉子只是盯着他,不发一语。



“真是的,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我可以离开了吧,一切等到下次法院的正式传唤,想找我问话,就把那个……叫传票对吧,先拿来再说。”



说完,鸟井站起身向我们丢出一个嘲笑,惹得阪田警部补发出低吼。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故意挡在鸟并面前与他的身体接触,然后怒斥:“妨碍公务执行!”,不过鲜少有人



会出此下策。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以鸟井的程度,充其量只能说些这一类的挖苦话,他歪着嘴角,向凉子投以胜利者的得意目光。



“我想问你一件事,摆出正义使者的嘴脸审判别人,真的这么有趣吗?”



鸟井这句话其实是想激怒凉子,可惜对凉子起不了任何作用。



“哦,这是当然啦!如果你还知道更多有趣的事情,告诉我一声,我一定会尝试看看。”



鸟井星志无言以对,凉子则带着讥讽的笑意附加一句:“不服气的话尽量破口大骂没关系,因为你很快就没这机会了。”



“我要告你们侵犯人权,给我等着瞧!”



鸟井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而这也是他生前所说的最后遗言,因为当天晚上,他从世田谷区下北泽的高级大楼住处就此消失无踪。



虽说不能阻止鸟井回到住处,不过自由之丘分局也不可能放任他自由行动。阪田警部补指示刑事监视鸟井居住的高级大楼,美其名是高级大楼,其实说穿了只是一般公寓,不



过隔着一条街就有停车场,因此两名刑事忍受着晚秋夜里的寒气在车内埋伏。



鸟井位于二楼的房间亮起了灯,过了几个小时好像听见叫声,两名刑事睁大双眼看过去,只见窗帘映出一个挣扎的人影,显得相当痛苦的样子。其中一名刑事以手机向分局联



络,另一名则冲上楼破门而入,但是室内却空无一人,只有地阪散落着看似脱下乱扔的衣服。



两名刑事可以作证那段时间完全没有任何人出入,鸟井整个人就这样平交消失了。



翌日,虽是星期六,但在接到伤透脑筋的阪田警部补打来电话之后,我立刻向凉子报告。



“果然没错!”——这是上司回答我的第一句话。



“那个三流演员不是凶手,昨天我当着他的面用西班牙语狠狠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结果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泉田你应该注意到了吧。”



记得那时鸟井星志说了一句:“用我听得懂的话请行不行?”原来那不是比喻也不是挖苦。



“那么犯人究竟是……”



“花冈空海。”



“你确定吗?”



花冈空海在加州待了三年,今年五月才回来。



我恍然大悟,加州有许多西班牙裔的移民,想学习西班牙语并非难事。



“假如空海是凶手的话,她的动机又是什么?难道是对于一直无法出人头地的两个男朋友开始感到厌烦了吗?”



“更积极一点——清理身边人事物。”



“该不会是交了新的男朋友……”



凉子摇摇头,露出一脸无奈。



“你的观念要是总停留在这个水平就落伍啦!空海进入JACES,即将成为旧金山支局的工作人员,依赖心过强又不懂自力更生的男朋友们,自然就成了工作跟升迁的绊脚石。”



如果把男女的立场对调,的确是不算少见的动机。这么说来,凉子一开始就盯上花冈空海了,之所以把鸟井星志视为犯人,只是一种障眼法吗?



“如果我把箭头指向那家伙,空海就会失去戒心自露马脚,不过那时我心想,其实把那家伙直接定罪结案也行,反正我看他很不顺眼。”



“你怎么可以随便裁赃!”



“捏造一、二桩冤罪才够资格称得上是警察官僚。”



这是哪门子的逻辑啊!



