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事重重，在这无数似生命非生命的异物死去时，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悲壮悯人的话来。

但这里面，不包括乔南晴。

因为她正一脸惊恐的看着，掉落在她面前地上的那只小人脸蝙蝠。

那张脸......那张脸，是......小鱼！

或许是第一次看到乔南晴露出这种表情，乔灵有些心急，“你怎么了，南晴姐？”

随后她顺着乔南晴的目光望去，却见那躺在地上微微挣扎的一只很小的人脸蝙蝠。

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说，应该还属于幼崽吧！

她不由得一愣。

阿策和齐叶也一同望过去，待看清那小人脸蝙蝠的面孔时，呼吸不由得一窒。

“小鱼！”

阿策走过去，想将她捧起来，乔南晴却拉住了他，“别动！”

然后她自己却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小鱼捧了起来，轻轻的拍打了它身上沾染的灰尘。

如同获得一个珍宝一般，将其捧到自己眼前。

小人脸蝙蝠还在挣扎，平时那张带着甜甜笑容的脸，此刻也满是扭曲和痛苦，以及无力和虚弱。

对于象征着死亡的人脸蝙蝠来说，生生不息的生命才是与浓郁的生机，才是最为致命的毒药。

地面上的人脸蝙蝠尸体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挣扎的挣扎，死亡的死亡。

模样惨烈至极。

它们或许也有爱着的人，或许也有人爱着它们。

但这个时候，它们如同被抛弃的孩子，只能在这里腐烂，在凌晨时分被装进焚化炉里化成灰烬。

只有乔南晴手上的那只小家伙，才是最幸运的。

因为她被发现了，被爱着她的人。

小人脸蝙蝠还在痛苦的挣扎，似乎在告诉他们，她还这么小，生命才刚刚开始，死亡还不是她的归宿。

她在乔南晴的掌心里动了动，手掌上熟悉的气味让她的挣扎幅度小了一些。

她睁开那双因为变小而被挤压的有些大的眼睛，看着乔南晴泪流满面的望着她。

“啊......啊......”

人脸蝙蝠不会说话，它们那简单的身体构造，也只能使它们发出单音节。

同样的，它们也不会有任何带着人类时的记忆。

但这只小人脸蝙蝠，却有些不一样。

略带嘶哑和微弱的叫声，乔南晴却听懂了。

“她在叫我姐姐。”

周瑜有些忍不住，背过身去抹着眼泪。

“啊......啊......啊......”

小家伙又喊了几声，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没了动静。

乔南晴眼泪不止，她没有嚎啕大哭，良好的家庭教育告诉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好风度。

哪怕悲伤至此，也只是静静的留着泪。

在这里，没有人打扰她。

阿策和齐叶也是有见过小鱼，谁也不会想到前几天还在开心的与他们玩耍的小姑娘，此时却以这样的面目安静的躺在他们面前。

他们此时心里也不好受，但与小姑娘感情最深厚的，就是乔南晴了。

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她刚刚与我说，不要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