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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章(2 / 2)




另一方面,京乐则是默默地拉下了斗笠径自沉思了起来。



——这下糟了。



——那个女人果然是带了霉运来吗……



京乐想起之前在雨干堂遇见的那名破面少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对……这应该不是偶然,应该要假设这两者之间应该有什么牵连吧?



就在京乐思索着的同时,其他队长也开始交谈。



「不认识这个家伙。他的剑八这个名字是在开什么玩笑吗?还是纯粹只是偶然?」



听到日番谷冬狮郎一脸不悦地说,朽木白哉则是面无表情地回答了他的话:



「照惯例,『剑八』这个名字应该是由新任剑八在决斗中杀掉前任剑八而承继下来的……所以这世上不会有两个剑八。不过我也确实听说历来的十一代剑八之中存在着例外。」



元柳斋接过话继续说:



「没错,这个例外就是痣城剑八。」



这位总队长微微睁开眼睛,带着有些凝重的语气说:



「这人是在决斗中杀掉第七代剑八·刳屋敷剑八而继承了剑八这个名字……他没有在决斗中被杀,而是犯了重罪之后被关进『无间』,于是由当时十一番队的副队长继承了第九代的『剑八』之名。」



随后,京乐在结束沉思之后,接过话题对着日番谷说:



「而那个第九代剑八呢,则是和流魂街的强者——鬼岩城决斗后死亡了。而杀掉实力极为强悍的鬼岩城剑八的人,就是现在的更木剑八队长。」



「……我就单刀直入地问——就你来看,那个叫痣城的家伙会比起更木更难搞吗?」



听到日番谷眯细了眼睛询问,京乐则是苦笑着伸出拇指在下颚上磨蹭着说: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呀……痣城前队长跟更木队长都太特殊了。毕竟我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的斩魄刀叫什么名字呀。而痣城的斩魄刀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刀……?是指始解吗?」



「不是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没有带斩魄刀呀。或者确切地说,他有携带斩魄刀,只是我们看不见……这样吧。」



说完,始终保持沉默的七番队队长,拍村左阵一对兽耳动了一下之后开口:



「该不会……跟蓝染的镜花水月一样是幻术系的斩魄刀吧?」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确切情况是怎么样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从没有公开过这个秘密呀。而且不管四十六室如何质问,他始终都是一句话『你们已经看到了』就把大家打发掉了。」



「……那个四十六室?他们接受这种说法吗?」



日番谷凭借着他对四十六室的认识,惊讶地问了一句。



京乐也觉得有这样的疑问很正常,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



「拥有最强死神『剑八』称号的人就是能有这种任性的特权呀。第十代鬼岩城剑八也常常无视于队首会跟四十六室的意思行事嘛。」



「这不是可以归类为任性的程度吧?」



「欸,换句话说,『剑八』在瀞灵廷之中就是一种特权的象徽嘛。」



京乐从斗笠的阴影底下望向不知名的远方,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喃喃自语地说:



