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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赌注与时隔八年的初夜(2 / 2)


「我吗?」



「包含移动日程在内,跟老夫前往领地十天左右,你去调整自己的工作,配合安排。毕竟还要搜集这边的资料才行,就在一个月内前往好了。」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我接下来还有新款的礼服要上市……也要推广这一季的流行趋势……」



「跟领民相比,何者重要?」



这是什么宛如新婚妻子会说「工作跟我哪一个重要」的问题啊?从没想过竟然会从年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瓦纳鲁多口中听到这句话,一点也不可爱,而且完全不会让人感到怦然心动。但是,即使丈夫不在,只要家里还有这个蛮横的公公,媳妇好像也只能服从了。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要一同前往斯瓦岗伯爵家领地视察。然而,拜蕾塔今天的目的不只是要报告关于调查官的事情。



「父亲大人,您知道即将缔结停战协定的事情吗?」



「喔,确实有听说这么一回事。真的要缔结协定?这么说来,家里有收到要寄给儿子参加典礼的邀请函,那应该就是庆功宴吧?」



「应该是呢,所以说,我想寄出以前拜托过您的离婚书状。」



拜蕾塔一边说着,一边将准备好的离婚书状拿到瓦纳鲁多的眼前,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内容就冷哼了一声。



「这书状的内容还真是讽刺,而且你竟然是真的要离婚?」



这封信写着要给素未谋面的丈夫确实有些讽刺,但对拜蕾塔来说,这是毫无虚假的事实。内容旨在听闻战争结束,因此要跟丈夫离婚。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要写的内容。



「是可以协助你寄出这封信,但要是儿子没有任何回覆,老夫也没辙。」



「当然,我可不能再多加劳烦父亲大人,您只要留个署名就可以了。」



对方是个没见上一面就前往战场的丈夫,既然对自己没有任何执着,应该会干脆地答应离婚才对。虽然凡事都有可能发生无法预测的状况,但这次想必只要送一封信过去就能解决了。



「你就这么想离婚?也没见你有想改嫁他人的意思啊。」



「毕竟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结婚呀!我可不想被丈夫束缚。」



「比起束缚,儿子应该会随你过自己的生活吧,跟现在也相差不远。」



「即使如此,在许多状况下,妻子还是必须跟丈夫一起行动;而且,也会有些事情不希望妻子去做的吧?再怎么说,应该都不会答应妻子出国采购才是?」



「老夫是不知道他会干涉到什么程度,但大概不会随便让你出国吧?」



「那就太痛苦了。一想到说不定会错过商机,就让我感到万分恐惧。而且采购商品时,我还是希望能够亲眼确认。」



拜蕾塔这么强调之后,公公傻眼地叹了一口气。



「可真是商人本性啊。」



「谢谢您的这番赞扬,就是如此,我才想恢复自由身。」



「随你高兴,但你还是要陪我去视察领地,就算缔结了停战协定,他也不是马上就会回来。」



「话虽如此,他也可能随时都会回来呀!所以我希望能够尽早离开。说到头来,领地问题本来就是父亲大人的工作呢!」



「哼,一开始指出疑点的是你,老夫可要你负责到最后。为此,你得继续留在家里一段时间。反正儿子就算从战场归来了,想必也不会回到家里吧!」



公公语气平淡地说。他们父子关系确实很差的样子,就连佣人们都是异口同声地断言,若非特别重大的场合,拜蕾塔的丈夫是不会来到这个宅邸露脸的。



「我知道了,届时会与父亲大人一同前往领地。」



就算信寄出去了,他也确实不见得会立刻归来;就算真的很快就撤退了,大概也不会跑来见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妻子。自己的行囊也都已经整理好,随时都能离开,不过接下来这一个月还是得配合公公才行。



拜蕾塔竟然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是有点舍不得这个家。



「说来也真奇怪,明明一天到晚都被父亲大人使唤……没想到在这里的生活也过得满开心的呢!」



「你还是一样,蛮不讲理的话都能直言不讳啊。至少也有点淑女风范,文雅地道谢一下吧?」



「哎呀,父亲大人才是,夸赞人的品味一点都没变呢!直到最后都没能矫正这一点,真令人感到懊悔。非常抱歉,是我能力不足。」



面对乖乖道歉的拜蕾塔,公公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紧闭起嘴巴。然而,要是再更惹怒他就太危险了,说不定还会闹起脾气,不愿在信上署名。



「我也会去调查一下关于谷物的事情,还请父亲大人在信上签下一笔。」



拜蕾塔提出退让的意见加以安抚,于是公公在离婚书状上署名之后,还印下了伯爵家家徽的封蜡。



虽然在那隔天就把信寄往战地,但过了半个月也是音讯全无。由于《帝国日报》后来也刊登出正式缔结停战协定的消息,因此丈夫肯定是要归来了。然而,即使是邮递时程有所延宕,也不至于过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



