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上学。”小晨淡淡重复。

  上学？贺新缨愣住，确实，小晨如今已经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了，而这几天的确是报名的季节，但是贺新缨舍不得他这么早上学，想让他在家里多玩一年，便没有送他去。

  “好。”贺新缨笑笑，小晨自己提出要上学，她又怎么可能拒绝，“小晨想去哪个学校呢？等你吃完饭，妈妈带你去附近的幼儿园看看好不好？小晨喜欢哪一家，我们就去哪一家，好吗？”

  “嗯。”小晨简单的回答，便不再说话了。

  贺新缨皱了眉，在心里叹着气，却因为担心小晨生气所以什么都不能说。

  夜幕渐渐地将整个城市笼罩了起来，从窗外流动进来的空气中带上了潮湿的气息。

  沈俊权回去的有点晚，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小晨已经睡下了，而贺新缨正在客厅整理小晨上幼儿园要带的东西。

  沈俊权有些疑惑的走过去，“忙什么呢？”

  “俊权。”贺新缨看着手中的小书包，心不在焉。

  “怎么了？”他摸摸她的额头，“不舒服？”

  “没有，小晨明天要去上幼儿园。”她

  “上幼儿园？”沈俊权有些惊讶，“这么突然？”

  “是小晨自己要求的，幼儿园也是今天他自己亲自挑选的。”说起挑选的幼儿园，贺新缨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今天去看幼儿园的时候，老师问小晨，我是不是他的妈妈，他没有说话。”

  她的语气淡淡的，听上去没有一丝丝力气，她抬起头来看着沈俊权，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眼泪却先落了下来，“俊权，你说，在小晨的心里，是不是我再也不是他的妈妈了？”

  沈俊权看得心疼，把她拥进怀里，“别乱想，小晨还小，突然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事情，我们得给他点时间，上幼儿园也好，多去和别的小朋友玩耍，把注意力转移一下，也不会为了这件事难过了。”

  沈俊权本来不善于安慰人，可是在贺新缨面前，他却有一堆的大道理。

  “嗯。”

  吃过晚饭窗外轰隆的一声炸雷响起，几道闪电划破天空的黑暗，哗啦啦的下起雨来。

  夜里，沈俊权因为白天的疲惫，很快就睡着了，黑夜中，听着外面的雨声，贺新缨自己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好，那澄澈的眸子里面覆盖上阴郁。

  发觉裸露在外的肌肤处有些凉意，她眯起眼睛，她往窗外看去。

  几道惨白的闪电突然划过空际，借着那一刻的明亮，依稀能看清雨水顺着窗户在往下哗啦。

  “轰隆隆～”巨大的雷声彻底打破了天空的沉寂，狂暴地掷向大地，刺激着耳膜。

  透过半掩的窗户还能听到雨声越来越大，拍打在窗台上。

  一旁的沈俊权翻了个身，并未惊醒。

  贺新缨起身穿上睡袍，走到窗边去看。

  雨势来的很急，外面一片溅起的水雾。

  已经是深秋了，在床下站立一小会儿后，贺新缨就感觉到了凉意。

  “小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