「现在回想起来,痣城搞不好就是为了得到这种『特权』才来抢夺『剑八』这个称号的。」







同时,瀞灵廷某处,刑场遗迹——



绫濑川弓亲稀奇地显露出不悦的表情。因为他想起了自己战败的瞬间。



如果只是战败,他还不至于会显得这么不高兴,但过去在这个地方尝到的苦楚,是他永远部不想回忆起来的往事。



瀞灵廷角落的老旧刑场遗迹。这里有一处深得一旦掉下去,便绝对无法获救的大洞,两侧各有一座可以看见这道『裂缝』的高台。



一般情况下会觉得死神能用灵子当作脚垫浮在空中而不会摔进洞里去,不过这个洞内的墙面上都埋有杀气石,是以遮魂膜遮蔽的一座巨型监狱。



洞穴底端也有用杀气石打造的两扇门扉严格管制;一侧运送罪犯进入刑场,另一侧打开后,则有无数的虚出闸。



这是曾经展示罪犯处刑表演的尸魂界黑暗面。尽管现在尸魂界已经舍弃这样的风俗,但若是追溯过去的历史,则可以看见许多死神和贵族在这个洞穴中变成虚的饵食。



过去弓亲曾在这个笼罩着惨澹之气的场所面对一位旅祸烟火师尝到了失败的苦果。但更让他认为此地有着不堪回首的回忆另有其因。



回到流魂街之后,弓亲跟一角一同搜索破面,过程中感受到异样的灵压而尾随其所留下的灵络移动。



这灵压跟破面和虚不同,毫无疑问是死神的灵压。



然而,那是一股缠绕在他身上每个部位而令人极为不快的灵压,是他过去从没有感受过的灵压,因此他们认为事有蹊跷,所以追了出来。



而更诡异的是,当他们追着这股灵压的灵络移动时,这条灵络却在中途忽然分成两个方向延伸出去。如果考量到单一灵体只会留下一条灵络的特质,循着灵络探询灵体的途中根本不可能分成两条线出去。



因此他们兵分两路,分头追寻灵络的去向。



旅祸来袭,加上现在又和一角分头行事;这两个要素让弓亲忆起了过去败北的屈辱——而且,这条灵络更将他带到了过去吞下败仗的地点……



弓亲可没有乐天到会觉得这一切只是偶然,他带着不悦的眼神望向灵络的延伸处——眼前洞穴的底部。



灵络在深入洞穴中遭到遮魂膜阻隔而消失。但以这条灵络在遮魂膜之前消失的情况来说,周围残余的灵压又显得过于浓烈。



弓亲压抑着脑中混乱的思绪,谨慎地搜索着四周的灵压。



这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呼唤:



「这个洞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埋起来呢。土地应该要更有效活用才对呀。」



这名身着死霸装的死神如同闲聊一般对着弓亲开口。



在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灵压的情况,弓亲瞟了一眼却忽然出现在身边的男子,不慌不乱地回了话:



「……这毕竟是记录了历史的场所。虽说是陋习,但为了不让历史重演,所以才把它当作历史的教训保留下来吧。」



「是吗?你之前也在这里与人打斗过,我不认为你有记取教训而斩断充斥在自己身上的暴戾之气。要是你没因为无谓的渴望而分神,那人不是能打败你的对手。」



「……你……说得好像亲眼看见了那场打斗似的。」



弓亲脸上不悦的表情逐渐消失。对方接着又开了口:



「当时你说『面对命运抉择的脸庞何其美丽』的时候,志波岩鹫不也对你说过,『这就叫做恶质的嗜好』?」



弓亲听到击败他的烟火师名字,他能确信——眼前这名男子『清楚知道』他与志波岩鹫之间那场战斗的每一个细节。



然而,得知这样的事实却也同时让弓亲得以冷静下来。



他眯细眼睛,凝炼纯化着身上的每分灵子。而身旁那名男子则是面无表情地凝望着刑场。



「以消灭虚为目的的死神却将虚当成展示的工具。这是何其可恶的愚蠢行径。死神应该是以消灭虚当作唯一目的的存在。就好像惩罚罪人的地狱守卫一样。」



「我没办法在这种像机械一样的人生中感受到『美』的存在呀。」



「美丑本来就是不必要的感受。」



弓亲感觉到两人的对话没有交集,因此不打算继续谈论刑场的事。但他没让对话就此中断,而是略带杀气地说:



「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弓亲锐利的目光仿佛欲刺穿对方一般,紧紧扣住眼前这名男子身上的十一番队队长外袍。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刻意把我跟一角分开。不过你不是更木队长,却穿着那件外袍出现……你就已经成为我的敌人了。」



瞬间,弓亲拔刀朝对方挥了出去——然而,他却没有砍到人的手感;手上的斩魄刀仿佛撕裂云雾一般划过对方的身体。



「……?」



「如果你觉得我侮辱了十一番队,那容我为这起误会道歉。不过,为了不要再出现无谓的问答,让我把事实告诉你……」



穿着队长外袍的男子随后吐出的话语更是刺激了弓亲的信仰:



「这件队长外袍的正统继承人绝不是更木。」



「……这什么意思?」



「事实上,更木根本配不上『剑八』之名。因为他没有杀掉真正的『剑八』。」



身着队长外袍的男子在冰冷的语调之中淡淡地陈述着事实。



「……连卍解都还没学会的黑崎一护都赢不了——我没打算把『剑八』这个名字让给这样的男人。」



「……绽放吧,『藤孔雀』。」



对方把话说完的同时,弓亲也吟诵了斩魄刀的解号。



藤孔雀如同孔雀开屏一般,带有美丽曲线的刀身由一分为四地张开。



他将刀尖指向对方,心里思索着刚刚手中的刀刃为何会穿透对方的身体。



——刚刚那是什么能力……是幻术系的能力吗?