尽管觉得费解,要去领地视察的日子也一天天逼近,拜蕾塔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



瓦纳鲁多整理了至今从领地传回的所有报告,并总算将放在帝都的资料都看过一次了。由于前往领地视察的日子就订在四天后,拜蕾塔也一边整理工作并做好准备。



就在这样日常中的一个深夜。



拜蕾塔忽然察觉房间里出现他人的气息,并醒转过来。四下很昏暗,从窗帘的缝隙间照进来的月光,是唯一可以仰赖的光源。



寝室里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然而,却能感受到他人投来强烈的视线。



不经意撇过头去,就能看出有个男人正站在床边。在勉强只能看见他身形的轮廓、模糊表情的视线之中,拜蕾塔强忍下惊吓的哀号,缓缓撑起身体。



半睡半醒之间的朦胧视野中,只见轮廓总算清晰了一点的男人有着相当漂亮的脸蛋。细长的双眼,挺拔的鼻梁,以及一对薄唇,五官全都端正到几乎教人害怕。



「老公,初次见面。以这样的打扮相见真是抱歉。」



「呵,初次见面。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穿着睡衣是理所当然。怎么会知道我就是你的丈夫呢?」



低沉的嗓音,听起来还满顺耳的,他开心笑着的模样也让人抱持好感。在大家口中这个残忍、冷酷之类,总之是个冷冰冰的男人,此时的神情却很柔和──看来传闻终究只是传闻罢了?



然而,拜蕾塔却觉得站在一旁的男人好像在压抑着某种气愤怒火似的冷漠。不知道他究竟是对什么事情看不顺眼,感觉就像在按捺不悦的心情。



自己的脖子一阵发麻。



通常遇到要格外小心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感觉。像是遇到伤脑筋的客人,或是公公硬是将棘手的工作塞过来找麻烦的时候。



「家里的人跟我说这里是夫妻的寝室,而且能像这样堂而皇之地凝视女性睡脸的人也很有限。你是什么时候回到家里来的呢?」



刚嫁来这个家的时候,就有听人说明过这里是给他们夫妻俩的房间。本来好像是丈夫母亲在用的房间。这里跟安纳尔德的房间连通在一起,所以就改建为夫妻的寝室。旁边是丈夫的房间,另一边则是安排给拜蕾塔的房间,三个房间连通在一起,中间休憩之处就是夫妻的寝室。



「我刚刚才到。」



虽然这么说,他身上却是简朴的衬衫及休闲裤的打扮。对于他并非穿着军服,而是日常服饰,拜蕾塔总觉得有些奇怪,怎么看都不像是才刚从战场回来,而是一副已经安顿下来的感觉。但她并没有言及这点,并向他慰劳道:



「辛苦你了,请好好休息。」



「我会的,但有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早点跟你说比较好。」



他高举起拿在手中的一封信,那是拜蕾塔在大约一个月前寄往南部战线的离婚书状。看来是有顺利送到对方手中,但此时却笼罩着一股与安心相去甚远的气氛。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原本以为会在双方同意之下答应离婚,然而从他身上却感受不出这种倾向。忍着背部滑落的冷汗,拜蕾塔故意缓缓开口:



「这样三更半夜的,是要跟我说什么呢?」



「也是,要谈的内容,确实不比在战争一结束就说要离婚还更令人出乎意料。」



他在生气。



而且相当恼火。



他沉稳的语气可说是相当平静,真要说起来,能算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但不知为何就是能感受得出他极为愤怒。



拜蕾塔差点就要啧了一声。因为不想跟对方见面,所以才盘算着只将离婚书状寄过去之后就赶紧逃离这个家;没想到对方竟然朝着挽留的方向采取行动。



她甚至想过,丈夫可能还会乐得答应离婚。然而这样的做法似乎错了。如此一来,为了看穿这个男人的心思,就得更了解他一点才行。



「老公,非常抱歉。我本来只是想为忙碌到没时间见上一面就赶赴前线的你,多少减轻一点负担。何况就算回来了,你想必也要忙于工作,总不能给你带来麻烦。」



「是没错,我确实一直忙于工作,几乎没有什么私人时间。但毕竟是在战场上第一次收到妻子寄来的信,多少还是感到有些雀跃。但可真没想到竟是要提离婚的内容,那确实让我焦急不已。」



他用完全感受不到焦急的口吻这么说。男人话说至此,便像在试探般开口说:



「你现在依然想跟我离婚吗?」



「是呀,这是……当然。」



「如果你想离婚的理由是素未谋面,我们现在就像这样面对面交谈了,因此也无法成立呢!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呢?」



