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慕寒一愣。

难道南宫明心还想看陈枫挑战第七级？但第七级可是足足六十四滴水滴，到现在她和南宫幽都还没过这关！

陈枫自己并不知道过了第几级才是合格，更何况就算知道，此时他精神高度集中，根本无暇去想到“自己已经过了关”这件事，只懂继续全力应付。

水滴群中的水滴，这次直接落下一大片！

第七级的六十四滴水滴，和之前的任何一关相比，都有如暴雨和小雨的区别，迅速没入下方的蒸汽之中，掩住了身形。

陈枫额头已经微微出汗，四只触手直冲而上，如同一往无前的勇士！

啪击声立刻响起！

南宫明心双眼发亮，精神力掌握着阵法中水滴的状况。

十二滴！

二十四滴！

三十六滴！

……

当残余水滴，从蒸汽中突破出来时，赫然已剩下十滴！

陈枫额头汗水不断滚落，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那是他精神力消耗几近极限的表现。

啪啪啪……

四只触手已经开始出现微弱的闪动，速度也减慢不少，虽然仍在击破水滴，但势头已经大不如前。

片刻后，十滴水滴，剩下四滴还没击破，终成功破开陈枫的红芒触手防御，一声轻响，全数落到了陈枫头顶。

第七级，最终没能通过。

阵法力量迅速消失，陈枫身上的红芒也渐渐隐去。他身体晃了晃，朝后仰天就倒，直接躺到了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开始前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关对精神力的消耗竟然如此之大，此时几近枯竭。

不能休息！

他心里闪过这念头，想到了在厉杀洞窟内几次油尽灯枯时没有休息、修为提升速度提高的事，心知此时此刻虽然疲累得要死，但如果坚持修炼，会得到相当的提高。

“枫哥！”武铭东一声惊呼，扑了过去。

“我……我自己来。”陈枫吃力地推开他，自己重新坐了起来，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无级衍神录中的无上精神力修炼法诀，立时开始运转。

“他没事的。”孙慕寒对武铭东，“不用担心。”

“枫哥他过了关没有？”武铭东松了口气，想起这事来。

“过了。”孙慕寒眸中亮起异光，“而且还几乎过了更难的关卡！”

这一关的每一级，都比前一级难度高出一倍以上，那不只是水滴数量的问题，因为数量的提升，对精神力的控制要求并非只是翻倍那么简单。

譬如两滴水滴和一滴水滴，要付出的精神力很可能是三比一，甚至四比一。如今陈枫在第七级只剩四滴水滴未破，已然超过了她和南宫幽！

“此子在精神力的控制方面，非常之高明。”南宫明心这时始开口，“他的输，乃是输在精神力的量仍只在中下水准。真不知道他的师尊是谁，我一时想不起哪会丹术大师，能够培养出这种天纵奇才！”

“但是，他的天赋这么低，就算现在很强，将来的发展恐怕也很有限。”南宫幽嘟起了小嘴，有点不甘地道，“说不现在这么强，是吃了什么奇宝异丹，一下子提升到他原本没法承受的境界，对他的上限可是有很大损伤的！”

“没错。”南宫明心点点头。初极以灵丹妙药辅助修炼可以，但是如果丹药的效果远超过修炼者本身能承受的范围，那么有如揠苗助长，虽然一时确实出色，但最终带来的却是反作用。

“无论如何，第二关已过。”孙慕寒忍不住道，“第三关恐怕不能立刻开始，不如另外选个时间再进行好啦。”

“确实。”南宫明心看看专心调息的陈枫，中级炼丹师级别的精神力，完全消耗完之后，至少要一天时间才能恢复过来，“那就定在明日此时吧，等他醒过来就送他回去。趁着这时间，慕寒你过来和我好好说说，到底你是从哪认识这样一个少年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枫感觉精神重新恢复饱满，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可以清楚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比第二关考核开始前，又有所提升。这一关如同天云武院的入门考核，考核以外，也令他得到了修炼。

“枫哥你终于醒了。”旁边响起武铭东的声音。

“我调息了多久？”陈枫转头看看他，又看看周围，仍是在测试的丹室内。

“已经两个时辰了！”武铭东答道。

“看来你的精神力损耗太大，摇你也摇不醒，现在过了这么久才能醒来。”一旁，南宫明心的声音传来。

她一向不问外事，只醉心于丹术研修，刚才她已经向孙慕寒问清了陈枫的一切，没想到此子竟然大有来头。

不过，一般情况下，正常人恢复到一成左右的精神力，便能醒转。陈枫一直摇不醒，说明他一直没有恢复到一成的水准，按这恢复速度算的话，怕是就算花一天，他也没法完全恢复，看来要推迟第三关的测试时间才行。

“抱歉，让前辈久等了，我们现在开始吧。”陈枫歉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