在做出这般推论的同时,弓亲脑中浮现出『镜花水月』的名字,让他的戒心一口往上翻了一倍。



他向后退了一步,想试着掌握对方的能力。



弓亲判断若是太过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实在危险,因而手握藤孔雀维持着持刀架势,同时小心翼翼地查探对方的灵压。



——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



「——!」



弓亲失去平衡,让他忍不住把目光移到自己的脚边。



地上的石砖宛如黏菌一般蠢动,缠住了他的双脚欲将他拖入地下。



「……!」



——果然是幻术吗!



做出这般判断的同时,弓亲的双脚仍被如黏菌般的石砖缠绕而无法动弹。



弓亲欲以藤孔雀砍向地上的石砖,但手臂却忽然停止动作。



「这是……!」



弓亲身上的死霸装两袖袖口忽然被撕开,像是变成蛇一样,缠住了他的上身;好比拘束具一般封住手臂支点的活动方式,使他的上半身完全无法动弹。



就在他被自己身上的死霸装扭过手臂,握着斩魄刀的手指逐渐失去力道的同时——藤孔雀仿佛被一道看不见的丝线缠住而向上一拉,弓亲的斩魄刀旋即从手上被夺走。



……这里也许不该用『夺』这个字眼。因为那名穿着队长外袍的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使用鬼道的迹象也没有。



藤孔雀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入身着队长外袍的男子手中。



他看着藤孔雀正恢复到始解之前的状态,接着开口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为什么你始终对你的同僚隐瞒着『琉璃色孔雀』的存在?」



「……!」



弓亲在混乱之余,身上同时释放出杀意。



——这家伙知道我的秘密?



——他难道看过我跟桧佐木交手吗?还是他看过我跟破面的那场对决?



绫濑川弓亲的斩魄刀真正的名字是『琉璃色孔雀』。而他之所以用『藤孔雀』称之,借此隐藏其实力,那是因为琉璃色孔雀真正的力量是『吸干对手的灵力』。



十一番队的人瞧不起鬼道系的能力。因此,弓亲就算遇上生命危险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使用『琉璃色孔雀』的力量。



他只有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而且这个对手(或是虚)绝不会泄漏琉璃色孔雀的秘密时,才会使其斩魄刀真正的力量见光。然而——眼前这名男子却满不在乎地揭露了这个秘密。



「我不认为更木或斑目一角会因为你使用的鬼道系的斩魄刀而瞧不起你呀。」



对方的语气中没有挑拨的意思,而是认真地向弓亲寻求答案。



「谁知道呢。我也不认为你真的了解队长跟一角呀。」



弓亲在手脚的行动力都被封住的情况下,睑上露出了傲然的笑容:



「就算他们不会瞧不起我,我也不原谅自己在众人面前诋毁十一番队的矜持。」



「……这样啊,那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不过……这把琉璃色孔雀就由我暂时替你保管了。」



「什么!喂!喂!你等一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弓亲在身体被地上的石砖和身上的死霸装箝制行动的情况下大叫了一声。



斩魄刀是死神的分身;无论两者的属性是否契合,但应该没有人会因为斩魄刀被夺而闷不吭声。



——当然,光是四肢无法动弹地开口大叫,斩魄刀是不会回到弓亲手上的。



痣城剑八看着弓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认为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没有意义,因此拿着藤孔雀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候,他回过头却看见那名幪着眼睛的女子站在眼前。