“知道啦,算我说错话了,你没看我现在正在想办法解决这件案子。”



虽然凉子没有说出口,但这次之所以眼睁睁看着鸟井星志惨死,全是受到凶手空海的误导,想必凉子内心一定也是大为光火。



应该联络自由之丘分局的阪田警部补才对,我心想。



然而配合度等于零,甚至自负的凉子似乎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她开着黑色积架带领我直往花冈空海所在的高级大楼而去。



空海居住的大楼位于涉谷区的西原,用“高级”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凉子的黑色积架停在大楼门前,却丝毫没有不协调的感觉。



空海透过室内对讲机表示自己正要外出,不方便招待客人,不过一听凉子搬出鸟井星志的名字,门锁随即打开,让我们进入她的房间。



这栋大楼虽然楼层很少,但由于位处高地,从客厅的窗口便可以远眺新宿的高楼大厦,不过此时的凉子自然是无心欣赏风景,她看着换上一身外出服的空海露出冷笑。



“解决了两个没出息的家伙,终于得以展开全新的生活之际,却临时跑出个程咬金,真是抱歉啦。”



“这话是什么意思?”



空海一脸困惑地蹙起眉心。



“我有不可抗力的因素,打算在中午以前把这个案子结掉。你的演技比起那个蹩脚演员鸟井来得好一些,不过不值得浪费我宝贵的时间跟你在这儿耗。所幸法律规定,即使你



连续杀害两个人,顶多只判无期徒刑,快点自首吧!”



一开始就是正面攻击,究竟对空海能不能奏效呢?



这次轮到空海轻笑起来,嘲弄地侧着头。



“说得跟真的似的,你倒是讲讲看你查到了些什么?”



“杀人的动机与方法。”



“会道么认定的只有你吧!关于杀人方法,你根本提不出证据不是吗?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尸体的杀人案件要如何成立?”



这个外表清秀可人的美女表现出来的态度,远比鸟井来得更不好对付。



“提交事件给法院是自由之丘分局的任务,起诉案件并公开审判是检察官的工作,他们只管忙他们该忙的事情,而我只是不想放任你为所欲为,免得你日后得寸进尺,以相同



的手法除掉你姊姊,大摇大摆接你姊姊的班,那我可看不过去。”



我左右瞄了一下凉子跟空海,原来如此,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空海想在JACES内部展露头角,如果能够取代姊姊天海成为总裁的情妇,在公司的立场就会更为稳固,不,既然



总裁夫人已经去世,嫁给总裁,然后爬升至下任总裁地位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犯罪者是不会改变成功的犯罪手法,他们会一而再、再而三重覆使用,除非事机败露。



“简直荒谬透顶,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



空海刻意笑出声来,凉子则泰然自若地继续说下去。



“你的姊姊可笑不出来哦。”



瞬间,空海的笑声从听觉范围抹消。



“今天早上,我在上班前打了通电话给天海,把我的推测全部告诉她,她也是相当爱惜性命与地位的,所以她想起你在即将从加州回国的前几天寄了封航空信,正好在回国后



收信。虽然你告诉她是植物标本,不过她看到内容是白色粉末,担心会不会是麻药,为了预防万一就偷偷保存了一部分,只要拿去鉴定就会真相大白,你还是别再挣扎了!”



凝重的沉默只维持了短暂的时间,接着空海口中溢出怪异的呻吟,整个人身子一僵就昏倒在沙发上。







我走近空海,把她的身体整个扶躺在沙发上,然后量了一下手腕的脉搏。



“还有脉搏,不过很微弱。”



“这是突发性歇斯底里症状,死不了的。”



“你怎么知道?”



“我从天海那边打听到的,如果情况需要的话,我还想直逼她的心理层面,想不到她这么不堪一击。”



“关于你提到的证物,真有那个粉末吗?”



“怎么可能会有。”



凉子动作优雅地以手指爬梳发丝。



“小格局野心的报应,同情这种人等于浪费脑细胞。逮捕、起诉、审判这些麻烦的手续就交给自由之丘分局处理吧,终于破案了!““事情哪有那么快就结束的!”



“为什么没有?研究潜藏在犯罪行为背后的现代社会病因这种事就让空闲的人去做,我可是忙得很,下午已经订好位子要到国家剧院观赏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理查三世’。”



她刚才对空海提到“不可抗力的因素”,指的原来就是去看戏这档事。



“研不研究现代社会的病因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追查食人鬼的下落吧?”



