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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3)(2 / 2)

  男人捏紧了拳头,牙根都咬碎,却不得不被姓陈的牵着鼻子走,不然内外树敌,他一人难敌四手,护不了陆饮溪周全。

  至于姓陈的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清楚,距离够近,只要陈璞瑜不会瞬移,他就能轻松回到陆饮溪身边。

  景弘深捏了捏双手。

  不知为何,他像是已经习惯了以实体待在陆饮溪身边,都不想再以系统的形态钻回对方脑子里去,他开始畏惧陆饮溪的思想,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听不见对方的心声。

  景弘深憋了一口长长的气,才轿子终于在陈璞瑜面前停下来时,终于缓缓地吐了出来。

  那怪人依旧坐于轮椅之上,双足像是面条一样无力地耷拉下去,遮在同样是红色的喜服之下,他春风满面,就连病怏怏的脸上都露出红光来,笑意很深,眼睛里冒着憧憬的光,带着孩童般的喜悦,活像是个真要迎娶新妻的少年郎。

  可当轿中人伸出手的那一刻,陈璞瑜脸上的笑便立马垮了下去,阴邪的眼一眯,血色乍现。

  你们就是这么表诚意的?

  刀光一闪,瞬息之间,景弘深已挺身向前,挡下了陈璞瑜那一击,但帘子已经落下,红盖头也被劈成了两边,那之下是张娇俏的小脸,但显然不是陆饮溪。

  景弘深愣了一下,这人好像是那日截他们马车的山贼?

  晃神间,他被陈璞瑜反手打开,另一只手如鹰爪一般擒向小娘子,但小娘子身形娇小,打小就习惯了躲避伤害,往下一溜便落了地,随后从身后拿出了暗箭,一挥手就扎在了陈璞瑜的废腿上。

  可废腿上没有知觉,再一次出击的时候,陈璞瑜已经摸清了小娘子的套路,掐着对方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你休想让陆道长下嫁

  小娘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哪怕气都快断了,也一错不错地盯着陈璞瑜看,一边努力朝他吐口水,一边胡乱踢着对方的头。

  去死吧去死吧臭怪物

  景弘深提剑想来搭救,却被站在后方的陈永望阻拦,陈璞瑜嚣张地笑着,气定神闲地问着他:怎么,陆饮溪养的狗都不敢说声不,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小野种?

  那话轻蔑嘲讽至极,陈璞瑜对着的人是小娘子,却是说给景弘深听的。

  就连个半路杀出来的不知名小山贼,都能为了一面之缘出来代替陆饮溪,而你道貌岸然隐忍着爱意,却连阻止他出席这场可笑的筵席都不能。

  景弘深一张脸煞白,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总是秘而不宣,总是忍气吞声,总是要斟酌着,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再告诉陆饮溪,他和他的相遇不是偶然,是执念。

  可他从未想过,从来没有一种时机,是完美的,他不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浪费他们彼此的时间。

  陈永望如同机器人一般猛烈得进攻着,景弘深又要招架,又要寻找突破救人的时机,可他到底只是个系统,数据能支撑他的时间不够久,他也不能对陈永望造成致命性的伤害,否则一旦判定他违规,他将永远退出这个位面。

  夹道的魔物此刻成了铜墙铁壁,把随行的僧人严严实实挡在了门外,而景弘深在这里面犹如困兽,撕咬不出这险境。

  小娘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前逐渐变白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想,因为太过于仓促,他还没来得及,和习舟道个别。

  习舟习舟再

  天上阴影盖下来,下一秒,一个手持长棍者落于地上,怀里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小娘子。

  习舟轻吻了下怀里人的唇,确认对方还有气,那长棍在他手上一甩,便朝陈璞瑜袭了过去。

  他妈的,陈璞瑜啐了一口,咬牙切齿,一个两个的,都要来搅和我大喜的日子!

