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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葬礼(4)(1 / 2)





  整个周末易渺都在陆振宇家,和他的妹妹一起照顾他染上感冒的母亲,所以和何存律的约会就无法成行了。

  「对不起,没办法去了。」她在电话里跟他道歉。

  「不急,你自己出门小心一点。」

  「你说什么很多食物的地方是哪里?」

  「你肚子饿了?」他嘴角上扬。

  「才不是。」

  「记得吃饭。」他笑着说。

  真囉嗦。易渺心想。

  何存律和她通完电话,再拨通电话出去。

  「何先生,所以您要取消这个周末在海生馆住宿的预约吗?」

  「是。」

  很多食物......水族馆很多鱼,应该不算欺骗吧?

  他看着桌上放了几个礼拜的戒指盒,无奈地笑了。

  本来不想管徐顾的反对的,看来现在连老天也不让他这么顺利求一个婚。

  几天后,陆振宇为了处理父亲的后事,请光了一整年的年假,整个财务部都在传闻他是不是生病住院,连立婷问易渺这件事,她也没有多说。

  下班打电话给陆振宇却依旧都是转接语音信箱,易渺有些担心,拨给何存律,「何存律,我想去找陆振宇,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何存律正在审阅公文,做着记号的手顿了顿,「好,我跟你去。」

  「你昨天不是说今天要加班?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只是她觉得应该要告知他一声,所以才打这通电话。

  「......」存律把笔搁下,没有说话。

  易渺听得出来他在犹豫,语气很恳切:「帮个忙而已,我怕他们家才两三个人,又没有亲戚,不好办事。」

  他轻吐一声鼻息,说话的声音很低柔,「好。帮我慰问一下陆妈妈,以前还是学生的时候常常受她招待。她的感冒好点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我会帮你传到话的。」

  她掛掉电话,收拾好东西,她捏着早上去人事部调的地址,搭计程车到陆振宇的家。

  陆振宇不在家,是陆妈妈开的门。陆妈妈和陆旻宇正准备要出门。

  陆旻宇告诉她:「今天是爸爸的葬礼,我们准备要去会场,我哥去买咖啡,等他开车过来我们一起去。」

  易渺不懂基督教的葬礼细节,只点点头,「好。」

  陆妈妈拉着她的手,说:「徐小姐,谢谢你一直来关心我们,我们振宇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但是他爸爸喜欢低调,所以我们连仪式也只找了一些平常有在联络的亲人,没有通知其他朋友,请你不要介意。」

  「没关係,我能了解,我这样没有告知就跑过来,不好意思。」

  旻宇拍拍她的手,「易渺就一起去吧,我哥也比较有伴可以说话,他最近憋疯了,我怕他出什么事。」

  等到陆振宇接他们到葬礼大厅,已经接近傍晚。

  一切形式很简单,所有亲属聚在一起围着陆爸爸,牧师带领唱圣歌,念圣经,分享陆爸爸生前有趣或感动的事,每个人表情不轻浮不凝重,像是一场家庭会议,很自在轻松。

  易渺站在外围,静静地听大家说话。

  「有一次我喝醉酒,酒驾被抓到警察局,我不敢打电话给我爸妈,最后我打给陆伯伯,他带我出来之后,我以为他要骂我,结果他问我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宵夜。」陆振宇的堂弟说。

  陆振宇表情平淡,嘴角微微上扬,一手摸上灵柩,带着像是摸着小猫咪的怜悯,一分一毫的触摸,像给了魔法一样,时间凝结在这瞬间。

  旻宇挽着陆振宇,双眼濛濛。

  「我之前好几个礼拜没来教会,结果陆叔叔跑到我打工的餐厅来找我,知道我心里有太多烦恼,生活忙得连和主诉苦的机会也没有,他就坐在那里看我忙来忙去,点了一杯又一杯的饮料,等到我下班,他说,看我都没客人,只好帮我衝点业绩。但其实我知道他真正的用意是来陪伴我。」陆爸爸一个好友的孩子说。

  「说不定他是真的看你没生意才去的。」有人笑着揶揄他。

  「之前大家一起去露营,陆爸爸总是从第一个忙到最后,每次都说他不做事了,坐下没两秒又爬起来收拾东西。」

  「我记得,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在生气。」

  所有人都淡淡笑了起来。

  ......

  会场里面,每个人的神情很平静,有时候讨论讨论脸上还带着微笑。那些对逝者的感伤,化为寸寸思念,过往的回忆像一幅大拼图画,所有人各执一片的破碎,在拼拼凑凑的过程中,渐渐完整了起来。

  后来晚上回去以前,易渺私下把何存律的问候带给陆妈妈,陆妈妈很惊讶,「你也认识存律?我好久没看到他了,改天一起来,我煮好料的请你们吃。」

  易渺笑着点点头,陆妈妈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家振宇当初因为他不告而别生了好久的气,现在时间过了,他们既然还有机会碰面,代表主一定希望他们朋友的缘分不要断。」

  「好,下次有机会,一定和他一起来拜访你。」

  等处理完剩下的事情,陆振宇开车送易渺回去。

  路上,他说:「这几天谢谢你。」

  易渺本来想回干嘛这么客套,想了想又把话吞回去,「你看过大雄跟哆啦a梦说谢谢吗?」

  他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很像哆啦a梦。」

  「......」就知道他听到她自嘲一定会笑,易渺得意的想。

  「我爸他,是一个很好的人。」陆振宇忽然这样说。

  很多地方都很好,人总是这样,越亲密的人,越说不上来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好,当一切习惯成自然,最终只能归纳出这么一句话。

  易渺看看他,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他说:「我之前是学生的时候不懂事,常常惹他生气,现在长大了,我们关係才好转没几年,他就这样走了。」

  易渺用最真挚的态度道:「伯父他知道的,你的爱。所以你也要相信无论什么时候,他也会一直爱着你和旻宇。爱从来没有止境,不会因为分隔两地而消停。」

  他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前方,视线又模糊了。

  就这样沉默一直到易渺的家,他都没再说下一句话。

  到家后,易渺传了个简讯给何存律,倒头就睡。何存律还在远风加班,正看着这期投资公司的报表看得烦躁,看了一下讯息嘴角不禁上扬。

  「陆爸爸的事情结束了,他看起来也好多了。我到家了哦。不要太晚回家,记得吃饭,晚安何存律。」

  他把文件夹盖上,看着手机萤幕出了神。

  以前和陆振宇每天放学回家都到处乱晃,偶尔回陆振宇家,吃陆妈妈的拿手菜芹菜炒豆干,喝一碗香菇鸡汤,然后再一起去附近的泡沫红茶店坐一整个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