「八年来都将妻子置之不理,应该足以成为离婚的理由才是。」



「原来如此。但战争期间算是特例,我想,现今也有许多夫妻都是这样吧?而且战争一结束就立刻提起这件事情,想必在你心中没有丝毫要慰劳战场上的丈夫的打算?」



到前线作战当然很辛苦,但就算没有自己的慰借,想必也有很多人愿意抚慰一如传闻貌美的丈夫吧。实际上,就连在昏暗的光线中也都能看出他端正的容貌,想成为他妻子的人,应该多到双手都数不清才是。多亏如此,让拜蕾塔受到各方投来的嫉妒与羡慕,在社交界被人在背地里坏话说尽。明明多的是想成为他妻子的人,难道自己就不能想将这个身分交付给其他人吗?



真的不懂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自己。



「对你来说,才真是不需要一个素未谋面的妻子吧!」



「以我的立场来讲,已婚的身分对我相当有利。往后要参加军方举办的活动时,与妻子一同出席也不会产生无端的纷争。」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心话啊。拜蕾塔这么在内心暗忖着,叹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如果有个花瓶妻子,对他来说才是工作环境上会比较顺遂吧?这种事情给想做的人去做就好了,没道理要自己配合到底。



因为会被强行加诸妻子的身分,才会打算要在他回来之前赶快逃离;因为表现出对拜蕾塔不感兴趣的样子,才以为安纳尔德会很干脆地答应离婚,并另娶一个妻子。然而,此时面对的现实情况却出乎意料。



忍不住对自己的愚蠢感到恼火。



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甚至懒得再去找一个新的妻子──之前可都没听说他是个这么怕麻烦的人。



「不过我连一封信都不曾写给你,这八年来完全没有回家看看你也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我也不能践踏你想离婚的这份期望。所以,要不要跟我赌一把?」



虽然那样嘲讽自己寄出离婚书状的事情,但他所说的话也足够令人出乎意料了。拜蕾塔立刻就闪过这样的想法。



「赌一把?」



感到费解地这么反问,安纳尔德便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你要是赢了,我就答应离婚;然而如果是我获胜,你就得当我的妻子一辈子。」



「男士们真的很喜欢下赌呢。竟然要用这种游戏般的方式决定生涯大事……」



「还是说,你不跟我赌呢?如此一来,你就只能像只笼中鸟,在我的束缚下结束此生。」



男人为什么总是深信主导权在自己身上呢?听闻这种傲慢的话,尽管觉得傻眼,然而站在女人立场的自己,可说是等同于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悄悄在拜蕾塔累积至今的自尊心上点燃了火苗。



「既然能够自由选择,我当然要挣扎到底。」



「呵,你这个人果然就是要这样回答才对。」



才第一次见面而已,他又了解自己什么了?拜蕾塔可从来不觉得自己有这么轻易就被人看透。



掩饰烦躁的情绪,她歪过头问:



「那么,要以什么当赌注呢?」



「既然是要赌上人生,就用相衬的事物当赌注吧。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会跟你上床,端看能不能怀上孩子而定,这样如何?」



「什……!」



即使是拜蕾塔也不禁语塞。



至今与其说相当自爱,还比较接近对这方面的事不感兴趣,就这么活到现在。早已过了理应还是处女的妙龄。然而实际上就还是个处女,这也没辙。然而,总不能委身于一个自己也不爱的男人──更何况还是为了一场赌注。



而且,竟然这样看待孩子。



未免太过轻视一个会诞生于世的生命了。还是对上战场的人来说,并不认为士兵的人数是一条条生命,不过是数字而已呢?是长久以来的战争麻痹了他的感受吗?还是说,他的个性本来就是如此?



然而另一方面,也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只要忍耐一个月就能重获自由」。就算这一个月跟他发生关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能怀孕,就这点来说,算是对他不利的一项赌注。



时不时就耳闻有些夫妻会悲叹着想生个孩子却无法实现。



拜蕾塔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认为这会不会就是丈夫最大限度的让步?但这也不改他瞧不起人的事实,拜蕾塔实在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表现出这种接近厌恶的态度。



说穿了,在要嫁过来的时候,就早已做好会因为丈夫而失去纯洁之身的觉悟;不过当初确实也是一心计画着要如何逃离就是了。换句话说,早就认为这个行为本身应该无可避免而死心了。



