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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第99节(2 / 2)

  薛岑哼道:“你这个‘前夫’本事可大得很,朝廷没查到的蛛丝马迹都被她抓住了。”

  “那不是正好,不用让你多费心了嘛。”琴濯笑了声,看到案卷上熟悉的名讳,亦有些感慨,“想不到这七八年的时间,竟过得这样快……我跟微微其实都没想到事情还能有结果。”

  想了这许多天,薛岑的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看了下她的脸色,问道:“你一心陪同孟之微涉险,仅仅是因为孟家对你有恩?”

  孟家与琴家的关系,薛岑只在以前从孟之微口中了解到一些,后来叫人暗查之时,也因为不想破坏自己对她的信任,所以没有深入,所知倒是不多。

  “也不仅仅是想报恩吧。”琴濯歪头想了想,“我爹娘跟孟伯父的关系一直挺好,我们琴家是商贾起家,我爹的生意做得有起色的时候,族中多是嫉妒陷害之辈,所以我们家跟亲族的往来都很少。我爹说孟伯父是难得两袖清风的清官,所以很是欣赏,两人也算是知己,常在一块儿吃馄饨。”

  “吃馄饨?”

  “我娘跟孟伯母都限制我爹他们喝酒,他们偏又不好茶,说茶只是附庸风雅的东西,实在心里馋得慌,便结伴找个馄饨摊子一块打牙祭,一个说朝堂一个说江湖,经常都是驴唇不对马嘴,偏偏看起来还很投契。”说起亲人,琴濯的脸上隐有笑意。

  这也是薛岑第一次亲耳听她说起家人,暂且放下手中的东西,想多了解一些。

  如今没有可隐瞒的事情,琴濯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对于父母遇难双亡,琴濯心里始终都有着一道裂缝,每每触及总会心里一酸。

  薛岑眼见她说到此处有些眼眶发红,心里不忍,赶忙抚了抚她的背,“你跟你的好姐妹将我瞒得辛苦,我一直想说去拜祭一下你的父母,又怕他们知晓我是把你抢进宫的,夜里托梦都要来骂我。”

  琴濯的情绪被他一打断,也顾不上伤心了,忍俊不禁道:“便是我骗了你,你的行径也依然是事实,以后去了我爹娘坟前可得小心说话。”

  “你也是始作俑者,不替我美言几句?”

  “倒也不必我美言。”琴濯撑着下巴看向他,“我爹一定喜欢你这个女婿。”

  “因为我武功好?”薛岑记得她的父亲似乎十分崇尚武学,觉得自己在这个岳丈眼里,大概只有这一个优点了。

  琴濯点点头,道:“我爹喜欢江湖侠客的那种洒脱,觉得习武之人重义气,还有担当,我嫁了一定不会吃亏。可我娘跟我爹却是反着的,她喜欢那种文质彬彬的书生,觉得读书人体贴细致,能照顾到女儿家的心事。”

  薛岑没想到两口子倒是这般意见相左,也亏得他是个皇帝,又习过武,总的来说也算文武双全了,虽然无缘得见两位丈人,还是油然而生一股自信。

  琴濯也是想到这一点,因而笑眯眯道:“这么说来你还是我命中注定的嘛,我爹娘都不用在选女婿的事情上吵架了。”

  “我不是你命中的劫数?”薛岑还记得她以前拒绝自己的时候,没少说过扎心的话,斜着眼含笑看她。

  “这不是渡劫成功了。”

  薛岑看她摊开手一脸的无辜,觉得过了一.夜她这嘴巴越发会说了,自己都有些招架不住,“你是不是偷偷给我下蛊了?”薛岑捏着她的下巴凑近,觉得她越来越有蛊惑君心那味儿了。

  琴濯点点他的心口,“下了你不也心甘情愿?”

  “攒了一身妖气!”薛岑轻咬了下她的嘴唇,将她一把抱到腿上面向桌案,拍了下她的臀边,“把你的孟伯父给我找出来。”

  琴濯从善如流,乐颠颠地从一堆案卷跟折子里找着关于孟家的信息,字句少的便念给他听,若是有朝臣的长篇大论,便递给他自己看。

  半天下来,琴濯也算琢磨出些目前的情况,不觉有些担忧,“我看朝中还是反对的居多,孟伯父的案子会不会遇上阻碍?”

