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哭着，一个劲的挣扎，嗓音都沙哑了，但还是竭尽所能的大叫：“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江则钦细细的观察了她的神色，确定到达自己要的目的后便松了手，往后挪了点距离。

  方明茗飞快把衣服拉下，双手颤颤巍巍的拉上外套拉链，把自己裹得紧紧的。

  昏暗的灯光下，哭得满脸泪水和鼻涕的少女，抽泣着。

  等了有段时间，她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我……我是偷听了我爸我妈说的话……所以我今天才、才来向你道歉的……”方明茗低着头，一边哭着一边用校服袖子擦着眼泪。

  江则钦面色凝重：“什么话？”

  “他、他们说江总要把家产给你的，江则灵都没有。”方明茗的泪水就没停过。

  江则钦：“所以，就这样？”

  方明茗擦了一下鼻涕：“差不多是这样。”

  她偷偷看了江则钦一眼，看他神情不太好，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顿时加了一句：“其实还有……”

  “说。”

  “我我妈还说虽然江总想把家产给你，可是江则灵和她妈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也不一定能斗得过。”方明茗打了个哭嗝，“我就想，以后也不知道你和江则灵谁能继承江家，可能性都有百分之五十。所以所以我就想保险点，在你在则灵姐那里都想压一下，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所以……”

  江则钦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

  “所以我就想明面上还站则灵姐，然后暗地里来找你，向你投诚。我还准备晚点就和你说，让我继续待在则灵姐那边，给你当卧底的。”说到这里，方明茗就不说了。

  江则钦：“所以你是想见机行事，当双向卧底，看谁厉害就跟着谁，失败那个就一脚踢了？”

  方明茗低下了头。

  “打得一手的好算盘。”他微微嘲讽。

  她立马抬起头，眼泪一串就从眼眶流了下来：“我现在不敢了，我现在真的不敢了。我保证今后只投靠你，江则灵那边我现在就放弃，我明天去学校就去找她摊牌！真的，我不敢了！”

  江则钦看着台阶上的灰尘，眼光幽深。

  方明茗轻轻哭着，不敢打扰他。

  半响，他道：“先不用摊牌。”

  方明茗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江则钦那里，应该算是可以过关了。

  于是本来渐渐恢复平静的她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真是吓死她了吓死她了吓死她了！如果江则钦还不相信她这番鬼话，她就只能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那样估计死得更快！

  她再也不要经历这种事情了，好吓人啊，她想回家，她想爸爸妈妈了。

  **

  狭小的楼梯里，充斥着方明茗的嚎啕大哭声。她的哭声伤心、害怕、恐惧、委屈。

  从知道自己的世界是一本书后，方明茗其实都没有很过激的表现，眼泪都没掉过，最多也就是想破了自己的脑袋后蒙上被子睡一觉而已。

  可是，今天晚上她是真的崩溃了。

  不管怎么样，她都还只是一个上高一的小姑娘，哪怕她早早的变得社会，会去讨好人，会知道什么事情有利什么事情不利，会因为自己的私欲去伤害别人。

  可在刚刚那一秒，面对那样的江则钦，她很难不崩溃。

  特别是小说中的他给了她很大的阴影。

  而现在的江则钦，尽管年龄上也只是一个上高一的毛头小子，可是他不是。他会有狠厉的那一面，虽然不怎么对人展露，但算上医院的那一次，方明茗也碰上了两次。

  难怪，最后的江家会是他的。

  他身上有那么多摸不透的事情，有那么多没有在人前展示过的力量。

  如果不是小说，方明茗还真的察觉不到。

  “行了，别哭了。”江则钦把包单手拎到自己的身后，“走吧。”

  哭也是一种惯性，越哭越停不下，方明茗没法做到收放自如，她依旧窝在墙边，哭得撕心裂肺，想要把这段时间的纠结难受都哭出来。哭得她忘乎所以，连江则钦说了什么，她都不想管了。

  江则钦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似乎有三个人正从楼下上来。

  江则钦侧耳听了一下，弯下腰，凑近她，语气带上了狠劲：“我说别哭了！”

  方明茗怕他，愣愣的看着他，哭声收了一点，但依旧断断续续的，抽抽搭搭的。

  那三人走到了离他们很近的地方。

  是三个男的，其中两个手里还拿着点着的烟。

  “呦，这是怎么了？大老远就听到哭声。哥们，你这是欺负良家妇女了？”带头的那个男人邪气道。

  “小妹妹是拿来疼的，瞧瞧这哭的，兄弟你是把人家怎么了？”另外一个人接了过去，三人听完笑了起来。

  江则钦懒得理人，见方明茗还那副样子，干脆伸手不由分说的把她从地上强行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