在零下二百五十三度C、气压六千毫巴的条件下都能存活的肉食性微生物,如果在东京地底开始繁殖起来,届时会变成什么景象?好莱坞出品的科幻恐怖电影画面在我的脑海浮



现。



“到时就交给自卫队去处理就行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轮到自己上场表现一番,自卫队肯定义不容辞。”



“在这之前会出现许多被害者。”



“你是说如果变成那样是我害的?”



“你多少得担负几分责任,明明知道后果不堪设想,却不在事前采取任何措施。”



我试着回想那个叫什么Q的微生物全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那本西班牙原文书里有没有写到解决那个微生物的方法?”



“确实有写到。”



“那就照着做吧。”



此话一出,凉子便露出贼笑答道:“没关系吗?那本书上所写的方法,是放一把火烧了整个房子。”



我忍不住想抿嘴。



“还真是简明扼要的写法。”



“其实这种方法也不能完全治本,有些微生物甚至可以在原子炉当中生存,不过又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使用自卫队的火焰发射器应该是最恰当的吧。”



“而且外型又很炫。”



“对、对,没错。”



“不行,麻烦你认其想想别的方法。趁你动脑的时候,我来找出空海把微生物藏在什么地方。”



“你要怎么找?”



“先从角落开始。”



“这太浪费时间了!”



“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正当我想走出客厅之际,凉子说了声:“等一下”,接着以无可奈何的语气向我说明:“没有必要从角落找起。这栋大楼的房间应该有两间浴室,一个人住并不需要用到两个



浴缸。”



我点一点头,朝浴室的位置找过去,大间浴室里有盥洗室跟厕所,另一间则是三合一式的旅馆型小浴室,我打开遮盖窥探浴缸,看到了一个密闭的强化玻璃箱,箱子内长满了



状似霉菌的物体……我想到此已经不用再做进一步的追查了。



回到客厅,凉子正在打电话,她一看到我就向对方说了句:“愈快愈好。”然后放下话筒。



“我刚刚下了指示,JACES的职员马上就会赶过来。”



“拿火焰发射器过来吗?”



“不是啦。”



“那就是水泥啰。”



听我这么一说,凉子随即眨着眼睛点点头。



“是啊,你怎么知道?”



“十六世纪的西班牙没有水泥,只有采用火烧的方浩,可是仔细想想,以这种方法要杀光微生物是相当困难的。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只要封住微生物的活动就行了,那么我



现在就联络阪田警部补。”



我伸手想拿起话筒,却突兀地在半空停住动作,回头望向凉子。



“你没有把妹妹的所作所为告诉她姊姊吗?”



“没有。或许姊姊早就发现妹妹的野心,巧妙地加以煽动,导致妹妹陷入一发不可收拾的下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迟早我会清理门户。”



……一个小时之后一切大功告成,浴缸被水泥牢牢封住,花冈空海在随后赶到的阪田警部补监视下,被送上救护车。



目送救护车离去后,凉子很不雅观地伸了伸懒腰。



“唉——好无聊的案件。”



“会吗?我看你满投入的嘛。”



凉子露出一脸任性大小姐的表情反驳我的异议。



“可是这次都没办法把责任推卸给警政署长或警视总监啊。”



“难免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语毕,才发觉我的回答好像不太恰当,本来是想向凉子提出劝告,难不成我已经受到她的污染了?



“而且我不喜欢这么单调的结局,用水泥封住浴缸就等于破案,根本违反了我的审美观。”



此时凉子若有所思地看向手表,突然提高音量。



“哎呀!糟糕!都已经这么晚了,‘理查三世’就要开演了,快点走吧,泉田。”



“我为什么要快点走?”



“头等席的门票会浪费掉!”



凉子手上拿着二张票。



“没人作伴我是不会一个人到国家剧院的。走吧,动作快一点,要是赶不上开场全是你害的!”



说罢便快步跑向黑色积架,我连忙紧追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