  轮椅伸出屏障来,堪堪挡下了习舟的一击,棍子被拦腰折断,陈璞瑜吐出一口魔气,但和尚攻势丝毫不减,哪怕面露紫色,还是步步紧逼,一路将陈璞瑜打退到林子里去。

  陈永望见势头不对,忙甩开景弘深,跟了过去,景弘深这时候哪会松懈,一踏脚便跟了上去,四人缠斗在一起,景弘深借由习舟的攻势在一旁帮衬着,两人刚要占到上风,习舟的动作却明显慢了下来。

  抱歉,景施主,金身状态持续不久,先带小娘子撤了。

  ʲ

  景弘深话音未落,习舟那边已经缓缓从地道沉了下去。

  陈璞瑜也不理会这半路杀出来的怪人,长剑直指景弘深:老子新娘呢?

  景弘深不语,那剑尖快要刺到陈璞瑜时,一声清朗的声音自后面传出:住手!

  景弘深抬头,看见陆饮溪拎着那大红婚服,有些凌乱地站在那里,他光着脚,礼服下面都被撕烂了,原本光鲜亮丽的礼服黯淡了颜色,却丝毫不减他姣好的容貌半分,发饰也被统统摘去,只剩个最简单的钗子插在上面。

  就连旁边在打的魔物都停下了动作来看他,结果才没看一眼,眼珠子全被生生掏了出来。

  我的新娘,岂是你们这些渣滓能看的。

  陈璞瑜朝前走着,景弘深还想有动作,陆饮溪却摇了摇头,制止了他。

  【抱歉,来晚了,我不知道小娘子惹了这么大的事,习舟原本是要带我跑的,但我半途醒来,习舟也回来救小娘子了。

  陆饮溪与景弘深千里传音,景弘深刚想开口,却被打断了【先按兵不动,小娘子的暗器对魔物有效果,但起效没那么快,别忘了,你不能出手,若是出手,你便无法继续留在我身边了。

  景弘深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肚子里去,他看着陈璞瑜朝陆饮溪走过去,对方伸出手,陈璞瑜接过,却不要牵着,一使劲,把人拉进了怀里,抱着。

  怎么能赤着脚就跑来成婚呢?陈璞瑜亲昵地贴着他的额头,语气极尽温柔,就这么等不及吗?

  陆饮溪不作答,他扭过头去,故意只看着景弘深。

  陈璞瑜也不恼,就这么抱着他,路过景弘深,往那礼堂里走去,陈永望刚才被习舟重创,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

  哦,对了,陈璞瑜手一甩,陈永望胸口漏了个大洞,男人跪在了地上,眼神依旧空洞,你也年纪大了,我想换条更好的狗。

  那狗意指谁,在场人都懂,陆饮溪刚想要宽慰景弘深,却被人先一步说了句无事。

  他越过陈璞瑜的肩头看对方,觉得鼻头有点儿酸。

  若不是他,景弘深哪受得了这般贬低。

  待事情尘埃落定,他得好好犒劳一下对方,比如说放个假,吃点好吃的,看点好看的,有机会的话,去哪条花街逛逛。

  除了他金贵的小屁屁,什么都好考虑。

  景弘深嘴角勾了勾,陆饮溪把脸低了下去。

  该拜堂,我的新

  陈璞瑜忽然定住了,嘴里吐出一口黑血,那魔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溢,陆饮溪终于得以机会从他身上下来,刚想给景弘深发个新号,却愣在了原地。

  他低头看去,那黑红色的血柱,直直地贯穿过陈璞瑜的身体,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

  哎?

  他看见景弘深朝他冲来,但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听不见对方的喊叫了。

  残余的意识让他转向了血柱来源处。

  那是已然倒地的陈永望,心口血被他以最后一口气凝成了武器,在濒死之际冲破了陈璞瑜的控制,刺向了两人。

  我儿不能活,你们全都给他陪葬。

  陈璞瑜那双无神的眼里终于恢复了光芒,泪水盈满眼眶,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不是你的儿子吗?

  陆饮溪听见自己在说话,但这个身体已经不由他控制了,在说话的人也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