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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府与机缘(2 / 2)

“哥哥,你怎么又看佛经……”她换过话题,想起兄长醒来后神态比以前平和了很多,言谈举止之间竟有几分如风似月的气度,她又是欣喜又是心痛,十分害怕兄长会因为被情所伤而去出家为僧。

“佛道双修也未尝不可。这辰星国的两位国师不就是一道一僧?”风夕崖道。

“佛道双修?”风佳妍愕然道,“哥哥,咱们辰星国有一道一僧两位国师,那是因为这代皇帝受命于天,强势之下想让国中道僧修行者一起联手对抗天武国的妖兵妖将,这才不得已而为之。谁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佛道怎能共掌国教?又怎能两者兼修?佛道之争包含每个佛道修行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哥哥如果佛道双修,那不是东风西风一起吹?会被吹乱的……”

“嗯,妹妹说的有理。”风夕崖被她说得笑起来。

“哥哥还笑,这是祖父说过的话,为人不可左右逢源,修行更是如此,必须择一而取之。”

风佳妍蹙起秀眉,坐到床前,一本正经的道,“就连上古时候成道的慈航观世音菩萨都不能佛道双修。慈航道人要以道入佛,只能转世投胎重新修行,结果从男身转成了女身。且不说现在佛道双修能不能有成,单是处境就会十分尴尬。祖父说过,二百多年前辰星国的佛道之争异常严酷,有过尚佛逐道的时候,也有过崇道驱佛的时候。日后如果再有佛道之争,哥哥要如何自处?”

她带着点担忧的严肃模样很是可爱。

风夕崖点头微笑,一面翻着佛经细致研读,一面运转法力消化吸收腹内的灵丹药力,还分心说道:“妹妹也知,我修行的不是家传功法《决明宝录》,而是不知祖父从哪里寻来的《丹霞奇书》。《丹霞奇书》只是适合我的‘阳木’灵根而已,其实并不高明,再说它只有修行到灵池九层的功法……”

“那,哥哥想要做什么?”风佳妍见他泰然自若,半是忧虑半是好奇的问着。

“我必须换一门功法。”风夕崖道,“《丹霞奇书》作为基础还可,要往上修行就得另寻他途。”

“哥哥是要弃道从佛?”风佳妍愣了愣,感觉比佛道双修更可怕。

“我也不知。”风夕崖道,“只是昏迷的时候有点不知名的感觉,似乎有机缘将至。”

“机缘,要靠佛经来找?”风佳妍揉了揉帕子,把帕子在指间绕来绕去,纠结的低声道,“哥哥其实就是想要去做和尚,对么……”她不敢想象兄长剃了光头之后脑袋迎光锃亮的模样,再看着兄长脸上的伤处,越发忧伤起来,想要劝说,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在心里把宁霄更恨了一层。

“且放宽了心。修行佛门功法未必要出家,也未必要剃发。”风夕崖安慰道。

“哦。”风佳妍低头,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随后几天,宁府每日里都会派人带着厚礼过来问候,把歉疚和感激之意表现得堂而皇之。

“哥哥,宁魁是满意哥哥的表现了?”风佳妍查看着那些厚礼。

“应是如此。”风夕崖点点头继续读经。

风夕崖读经很快,读完三十卷之后还嫌不足,又让张元平派人去搜寻其它经书。

于是,风家少爷为情所伤,看破红尘,意欲寻求佛法慰藉的传言就这么流传了出去。

宁霄在府中闭关疗伤之余,也打听过风夕崖的情况。下人为讨他欢心,把传言说得活灵活现,好像亲眼见过风夕崖是多么黯然伤神和悲痛欲绝似的,把风夕崖说得极为可怜可悲。

宁霄听后怔愣片刻,只有一声怅惘的叹息:“待他冷静一些,我也伤好一些,再过去看他。”

风府中。

风佳妍又问:“哥,送礼的又来了,要不要收?”

风夕崖头也不抬,教她道:“收着。只要是宁府送的,他们送多少,府里就收多少。宁府要送给人看,府里也要收给人看。宁府和宁霄对我的态度之前都瞒不过人,明眼人都清楚,总归是我应宁霄的要求才单方面断绝了道侣契约,没有让宁霄伤到根基,宁府送再多的礼,我也是收得的。”

除了宁府,裕书侯府也有所表示。

不止是宁府要名声,宁惜琳嫁的高旻贤更是十分爱惜名声的。

高旻贤派了一名管事以及一位灵池境界的修行医者过来探望。那名管事让随行的力士把一摞摞包装精致的礼品从车上搬进门来,数量之多让人咂舌,而且一看那些礼物就是非常高贵的。那名修行医者则取出不少用于补养和疗伤的灵草灵丹,每一只盛放灵药的玉瓶都精巧得宛如艺术珍品。

他们屈尊降贵的姿态更是表明了:尊贵的裕书侯府三爷当真是以德报德,而且礼贤下士。

不过,风夕崖本就是不擅长人情世故的,而且身体精神和情绪皆都欠佳,没有对他们感激涕零。

老管家张元平代为接待那名管事和修行医者,说足了好话。

“别管裕书侯府和宁府的表态是否虚伪做作,他们这么表了态,咱们在短时间内就更安全些。”风夕崖轻声叮嘱风佳妍,“风府在夏山州没有根基,府中又没有强者,妹妹还需加倍谨慎才可。”

“嗯,我明白的。”

风佳妍咬了咬唇,低头应着,“哥哥放心,我以后绝不会再受谁的邀请贸然出府去了。”她还以为自己之所以被方星咏看上,是因为她应邀去某位闺蜜家中时被方星咏看到了容貌。

风夕崖已经推算出了内情,却不宜与她细细分说。

一是消息来源解释起来多有麻烦;二是怕说出此事原委后,风佳妍不小心露出马脚,让他以后想要行事难以做到圆满;三是他苏醒后没两日,就隐约感到自己似乎正被什么人,或什么东西监视着。

他谨慎推算之后,勉强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巴掌大小,似是人形,却有翅膀,氤氲朦胧的飞来飞去,像是一只大蝴蝶,看不清具体模样。

风夕崖周密的推算下来,仅能得知此物对他没有恶意,再往下就不得而知了。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则着实好奇,此物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阻隔他的窥探。

他此时修为低微,就算手段其出的布置阵法也未必能捉得住它,便不敢打草惊蛇,免得惹来其后可能会有的强者。需知夏山州里强者不少,此等灵物能够安然无恙的飞来飞去,其后必然有着强者庇护。风夕崖思量过后,便任由它监视着。每逢它来,风夕崖便安静的读经和修行,说话也十分谨慎。

好在它每次最多监视一两刻钟,而后便会飞遁离去。

风夕崖未能推算出的是,那个“监视”着他的东西第一次过来“监视”他后,飞回去就兴奋且焦急的向其主人传音蛊惑:“钟以铮,钟以铮,那个被你跟老白脸斗法波及到的人是青阳灵根,是阳木之极!阳木灵根万中无一,青阳灵根百年难见!快去把他抓过来,抓过来啊!钟以铮,钟以铮……”

可惜它的主人根本不曾理会它。

它继续憧憬不已的飞舞着,叽叽喳喳道:“钟以铮,钟以铮,你本是普通水灵根,只是够狠够幸运,才让灵根偏于冥煞,尽得阿鼻道人的衣钵传承。你把他抓过来,招赘他,养着他,采补他……”

被它吵闹的男人顿时黑了脸,一道意念将它震慑得昏头转向摇头晃脑,啪嗒一下摔到地上。

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