无法退让的,只有一件事情──



即使如此,也想得到自由。



「你要怎么做呢?如果你要就这样继续当我的妻子,我也完全没问题就是了。」



「你应该不会再重新考虑一下赌注的内容了吧?」



「本来就该做好多少承担一些风险的觉悟才是?」



「为什么妻子也要承担风险呢?」



「战争期间将你弃之不顾是我不对,但是,既然我都听从妻子想离婚这样任性的要求了,双方应该都要承担应有的风险才对。」



说这是妻子的任性啊。



尽管自愿上钩,但自己终究是个商人。



在商场上的确要有承担风险的觉悟,然而能够设法回避风险,才是一流的商人。现在不但没有时间好好沉思,也很容易想像得到眼前的男人大概是不会颠覆这项提议了。



「我知道了,就一个月,请你务必要遵守约定喔。」



「好,我会遵守的。不然,要写下字据也可以。」



「那能请你准备吗?」



「没问题。这样我就视作你同意啰。」



这么说完,他突然就压上拜蕾塔的身体。



「你、你要做什么?」



「赌注即刻开始了喔!今晚就当作初夜吧。」



「初、初夜?你都还没写下字据给我!」



「但你已经同意这项赌注了吧?反正无论现在还是往后,要做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要、要做的事……呀啊!」



在埋怨的话说出口之前,睡衣交叠的衣襟就被直接敞开。



随之弹出的乳房让拜蕾塔的脸瞬间热了起来。



做好这样的觉悟早已是八年前的事情,谁能想像得到他会突然回来,更立刻就要索求自己的身体──羞耻的感受顿时袭向混乱的脑袋。



「你做什么!」



「我只是在确认妻子的身体而已,身躯比想像中还要美丽,来,你别遮了。」



丈夫拉开了自己遮掩在胸前的手,并固定在上方。四下虽然昏暗,但从窗帘的缝隙间穿透进来的月光,以及从走廊透出的光线,就足以让人看得清晰。在无法遮掩的状态下,全身上下都被他紧盯着打量一番,让拜蕾塔更感害羞。



「腰这么细,胸部却是如此丰满,这副身躯都不知道诱惑了多少个男人……」



都还来不及追问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丈夫的手就抚上了胸口。感受到刺激,自然就流泄出甜美的细吟,一阵酥麻的感受更是直击腰际。



对于第一次感受到的欢愉心生困惑,尽管拼命想压下身体的感受,却丝毫不见效果。



「等一下,不要……这样好奇怪。」



「你只是很有感觉而已,坦率一点,感受这份欢愉吧。」



缓缓向下抚去的手给全身带起一股战栗,只是这样触摸而已,就按捺不住发出娇嗔。



明明是第一次被人这样触碰身体,却几乎做不出像样的抵抗。才以为这是对于未知感到恐惧,却又完全不像这么一回事似的,一味地受到难耐的感受侵袭。



混乱的脑袋渐渐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一般,无法清晰地思考。感觉就像被自己背叛了一样深受打击,但千丝万缕的思绪很快就紊乱不已。他的手跟舌头都牵引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舒坦,更有令人发颤的快感在体内乱窜。



他的手就这么抬起纤细的脚,但拜蕾塔依然只是茫然地任凭他摆布。



「乖孩子。来,舔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伸到嘴边,在如醉如梦的朦胧思绪之下,只能照着他说的伸出舌头舔上手指。分明只是这样的动作,内心却难以置信地高昂起来。这时,他忽然抽走了手指。



「嗯……」



「不用发出那种很想要的声音,我立刻就会满足你了。喏,这边让你比较舒服吧?」



他的手指在体内迸发微弱的火花,太过强烈的感受让拜蕾塔不禁伸手攀住安纳尔德的身体。



「啊!嗯嗯……怎么……!」



「不用这样装纯情,我还是会好好满足你的,很舒服吧?」



他的手指不断放大了身体深处的热度。一阵难以言喻的欢愉渗入四肢百骸,表情跟声音也都渐渐陶醉不已。



「啊啊……!」



「真是放荡的身体。别露出那种不够满足的表情,你想要的是在更深处吗?」



随着激烈的动作,声音也越来越难以抑制。接连不断地发出的娇嗔,让他扬起嘴角。



「尽情放荡也没关系喔,请让我多认识你这个妻子吧!」



时隔八年的初夜,就这么缓缓流逝而去。







安纳尔德将经历初夜而累到睡着的拜蕾塔留在床上,迳自打算去洗澡便穿起放在寝室里的睡袍。



黎明时分的房间里还是有些昏暗,但至少可以看得见东西放置的地方。他淡漠地行动的态度难以想像是在一阵激情过后,然而这也是一如往常。



不过昨晚,就连自己也觉得好像太粗鲁了。很久没有像那样被一股怒火般的激昂驱使着。而且怀着那样的心情跟女人上床还是头一遭。对自己来说,就连在战场上的时候,要抑制性欲都并非难事。就算没有对象,也多的是可以让自己趋于平静的方式。就这点看来,或许可以说是安纳尔德的洁癖。



