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朔？不行，他看起来思想前卫，实际上为人最是古板，不会帮自己做这样的事情的，可能还会告发自己。

  哎呀？不行，他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一直在暗戳戳讽刺自己，别说是帮忙了，自己的身份连说都不能说。

  这边说了，他那边百分百爆料出来。

  小主播？不行，他只是想蹭自己的流量……|

  ……

  沛沛咬牙算来算去，却发现，没有人可以帮自己。

  他这些年看似交了很多朋友，到头来，却连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可以放心的都没有。

  他有些累了，昨天播的很晚，下播之后也没有睡着。他现在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听到关于野生人鱼的消息，心里就一惊。

  也因此，早早的上播，争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消息出来了，就像是悬浮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掉下来了一样。

  沛沛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

  人鱼真的要上岸了，还要和人类建交。

  所有的海洋都归给了人鱼，竟然还舍得划分陆地？

  每年海洋可以创造多少价值？那些土地又值多少钱？

  他辛辛苦苦的工作，谄媚人类，得到的那些又算什么？

  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跟这些相比，没有一点价值。

  那，他们呢，会不会像看蝼蚁一样看着自己，就像当初在沙滩上一样。

  他们会不会揭开自己的真面目？

  到时候，没有人再捧着他，都会觉得他是个骗子。

  因为他既不是人类也不是人鱼啊……

  他是被制造出来的怪物。

  眼前光明的直播间，好像陡然消失。

  耳边是刺耳的哀嚎和尖叫，眼前是漫过天际的血色。

  身上每处每处都在疼痛，皮肤在痛，肌肉在痛，骨子里也在痛。

  又痛又痒，那是本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尾巴，在药水中腐烂又生长，密密麻麻的痛和痒。好像，只有死亡才能得到解脱。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要昏过去，昏过去就不痛了。

  但是研究人员会用玻璃棒戳他，让他保持清醒，以便更好的观察反应。

  他没有被当人对待，也没有被当人鱼对待。

  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

  人鱼与人鱼之间也是平等的。

  但他什么都不是，只是游离在两者之间的怪物，只能小心翼翼的瞒住自己的身份，才能苟且偷生。

  跟痒比起来，痛就是小菜一碟了。

  痒起来的时候，怎么都无法缓解，他想要将鱼尾上的鳞片一片片的扯下来，然后用小刀划破皮肤，将里面的额骨头拿出来煮一煮，那样才能解决这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