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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2)(2 / 2)

  我是你父母新请来的护工。 男人有着和他外表极其不符合的温柔声线,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又问了他一句,渴吗?

  他没理他,兀自扭过头去。

  果然,上一任护工又跑了,谁都不想承担起这种责任,十五岁以后他的护工换了少说有三四十个了,没一个能做长久的。

  他们都会表现得很爱护他,但实际上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怪物一样。

  无聊。

  不想喝吗,上一任护工和我说,你喜欢喝带点蜂蜜的枸杞水,我给你泡好了。

  他依旧不回答,反正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时间一久,他们就会识趣地闭嘴了。

  好吧,那可以等你醒来再喝,替你温着,你要是喜欢别的,也可以告诉我。

  他依旧没任何反应,就是看着排列在一旁柜子上,整整齐齐的玩偶。

  谁他妈的十八了还喜欢这种鬼东西。

  他忍不住翻白眼,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外面像是世界末日,所有人都死绝了,而他还被吊着命,躺在这个假惺惺的病房里面。

  等麻药劲过的过程很久,也很乏味,乏味到他开始注意起身边那个男人起来。

  很少有男人来做看护,更多的是女人,年纪大的占到大多数,她们分成两种,一种是做得多了,油嘴滑舌的,最懂得讨好,实际上屁事不干,另一种是天生善良,就是热爱照顾别人,遇到后一种,他反而会更加烦躁一点,因为总觉得,那些好人不该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有更多更需要她们的人。

  有些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多半是缺钱,本身也做不长久。

  男人很少,多半也是为钱所迫,尤其不爱照顾他这种年龄段的男孩。

  他低下头去,心里有种奇怪的想法,总觉得这个男人,似乎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他猛得转过脸去,却把对方吓了一跳,针扎进手指里,血珠子一下子冒了出来,男人第一时间含进手指里去,另一只手迅速将针线和那个泰迪熊给收拾好。

  那是他小时候睡觉必须抱着的泰迪熊,小时候觉得那上面有妈妈的味道,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己会睡了。

  所谓妈妈的味道都是假的,或者是,以他们见面的频率,他已经想不起来,妈妈的味道是种什么味道了。

  他脑子里闪过一大串想法,最后后知后觉地问了句:你还好吧?

  在听见那一点呜咽声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

  ?

  男人一边含着手指,一边皱着脸,脸上泛满了水光,看起来似乎不是手上被扎了一下,而是手指头断了一根。

  你没事吧,用我叫医生过来么?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叫医生过来不是处理他的问题。

  没,没事,我就是,痛觉有点敏感 男人深呼吸着,手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松了口气,从口袋里翻出了个创可贴,我手指头太粗了,不太擅长做这种精细活,不过这个熊对你来说还蛮重要的吧,我看也很久了,给你把开线的地方都缝好了。

  他看着男人,努了努嘴。

  蛮好笑的,不知道是这么大只的男人在缝泰迪熊好笑,还是这么大一只男人爱哭好笑。

  无所谓,你爱缝就缝吧,我不需要它了。

  男人看向他,拿着熊,捏着嗓子道:你好啊,小陆,我是泰迪熊,祝你生日快乐。

  大哥,我十八岁了,这压根就不好笑。

  好吧, 男人挠了挠头,又道,其实你父母之前来过了 准确说是你的父亲,但他不能呆久,工作上的事,你还在睡觉

  我知道, 他挪了挪身子,看向天花板,我不在乎。

  泰迪熊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它拿手碰碰他的额头,拿那种怪异的嗓音说道:难过的话,哭出来也可以的哦,你看你旁边那个男人,这么点小伤都能哭。

  呵呵,好蠢。

  他冷笑了两声。

  鼻子上的酸涩感来得很突如其来,一阵阵接连不断地涌上来,他不停地耸着鼻子,试图驱赶走这股感觉,结果眼眶太浅,实在是盛不住了,眼泪就满溢了出来。

  没关系的哦,我会陪着你的。

  泰迪熊说着,躺到了他身边,他扭着身子想躲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没病,没人有病, 男人替他擦眼角的泪水,把室内的灯光挑暗,趴在一旁,语气极尽轻缓,渴望爱的孩子,都没有病。

  陆饮溪从梦里醒来的时候,月色已经漾满大半个地面了,他没坐在地上,而是在软软的床塌上,宁温纶没像往常一样睡在他身边,他起身,看见熊月升坐在床的另一头。

  等他反应回来,想要回忆起刚才的梦时,那些模糊的画面又一下子消散干净了。

  陆饮溪晃晃脑袋,朝熊月升爬了过去。

  嗯,怎么醒了? 熊月升顺势将他搂进怀里去,亲吻着他的额头。

  你怎么不睡?

  做了个好梦,怕睡回去就忘了,想回味一下。

  哦。 陆饮溪揉着熊月升的头发,是天然卷,又很柔软,玩具熊一样,我也是。

  第70章 月夜

  我已经取不出章节名了 555

  你确定我们没走错?

  没错,你跟紧我。

  陆饮溪看着眼前的一马平川,十分怀疑熊月升是不是要给他拐到荒郊野岭给办了。

  又跟着走了两步,仍旧是心虚,又问了句:你真确定?

  话还没说完,熊月升那边的地面就开始有动静了,幸亏他眼疾手快跳了进去,刚站稳,那圆盘就降了下去。

  熊月升扶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陆饮溪摇头:没说什么,原来藏宝阁在地下啊。

  藏宝阁嘛,若是建在地上,多半也太显眼了。

  陆饮溪还在腹诽,不过是一个涂山涧,藏宝阁能有多雄伟壮观,下一秒,他知道自己该老老实实闭上嘴了。

  刚才那一层只是粗略一瞥,他就快被那金碧辉煌的光闪瞎了,这一层放的全是些金银财宝,而再往下竟是还有其他层。

  这是金银财宝是这里头最不值钱的玩意儿的意思么。

  这是祝钧的老家吗?

  涂 涂山涧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啊? 熊月升挠挠脑袋,不明白陆饮溪在说些什么,什么来头?就是一个小山涧罢了。

  陆饮溪无所谓它的来头,他现在只想抱紧熊月升的大腿。

  果然嫁进来是个正确的选择!

  再往下走,温度就开始降低了,熊月升贴心地准备了外衣替陆饮溪披上,因为不方便行动,陆饮溪把那个假肚子留在床上了,取下来的时候,熊月升看起来还有些落寞,不过想到陆饮溪还有四个月才 临盆,心情又好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