这样的自己竟会像在找麻烦似的跟看不顺眼的女人上床,光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更没想到竟真能这么干脆就发生关系,甚至有点扫兴。她在就要发生关系的时候确实有出声抗议,但实际上看起来也是相当陶醉的样子。本来没有打算要让她荡漾到像在讨她欢心一样,但也确实受她诱惑到令人恼火的程度,动作也就自然地变得粗鲁。



会结婚也是出自长官的命令。因为本来就不感兴趣,所以就跟长官说希望是一位有骨气又有胆识的女性。原本还觉得很有趣地笑了笑的他,没想到竟真的介绍了一个对象,于是不小心就答应下来,成了一切的开端。



还以为上战场可以让自己的人生增添一点乐趣,实则不然。然而当局势步步迈向停战时,却又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因此战场应该还是有给予自己一点刺激吧?不过,也就仅此而已。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型战事,或许会被派去镇压一些小规模的内乱,但大概也不会那么频繁发生才是。



正当觉得有些郁闷时,素未谋面的妻子所寄的信,就送到战场来了。



这才回想起自己已经结婚的同时,看着信件内容因而多少抱持了一点期待,大概就是一个错误吧。从信件的内容看来确实充满挑衅意味,感觉得出对方是个有骨气又有胆识的女性。接下来就对这个连自己都忘记她的存在,也素未谋面的妻子产生了兴趣。



接到归还命令之后,回到帝都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安纳尔德但并没有直接回老家,而是悄悄回到军方配给的住处搜集关于妻子的情报,没想到她竟是个天大的恶女。



传闻中以她跟知名富商的舅舅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为首,其他像是在就读帝都第一的史塔西亚高等学院时,还跟同学爆发刀伤争执的事件;在跟自己结婚之后又跟父亲有着亲密关系;甚至只是到斯瓦岗领地三次左右,就收服了大批信众的样子。虽然不认为她跟这些人全都有着肉体关系,但这令人晕眩的不悦,甚至让自己对介绍这种对象的长官起了杀意。确实是有骨气又有胆识,完全吻合自己给出的条件,但还真是个荒唐的恶女。



这样的妻子提出了离婚的要求,不知道是出现了条件更好的对象,还是单纯想断绝跟公公之间的关系呢?无论如何,对因为跟自己毫无关系之事而想逃离的妻子,安纳尔德第一次产生了激昂的情感。



他甚至不禁佩服起对方,竟然能将自己惹怒到这种程度。



「竟然娶了一个这么不得了的女人,但要顺着对方的愿望离婚也很令人火大……」



是会应允离婚,然而,也想给对方一个教训。安纳尔德在脑子里缜密地拟定计画,并想到了这个赌注。



搜集到情报也做好准备的安纳尔德,趁着深夜时分潜入妻子睡觉的寝室。



蹑手蹑脚地靠近之后,在透进来的月光底下,女人正在熟睡当中。



看样子是没有堂而皇之地跟父亲一起睡。



只靠着淡淡的月光无法鲜明地看清她的发色,但即使闭着双眼也是个美丽的女人。那纤长卷翘的睫毛感觉几乎能在眼下留出阴影,向上勾勒出弧度的鼻形也很漂亮。再加上那澎润性感的双唇,以及遮掩在被子底下的起伏曲线……全都足以让人联想至今不知道诱惑了多少男人。



心想「这就是自己的妻子」并盯着看了一阵子之后,她的双眼忽然轻颤了一下,缓缓睁开。



女人察觉到站在床边的安纳尔德并撑起身体,也没有发出惊呼,就这么平静地开了口。这女人到底是有着多大的胆识!而且能冷静地判断出自己的身分,教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有睡着。



不愧是一直游走于好几个男人之间的女人。



还在看状况思考要怎么搬出赌注才好时,她立刻就要自己赶紧去休息。感受到那股要把自己赶出房间的态度,让安纳尔德不禁意气用事。



自己的妻子竟然没有要慰劳从战场回来的丈夫,自顾自地利用完就想离开了吗?抱持过度的期待确实是自己太愚蠢了,但无论这样告诉自己多少次,依然无法消弭打从心底涌上的那股黑暗混浊的情感。



尽管自己是个不太懂心思微妙的变化、宛如人偶般的人,但情感也没有淡漠到连被瞧不起还能处之泰然。



一说出赌注的内容,就连她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总算是答应了之后,立刻就将她压倒在床上。自己并不是想要孩子,不过是想嘲弄她而已。仅是单纯想看看这个至今无论跟多少男人上床都没生过孩子的女人,面对这样的条件时,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当然,我没打算要一辈子跟她当夫妻。如果可以一吐怨气,之后就会将她弃之不顾了。更何况自己还有工作要处理,并没有闲到还能搭理她。这一个月是军方给自己的假期。即使如此,要将难得的休假都耗在这种事情上也太蠢了。