  “这也不可避免,十四州之事非同小可。”薛岑把手中看完的案卷放到一侧,又给她作保障,“不过我既开了这个口,总要彻查到底,如果真有冤情,便是天下百姓也不会甘休。”

  “肯定是的!”

  薛岑见她说得这么斩钉截铁,问道:“这么肯定你的孟伯父一定无罪?”

  “如果朝廷当年是因为孟伯父守城不利而降罪,我也无话可说,可贪污致使军队失利便是大罪,这与叛国何异?便是朝廷没有如此判决,可民间的百姓无一不是这样认为。生死之事,不问因由而被牵连,换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看她越说越激动,薛岑捏着她的手指安抚,“亏得不是你女扮男装潜伏翻案,不然这小脾气,不早指着我的鼻子骂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呢!”琴濯把胳膊往后捅了捅,不满他如此打岔。

  薛岑笑了笑,正色起来看向桌上的案卷,叹道:“皇兄当年……确实武断了。”

  见他承认,琴濯反而不好发脾气了,想起当年事发时候的情形,还恍若眼前。

  “我听微微说,当年朝廷战败,孟伯父就知道钱州守不住,所以向上请奏,让钱州的百姓向内迁移。只是奏章呈上去迟迟不见回音,孟伯父心急如焚,打算先转移百姓再向皇上请罪,可事情还未来得及部署,孟伯父便被押解进京了……”

  随后孟家等来的消息便是孟伯父被处斩,朝廷派了人来抄家,却又赶上钱州城破,钱州的百姓便以为是孟伯父贪污取利,沟通敌国,还故意压着消息不放出来,致死百姓死伤无数。

  琴濯所说之事,薛岑还是第一次听到,钱州被攻陷的时候,他尚在怀北一带调度兵马。也是年轻气盛,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家的山河会被攻破,在外面野习惯了,对用兵一道并不太精通,便是拼上了全部的力气,也只堪堪守着金玉关没让敌国继续深入中心。

  此后他才在不得已坐上皇位之时,起早贪黑勤修苦练,拼着豁出命的决心才将失陷的山河收复回来,如今想想也是慨叹不已。

  这一连串的事情,在朝廷中均有记载,不过所说都是围绕着贪污舞弊,就连当年处斩的几个官员亦是如此。

  薛岑联想琴濯的话,越看越觉得此案各处都有些草率。能让朝廷几万大军失利,便是有人贪必然也是谋划良久,小心谨慎,真那么轻易就被揪出来了?

  琴濯没听到他说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握了下她的手指,转过头看他,“可是有什么疑点?”

  薛岑沉吟片刻后道:“看来此事还得详细问问孟之微。”

  孟之微如今还在大牢里,纵然琴濯知道薛岑不会赶尽杀绝了,可他没发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事情还没查清楚,我若将他们放了,朝廷可要大乱了。”薛岑抵了下她微皱的眉心,出言解释,“况且你一天一趟地跑,将他们喂得胃满肚圆的,还怕他们受罪不成。”

  知道逃不过他的眼睛,琴濯也没隐瞒,又眼巴巴央求:“那我能送些被褥进去给微微么?虽然是夏天,可那大牢里阴冷得很,她一个女儿家受不了凉……”

  “你都行使自己‘得宠’的特权了,这会儿又问这话?想送什么只管送好了,也没人拦着你。”

  “皇上万岁!”

  薛岑抬了下眉毛,“万岁就不必了,你让我少吃点酸。”

  “那我让小风去总成了?”琴濯忍不住笑,还是有着些许不解,“你怎么还是吃微微的醋,都知道我们是假扮的夫妻了。”

  薛岑也觉得没必要,可一要看到她对孟之微的仔细体贴,关怀挂念,心里总也忍不住,想来是以往酸习惯了,一时半会儿都尝不到别的味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