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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第57节(2 / 2)


  一天的好心情在一壶酸梅汤之后算是终结了,琴濯纠结着眉头的时候看到孟之微去铺床,还拿了床毯子,就道:“都春天了还铺那么厚,我不要。”

  “你不是说床板硌得慌么,多铺一层也软和。再说了这山里的晚上可不比城中,这两日你也感觉到了,小心一些可别跟我一样着凉了。”

  听着孟之微的念叨,琴濯却暗地起了心思,“着凉生病就能回去了吧……”

  打着这个主意,琴濯非但没要那毯子,夜半的时候穿着薄薄一层单衣,在帐篷口吹了半宿的风,不负心中所望把自己给折腾病了。

  孟之微昨夜睡得熟,也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只是捧着药碗道:“我说什么来着,昨儿夜里才跟你说了,今早就病了,你就不能听我一句。”

  不管如何,生病总是不好受,琴濯现在觉得头晕眼花,听着她说话脑袋里也是嗡嗡响,打了个喷嚏道:“你就别啰嗦了,去看看能不能安排一辆车马先送我回去,我实在难受得紧。”

  “都这样了你还折腾什么,这里有太医在,你好好呆着喝几服药再说。”孟之微将她包进被子里,不太放心又去太医的帐篷里询问她的病情。

  琴濯难受得哼唧了几声,眼下倒顾不得其他的了,喝了药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本以为可以就此早些回家,未想只是给自己下了个绊子。

  所谓病来如山倒,琴濯这一下可把自己整够呛,过了半日病情才开始加剧起来,发起了热。

  她感觉自己已经从身躯里飘了出来,有时候能听得到身边的人声,但是她自己却张不了口,甚至也看不清身边有什么,整个人像从一个黑洞洞的漩涡里不住往下坠着,又好像在一个炉子里烤着,将身体里的水分都烤干了。

  喉咙里干得发疼,令她难受得清醒了过来,唇边旋即有丝清甜的水液送入,令她干涩的喉咙有了些许滋润。

  琴濯睁开眼,没有看到预想中的孟之微,倒是看到了薛岑坐在旁边,本来萎靡不振顿时给吓了个精神,只是一坐起来就头昏眼花,靠在旁边半晌没缓过来。

  “还病着就不要起来了,好好躺着。”薛岑把被子往她身上掖了掖,又端起一旁的蜂蜜水。

  琴濯把被子抱紧,身上热汗一层冷汗一层,愈发难受,神情紧绷语带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环视四周,这还是她跟孟之微住的帐篷,本来该在这里的人不在,不该出现的倒是坐得四平八稳,她都有些糊涂了。

  薛岑知道她是找寻孟之微的身影,又或是怕人发觉,不忍在她病中吓唬她,便道:“他在别的帐子里煎药,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

  琴濯闻言,更有种背着自己丈夫跟人偷偷幽会的感觉,催促着薛岑离开。

  薛岑本也是不放心过来看看她,见她一味闪躲怕打搅她养病,便不再强求,“这蜂蜜水还温着,喝了润润嗓子。稍后太医会过来诊脉,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记得说。”

  琴濯不知道如何回应他,偏着脸等他离开。

  薛岑刚出来帐子站定,孟之微那厢就煎好药过来了。

  没看到薛岑是从帐子里出来的,孟之微便以为他是刚过来,捧着药碗躬身,“皇上。”

  薛岑便也装作是刚到此地,顺口问道:“夫人的病情如何了?”

  “太医说是偶感风寒,需要静养几日。”

  “既如此便好好照顾夫人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去。”

  “多谢皇上。”

  帐篷里,琴濯倚靠着被子,竖着耳朵听到外面的对话,心里颇不是滋味。明明跟薛岑也没什么,现在却是越来越搅和不清了。

  这头绪本来就弄不分明,现在她只觉得脑子里更乱了,颓唐地躺了回去。

  孟之微进来把药碗放下,琴濯怕她在毫不知情下又单纯地提起薛岑的好,便率先出声:“你去问了没有?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孟之微看她脸色差得很,还是劝道:“你现在病成这样,还是缓一两日吧,路上再要吹了风一时半会儿都好不了。”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家,你赶紧去安排车马。”因病中感性,琴濯心头又压着事儿,先前薛岑来过她心里愈发愧疚难当,各种情绪涌上来,眼眶竟是有些发热,一没留神眼泪就下来了。

  见她忽然落泪,孟之微也慌了,赶紧坐过去道:“怎么还哭了?哪里难受呢?”

  “我心里难受!你快去!我今天就要回家!”琴濯用袖子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催促。

  孟之微觉得便是自己生着病时也容易闹情绪,见她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只得起身,“我这就去安排,你先躺会儿,不要下来走动。”

  心口那一股气撒出去,琴濯这心里方才好受些,又觉得刚才掉那眼泪挺莫名其妙的,把脸藏在被子底下不出声。

  朝臣跟着出来春猎,本来也不是坐牢,行动之间还是自由的。只是众人大多时候都是打了主意出来狩猎散心,也没有中途想回去的。

  孟之微提出这事的时候,薛岑便知道是琴濯的意思,沉吟一阵后便叫人去安排车马。

  “这些微臣自己准备就行了,实不敢劳烦皇上。”

  薛岑扬了下手道:“朕与夫人也不算陌生人了,只是举手之劳孟卿不必介怀。朕让太医随行,到府中再诊一次脉,能对症下药病也好得快些,免夫人多受苦。”

  事关琴濯,孟之微通常都很领情,闻言便不再婉拒。

  坐上回程的车马,琴濯别提多高兴了,只是病得难受,半路上就昏睡了过去,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她一下地才发现孟之微打着地铺,拨亮了一旁的灯火将她摇醒,“床这么大你睡这里做什么。”

  “唔……你醒了?身上还难受么?”孟之微一醒来就问她病情,踩上鞋子去旁边倒水。

  水壶一直在垫着棉花的箩筐里包着,取出来还带着一些热气,正好入口。

  琴濯润了下喉咙,喝了这两天的药又睡了这些时候,头上发紧的感觉总算淡了些,只是依旧有些头重脚轻,像被抽空了似的。

  “我们什么时候到的?”

  “大约天黑前吧,倒是挺快的,太医来了还留了几方药,说喝完就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万不可再见风。”

  想想这一趟终于能回到家来,琴濯觉得也不算太亏,遂放松紧绷的精神,缓了好几口气。

  孟之微把自己的被子也给她盖上去,将她包成一个蚕蛹,撑着下巴在旁边看着她,神思却不知飘向何处。

  琴濯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就知道她是走神了,用脚抵了抵她,问道:“想什么呢,这大半夜的你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