然而,看着答应这项赌注的妻子,安纳尔德不禁后悔了。她是不是觉得胜券在握?说不定她其实是生不出孩子的体质?否则安纳尔德实在无法想像,也不愿去思考她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理由,宁愿做到这种地步也要逃离妻子的身分。



于是就这么粗暴地拥抱了她的身体。



究竟有几个男人碰过这副身体了?自己将会成为那其中一员。我并不是因此感到厌恶。但一想到怀中是父亲也曾碰过的对象,就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只是这样而已,而且那也不过是细微的动摇。



至今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处女。既然挑选的是不留后患的对象,当然必然如此。因为这样,觉得她体内既生硬又狭窄的感受,也仅认为她的身体应该本来就是这样而没有多想。反正也足够湿润,行为本身也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分析情报,并做详尽的解析。



平常工作时都在做的这些事情,为什么这一晚的自己偏偏没有做呢?



明明正确的道路以及答案都在在浮现于眼前了。每当回想这个初夜,安纳尔德就会产生难以言喻的心情。然而,不管回想多少次,得出的结论都是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没有注意到吧?



──就这样,迎来了令人冲击的早晨。



明亮的朝阳照耀下,此刻安纳尔德在沉睡的妻子身旁深陷绝望之中。



完全无法整顿自己的思绪,脑中呈现一片空白。不,应该说能够理解,只是无法接受而已。



洗完澡之后,才正想回自己的房间睡回笼觉时,不经意循着卷起的被子看去,并凝视着纯白的床单──正确来说,是凝视着落在上头的污渍。



是血迹。



大小就跟平常别在胸前的勋章差不多而已,不可能是致命伤。



这是在战场上常会见到,但在自己家里不太常看见的东西。不,如果不小心被刀刃割伤手指也是会看见。安纳尔德不禁自嘲起那又怎样。



确实自知深受动摇,因为那样一点点的血迹,将为自己带来足以颠覆整个人生的冲击。







拜蕾塔早上清醒之后,已经不见丈夫的身影。



身旁的床单已经不再留着温暖,他应该是很早就离开了吧?说不定根本就没有睡在自己身边,毕竟床单整齐到让人不禁这么联想。



拜蕾塔被换上新的睡衣,身体也被擦干净了。会不会是安纳尔德替自己整理的呢?他或许还是有在反省,竟凭着满腔怒火度过这个初夜?虽然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是这种坦率的个性,总之有这个可能性的也只有丈夫而已。



即使他将自己身上整理得好像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很可惜的还是无法产生「那或许是一场梦」的错觉。毕竟声音喊到喉咙都痛了起来,双腿间好像夹着某种东西的异物感,全都能明显地感受到。被自己的身体背叛的感受至今也无法消弭──无论是那么放荡的反应,还是陷入朦胧不清的意识之中,都在在伤害了自尊心。



然而,就赌注来说,接下来这一个月都还得配合那种行为才行。尽管产生「中计了」的不悦感,要后悔自己太过草率也来不及了。



但不管可以重新选择多少次,都还是会交付出身体吧?自己就是这么想要离婚,重获自由。拜蕾塔内心不断呐喊着绝对不要度过只能被丈夫束缚的人生。



然而这个状况也太尴尬了,连跟公公及小姑见面都觉得难为情。都说了那么多次会跟丈夫错开似的离开,然而那个期间却又延长了一个月,难免让人心生郁闷。总觉得比起身体状况,精神上更感受到超乎预期的疲劳。就在这么想着并撑起身体时,和刚好进到房间的丈夫对上了眼。



在早晨柔和阳光之中看见的他,散发出不同于夜晚的性感。跟昨晚一样简朴的衬衫跟休闲裤的轻便打扮,反而更衬托出他的俊美。



拜蕾塔自认对于他人的外貌不太感兴趣,但一看到他的脸,还是会切身体认到是个相当漂亮的男人。看不出来已经三十几岁了,柔软灰发犹如丝绸般细致,而那双细长的祖母绿眼更带着艳丽的目光。



带着透明感的白瓷肌肤,更是没有任何斑点般白皙。



「啊,呃,你醒了。」



「嗯,一不小心就睡太晚了。真是抱歉。」



「呃,不会。毕竟……是我太勉强你了……身体还好吗?」



总觉得他的态度跟昨晚也差太多。明明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都还对一个初体验的人毫不留情。



耳闻许多男女情事的拜蕾塔,如果只论手技跟用语是有着相当丰富的知识。因为是跟妇人做生意,多少也会增加这方面的知识。尽管思及昨晚那样一定就是所谓的「责骂玩法」,但被煽动起羞耻心结果脑子一片混乱,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不是在新婚初夜该用的玩法吧?根本是恶鬼般的行径。



