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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2 / 2)

  童瞳牙酸,眉毛眼睛都酸倒一片:这话你要能当她面说出口,我就地叫你一声爷爷!

  冷超秒认怂:那不能,说不出口,我要有这个本事,她也不会天天跟我吵架了。

  童瞳牙缝里嗤了一声:在兄弟面前服软卖狗粮,见了女人倒满口钢牙铁骨铮铮,真有出息。

  冷超点了根烟,童瞳哟一声,围观过来,看到冷超桌上码着五根烟:不得了啊,杜骊今儿怎么了,大赦天下?

  冷超喷了口烟:刚开学,小别胜新婚知不知道,再说了,这烟是我用向她保证一定会认真复习,努力刻苦,争取一起把专八过了换来的。

  童瞳笑得惊悚:这么大的海口你也敢夸,你信不信我把你刚才打牌的照片给杜骊发过去,看她怎么锤爆你的狗头。

  冷超半点危机感没有,抽烟抽得幸福感爆棚:不管我努不努力,专八都是不可能过的,横竖结局一样,她到时候都要锤爆我的头,何不现在让大家都过得轻松点,她活在希望中,我也能清净点。

  童瞳怜悯地看着他,像是已经看到了几个月后的一具尸体,人在作死的时候都是不自知的,也真是奇了怪了,杜骊这么一个上进上到令人发指的女生,偏偏喜欢上冷超这么个从大一开学第一天就躺平了任命运的车轮从身上碾过去的废物。

  两个人的恋爱经历,活脱脱就是一出懒驴不肯拉磨,跟拿着鞭子时时催人奋起的女主人斗智斗勇的过程,当初两人在一起时,童瞳眼皮都不抬地说一定熬不过一个月,果然,一个月还没到就干脆利落地分了手,冷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本性让杜骊开了眼界气炸了胸腔。

  然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不到一个星期两人又光速和好,然后不到三个月又分了手,彼此都恨不能咒对方分分钟下地狱,然后不到一个月又特么的和好了,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分手和好的戏码跟喝水吃饭一样频繁,上课前怒吼说分了,下课又亲亲热热地牵手走了。

  童瞳叹息一声:好自为之吧你,外语系的女生哪个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也就杜骊猪油蒙了心菜油糊了眼才看上你

  冷超又点上一支烟:切,我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男人好吗。

  童瞳放弃了,点点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绝世奇葩。

  两人胡乱怼了一通,天已经黑透了,冷超从橡皮筋里抽出一张饭卡:哥难得请回客,走吧,去食堂二楼吃小火锅去。

  寝室其他几个人都不在,估计都在图书馆自修室为专八奋战,只有童瞳跟冷超两个闲人,一个不用考,一个根本不准备考,晃晃悠悠还有时间吃火锅,冷超吸着一双开胶的人字拖,神奇地走得飞快。

  夜风凉凉,额前的发被吹得扬起,大步如飞的冷超叼着烟冷不丁说:秦澍把你甩了?这么一副哭丧脸跑回娘家来。

  童瞳一愣,回过神来听清楚冷超刚说的话,顿时炸了:甩你妈!老子

  冷超突然定住回头,眼睛半眯着看向童瞳:别憋着,他要对你不好,狗日的老子去锤爆他的头!

  作者有话说:

  关于故事的年代,emmm,是在微信和移动支付出现之前。

  第4章 打扰

  夜风突然打了个卷,半长的头发吹得半遮住眼,童瞳被噎了下,不轻不重地吐槽道:是个人都要去为我出头,谁见了都要问一句你今儿又被谁欺负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

