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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2 / 2)


  “这是哪儿?”

  “地下拍卖。”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太宰治,“展品。”

  “那这是什么。”太宰指了指少年浸透鲜血的袖子。

  “罪与罚。”

  他这样回答。

  ……

  太宰治捡到了有趣的东西,他觉得可以为这有趣的生物活上一周。

  为什么是一周呢?

  因为一周过去他们快要饿死了。

  毕竟不能指望太宰治去饲养其他生物嘛。

  “费奥多尔,费佳。”太宰治半死不活地扯着别人的衣角,试图抱成一团取暖,但费奥多尔抱起来太冷了,怎么样都无法热起来——还不如抱着一块石头。

  “太宰君。”费奥多尔不抗拒太宰治凑那么近,他也冷得慌。但他还是觉得太宰的手臂箍太紧了,稍微挣动了一下,“您想好明天做什么了吗?”

  再不找点事情做,他们就要在路边乞讨了。

  太宰治是单纯地放任自己堕落,但他知道费奥多尔不是这种会放纵的人。见面第一眼他就觉得这人是个矛盾又可怜的家伙,微妙的有些厌恶,但更多的果然是好奇。

  好奇他为什么会放纵自己流落至此。

  明明不想的,不是么。

  他甚至来自遥远的俄罗斯,只身一人来到横滨,还是搭着人口拐卖的船来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背弃自己的家乡,无非是不想回去或不能回去。太宰就想知道他的费佳为什么宁肯在这儿落魄地流浪,用悲惨的生活折磨自身,也不愿回去。

  与其说有苦衷之类的,倒不如说费奥多尔在惩罚自己。费佳一看就是从小生活在贵气十足的环境里,简直像是中世纪的油画里走出来的人,天然带着点宗教的神圣气息,偏生格外脆弱,杂了股不健康的美感。

  “港口黑手党。”太宰治说,“要来钱快只能去那里。费佳想去吗?”

  “太宰君想去吗?”

  两人都不说话了。

  太宰单纯不想和那群讲究利益和暴力的家伙混在一起,而费奥多尔似乎有些抗拒走上明面——他宁肯在黑暗阴冷的桥洞底下窝一天。

  太宰治分析过,这种情况大抵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

  但他与费奥多尔的灵魂是相似的,他可不相信有什么事情会给他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

  总之处处都是他好奇的点。

  他们又抱在一起窝了一会儿,还是很冷。

  费奥多尔突然吸了口气,捉住了太宰搭在他肩上的手:

  “我饿了。”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饱了。太宰治觉得饥饿是一种慢性自杀,但费奥多尔可不愿意陪着他一起饿死。

  “嗯......”太宰治慢悠悠地用鼻音哼了一声,将费奥多尔抱得更紧了一些。

  两只在一起取暖的小猫,连自己都养不好却还试图养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