既然对方是这种人,这些话还是不要坦率听信比较好。说不定这也是一种盛大的找碴。



但就算刚起床就受到这样的挑衅,没在运转的脑袋也给不出什么像样的回答。



「谢谢你的关心。而且你似乎还替我换了衣服……」



着实难以说自己没事,但要多说些什么也让人觉得很痛苦。但就在话说得不清不楚时,他感觉相当慌张地找了借口。



「没什么,要是就那样把你置之不理,我的罪恶感会变得很不得了……呃,不好意思。」



真不知道他是针对什么事情道歉。他的表情非常可怕,应该说好像很不痛快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在向拜蕾塔道歉,然而,他的表情跟说出口的话一点也搭不起来。



说到头来,自己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



昨晚那个傲慢的他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



「你肚子饿了吧?楼下已备好早餐,不过米蕾娜他们已经先吃过了,要拿来这里给你吗?」



一听到米蕾娜的名字,就不禁想起那个温柔的小姑。到了早餐时间却没看到嫂嫂,说不定会让她感到担心。这让拜蕾塔在内心自省要是被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对不起她这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



「那孩子有说了什么吗?」



「该说是被她骂了一顿,还是受到牵制好呢……我这才知道原来妹妹是这么可怕的存在。」



「啊?你说那个可爱的米蕾娜吗?」



「没记错的话,我只有一个妹妹吧?」



竟然说那个文静又像绽放的花儿一般惹人怜爱的少女「可怕」?



不禁怀疑是不是误会成别人了,在自己的印象中,几乎没看过米蕾娜生气的样子。



「我想下楼吃早餐,可以换个衣服吗?」



「当然,你换吧。」



「谢谢,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丈夫的态度感觉就像在等待自己行动似的,让拜蕾塔朝他瞥了一眼。不知为何,他的目光正紧盯着自己不放。那双祖母绿眼之中浮现猜疑的心思,又像是感到困惑般动摇。总之,丝毫感受不到传说中冷血狐的气魄。



「那个,我想换个衣服,可以请你先出去吗?」



「啊,好,也是。那我到楼下等你。有什么事再叫我一声……这态度……不,那果然是骗人的吗?」



安纳尔德撇过头去,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地碎念些什么,这才走出了寝室。



「是怎样?」



听说丈夫是个思绪敏捷的人物,难道只是误传吗?看他那么狼狈的身影,真要说起来还比较接近愚钝吧?



怀着实在想不通的心情,为了换衣服,拜蕾塔忍着痛楚走下床。



吃过晚餐之后,当拜蕾塔在自己房间看着工作方面的资料时,安纳尔德来到了房里。



今天一整天都悠悠哉哉地坐在家里,都是昨晚的行为害的。想当然尔,也没办法去工作,无奈之下只好整理资料度过一天。



就算专注地面对书桌、看着资料,也忍不住在意通往寝室的那扇门,资料的内容都看不太进去。即使如此,也不能逃避这一个月──为了将来自己的自由着想,多少还是需要忍耐一下。



当拜蕾塔这么告诫自己时,丈夫正好进来了。



将资料盖在桌上,并站起身走到桌子前面与他应对。



「我拿字据来了。如果对这样的内容没有意见,请你在上头签个名。」



他一进到房内就递出了一张文件,拜蕾塔大致上看了一下书面。



一、契约期间要共度夫妻生活。



二、上述期限为一个月。



三、若是在上述期间怀孕,婚姻关系将持续一辈子。若是没有怀孕,则同意离婚。



看完没有多余词藻,简洁扼要的内容之后,拜蕾塔将字据放到桌上并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样就代表你也同意了。这份字据就交给你保管吧?」



「好的。」



拜蕾塔决心要将字据放在保管店面的权利书,以及生意上会用到的重要交易资料等的保险柜里,但还是先暂时放进抽屉。她一边思索着要等安纳尔德离开房间之后,再收进藏起来的保险柜之中,并抬头看向就这么站着不动的丈夫。



「还有什么事吗?」



「那就赶紧来做些夫妻的工作吧。」



安纳尔德面带微笑,并揽过拜蕾塔的腰将她抱了过来。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靠得这么近了?太过敏捷的动作,甚至教人眼花撩乱。



今天早上出现在拜蕾塔面前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狼狈的样子,就像因为某些事情而感到混乱,但不知不觉间又振作起来了是吧?在他现在的双眼之中,有的只是纯粹的好奇心而已。



「你、你要做什么……」



又要像昨晚一样不断渴求自己的身体吗?