  冷超斜过一眼,一边转身大步流星往二楼奔一边嘲:确实,长这么张桃花脸,谁能看出来您狠起来能咬人

  童瞳:我特么冷超已经一个闪身顺着门口吧台滑进了靠窗的卡座。

  南苑食堂二楼的小火锅价廉物美,冷超点了腊排骨锅底,又加了两盘配菜,再来一瓶红星二锅头,全都是他的挚爱标配。

  童瞳坐在对面看冷超眼皮都不抬麻溜地报菜名:翻来覆去的老三样吃了三年,你也不腻。

  腻?我还怕毕了业连小火锅都没得吃,只能吃糠,还敢嫌腻?冷超啪一声又点了根烟,童瞳说:最后一根了吧?杜骊难得发回慈悲,让你一口气全给嘬没了。

  冷超不以为然,冷冷淡淡又斩钉截铁地说:不痛快,毋宁死,五根烟还要攒着抽?不一气呵成都对不起我拼了老命扯的谎。

  就这股吊儿郎当又莫名潇洒的劲儿,杜骊大概就吃这口,才被冷超拿得死死的,童瞳在心里腹诽了几句,情侣间看对方果然都是有滤镜的,哪怕杜骊心里无比清楚冷超是个什么鬼玩意儿,还是能轻易就被几句话哄得服服帖帖。

  热气腾腾的腊排骨锅端了上来,酒精炉点上,二锅头一人正好一杯,冷超眯了一小口,跟回魂了一样,精气神这才渐渐上了脸回了身,童瞳瞅着他这劲儿,忍不住说:你知道你这派头很像什么?

  什么?冷超一喝酒就上脸,两口酒下去,连脖子带脸都红成烤熟的大虾,又油又亮。

  童瞳用筷子戳了戳窗外,隔着一条开阔的大马路,食堂对面是一排正在赶工的留学生宿舍楼,底下一溜临时搭起来的简易棚,自发形成了大排档小餐馆,他说:像农民工,一模一样,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举手投足没一处不像,你信不信你就这么过去,直接找工头,说不定人还能给你把工钱结了。

  冷超笑得头直颠:你这是看不起农民工啊,祖国建设可全靠他们,你这心态要不得,太人上人了,以后要吃亏。

  童瞳作势要敲他头:你哪根神经听见我瞧不起农民工?我只是客观就事论事,我很尊重每一位劳动者,甚至还很羡慕他们,每天干活吃饭喝酒,日子简简单单红红火火。

  啧。冷超嗤了一声:既然说到这份上,嘴上的羡慕不是羡慕,说不定我毕业了还真只能干农民工,看你这么有诚意,兄弟我不介意拉你一起入伙,我做工头,你搬砖,怎么样?

  童瞳一口酒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冷超这个狗东西最会顺杆爬,他又气又笑,脸都憋红了,冷超在对面幸灾乐祸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给他递过来纸巾:哥保证你以后会红,校草毕业选择为人民服务,工地搬砖搬出一片天。

  童瞳眼泪都迸出来了,几天来郁结于心的堵塞奇迹般一扫而空,呛酒的难受劲好不容易下去,冷超从锅仔里捞出一块腊排骨,吹了吹气递到童瞳碗里:以后要做体力活,趁现在吃壮点。

  沾着辣酱的排骨十分诱人,但童瞳现在只想连碗带排骨兜头扣到冷超头上,他夹起排骨狠狠咬下去:就你这张嘴,杜骊这么些年没给你气死真是奇迹。

  咳,她不是一般人,不是我吹,她现在的心脏和承受能力,打遍s大无敌手,以后毕了业,就这个抗打击能力,能助她的事业一飞冲天,以后等她成了女强人,我就是她背后的男人,深藏功与名。冷超面不改色心不跳,脸皮厚得子弹都打不穿。

  专八过后你还能活着再说吧。童瞳根本不看好,眼看兄弟几个月后就要爆头而亡,他根本没打算救一手,他要看戏。

  冷超身上有一股明天是末日,今天也要狂欢的奔放感,或者说是颓败到了尽头反而开出了鲜艳恣意的花,他对这世界毫无期待和想象,如果不是家人逼着他,大学他都不一定会来读,他说毕业了去做农民工,没准真干得出来。

  童瞳跟冷超一直像半吊子兄弟一样相处着,两个人骨子里都发冷,只不过童瞳还在挣扎,冷超早就已经躺平了。

  排骨和配菜已经捞得干干净净,锅仔里只剩一锅油腻的汤,童瞳去拿两罐柠檬茶解腻,顺手把单买了,回来递给冷超一罐,冷超眼角红得像滴血,上眼皮轻微的提肌无力,微微遮着眼仁,看起来又颓又搞笑,他说:今儿这酒没喝透,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