只能任凭他玩弄的状况实在令人懊悔不已,但就算伸手想推开安纳尔德的胸膛,他还是文风不动。



「契约都成立了,你应该同意了吧?」



「是这样没错……」



突然这样靠过来实在让人心跳平静不下来,而且都已经洗好澡了,感觉不就像是已做好万全准备了吗?如果还没洗澡,至少还能有个借口可以拖延时间。



「现在就要睡觉还太早了……」



「嗯?你说时间吗……也是呢,现在才八点,要睡是有点早,不过我想还是早一点比较好。」



到底是要花多少时间?拜托不要再一路做到天亮。本来都在想明天绝对要到工厂露脸了。



「半个月后有一场庆功宴。既然要参加晚会,应该就要花点时间准备吧?」



「啊?」



庆功宴?



听他说出这个词,拜蕾塔不禁感到莫名其妙。



「我是不太清楚女性通常要花多少时间准备,但总不能像男人一样换上军服就好。听说不只是礼服之类的服饰,也要准备宝石等装饰品,还要保养肌肤的样子。」



「你是在说什么呢?」



「你没听说吗?为了庆祝这次缔结停战协定,这个月底要举办一场纪念胜战的典礼,白天举办完典礼之后,晚上有一场招待军方人士及其家族的庆功宴。参加的通知书应该有寄到家里来吧?还是说没有寄到这里,而是寄到军方配给的住处去了?」



「啊,不,这件事我有听父亲大人说过。」



就是公公之前说有寄给安纳尔德的邀请函那件事吧。



典礼的夜晚竟然要举办名为庆功宴的晚会啊,而且还是在这个月底。



「庆功宴的参加条件是要跟伴侣同行,你也会跟我一起去吧?」



安纳尔德扬起笑容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恶魔的微笑似的,偏偏脸蛋又是如此端正,看起来更加凶恶。察觉自己的误会之后,一股羞耻心在拜蕾塔心中一口气涌上。



脸颊虽然热了起来,但她尽可能让让自己平静下来;为了不让声音莫名拔高,更是动员了所有忍耐的意志力。



绝对不是在期待夜晚的行为。说到头来,应该是对方的说法有问题吧?而且,没想到那份字据上「夫妻生活」这个词的范围有这么广,这也让她感到惊讶不已。



「好的。」



「谢谢。」



手边并没有可以搭配军服的礼服,就算想买件新的,日程看来也有些急迫。至于宝石虽然是有头绪,但明天就得去店里订购才行,不然应该会赶不上半个月后的庆功宴吧?



拼命地想让自己的心,从感到羞耻、盘算礼服准备这样令人头晕目眩的思绪之中冷静下来时,刚道完谢的那双漂亮薄唇就忽然靠了过来,一记深吻席卷而来,就连呼息也被随之夺走。



感到困惑的心思跟舌头全都被他交缠过去。



「呼……你做什么……」



「当然是度过夫妻生活呀,你已经同意了吧?」



自己的身体竟是如此顺从于安纳尔德的亲吻,这让拜蕾塔感到惊讶不已。不但做不出像样的抵抗,甚至不禁期待昨晚感受到的那股欢愉而颤抖。



心情上觉得狼狈不堪,身体却像是背叛这样的心思似的,让人不禁想咂嘴。



「我身体还不太舒服。」



「原来如此。那我会温柔一点。」



「难道没有不做的选择吗?」



「既然这是一场赌注,我也不会刻意提高妻子获胜的机率,让我见识一下你还没表现过的一面吧!」



既蛮横又将谋略摆在第一的冷血男人。



还真的是一如传闻之中的丈夫。因为不想输掉这场赌注,就连对妻子的顾虑也摆在后头是吧?结果还是变成这样了──拜蕾塔拼命将接近死心的心情吞了进去。



他完全没有察觉拜蕾塔的心境,迳自将她一把抱起,并带到旁边的夫妻寝室去。虽然态度就像对待一个物品似的,他的动作却出乎意料地温柔。轻轻将拜蕾塔放到床上之后,他缓缓地将手扶上床缘。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则一一解开家居洋装上的钮扣。丈夫的嘴唇顺着敞开的衣襟温柔地戏弄肌肤,掌心更是让身体越来越发烫。



他的动作跟昨晚截然不同,拜蕾塔感觉就像在跟别人上床一样。



「你的心境是产生了什么变化呢?」



躺在床上迷蒙地抬眼看着丈夫,但他只是感觉有些痛苦地叹了一口气。仅此而已,就像要蒙混过回答似的,就这么加深了吻,舌头被他缠了过去,并像在安抚般挑逗着整个口腔。



高涨的热意让身体陷入陶醉,也融化了思绪,给这股刺激灌输了温柔之后所带来的欢愉实在太过激烈。



想逃开一味地给予的热度并吐出一口气,然而却变成甜蜜得惊人的呼息。



就这样,与昨晚大相迳庭而且格外温柔的一夜,就此揭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