「嘻哈哈哈哈!你又在进行无谓的对话了呢!你根本可以什么话也不说地把他的斩魄刀抢走的呀!怎么了怎么了?这次又是怎么回事?留恋?是留恋吗?因为你尽管时间虽短,但还是当过十一番队的队长嘛!不过可惜了!现在的十一番队可没有人会承认你是队长喔?嘻哈!你没有朋友嘛!」



「我不需要。我要的不是十一番队,而是『剑八』这个称号罢了。」



「嘻哈哈哈!你说是这么说,不过刚当上『剑八』的那一年倒是很努力地做了很多无谓的工作嘛!你以为这么一来就会有人赞同你的想法了是吗?不可能不可能!不会有人愿意跟随你这个杀死刳屋敷剑八的人啦!如果你堂堂正正跟人家打一场又是另一回事,但你的所作所为等于是偷袭嘛!」



「……这二五〇年,你已经说过三千二百四十五次这样的话了。再说,我尽力做好身为死神的工作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我的目的就是要消灭所有的虚。」



痣城的语气中显得有些燥怒。然而,那名m和服女子却只是针对他前半段话而更是开心地说:



「哇啊!真是吓了我一跳!你还一次一次地数呀!这不是你最讨厌的『没有意义的努力』吗?不过算了,我原谅你!因为我最喜欢『没有意义的努力』了!大家应该更珍惜『无谓中耗费的时间』呀!口里说着无聊的话,走无谓的路,浪费无谓的精力,做无谓的挣扎,这不是很棒的事吗?嘻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爱说话就继续说,快滚吧。」



痣城低头瞪着缠在自己身上的女子,焦躁地吐了一句。



……然而,四肢仍受到拘束的弓亲看着他,蹙起了眉头喃喃开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



看着眼前那名穿着队长外袍的男子默默地撇过头看着他,弓亲狐疑地问:



「……你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一番队舍——



「以、以上报告是敝人与痣城剑八遭遇的整个事发经过!」



大前田面对眼神肃杀的山本总队长,忍不住吐出了以往在他身上看不到的谦卑语气。



「啊、对、对了!还有一点让人觉得在意……」



「什么事?」



在元柳斋锐利的眼神注视之下,大前田带着发抖的身体接着说:



「那家伙……在我们遭遇的过程中,曾经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大骂了一句:『闭嘴』……当时我们明明没有开口说话,而且他那句话好像根本就是对着某个看不见的人骂的……」







刑场遗迹——



「……失礼了,你就当我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吧。」



「偷了人家的刀还自言自语,你会不会太从容了点?有这种闲时间的话,不是应该一刀杀了我吗?」



听到弓亲的话,穿着队长外袍的男子淡淡地驳回了他的提议:



「我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死神的使命是消灭虚,引渡死者,借此维持尸魂界与现世之间的平衡,而非以厮杀或争斗为目的。」



男子毫不犹豫地吐出有如教科书中内容一般的词句,接着又开了口:



「在我达成目的之后,我会把琉璃色孔雀还给你。在那之前你就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



「目的……?」



「再继续跟你对话对我来说是没有意义的。」



说完,穿着队长外袍的男子缓缓溶解消失在空气之中。



当这名男子完全无踪,地上的石砖与弓亲身上的死霸装也全都恢复原状,让弓亲的身体重获自由。



然而,他却只是呆站在原地不动,忍不住绷紧了下颚的肌肉。



「这家伙……竟然让我在这么丑陋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幕……」







一番队舍——



「那不是什么特别的事。痣城剑八说话的对象是『雨露柘榴』啦。」



听到大前田的疑问,回话的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屋角落的四枫院夜一。



「夜一大人!您来了呀?您早说的话我就可以去接您了。」



碎蜂尽管面无表情,但声音和眼神却明显流露出开朗的反应。



然而,相较于碎蜂,元柳斋却带着一如往常的冷淡语调说:



「老朽不记得有连你一起召集。来了就算了,也该遵照规定,先通报过等老朽认可了再进来。」



「唉呀,抱歉啦,总队长。我本来打算在队首会开始之前就赶来的,不过玩捉迷藏一个不小心玩得太起劲了,就来晚了。」



其他队长不懂夜一『捉迷藏』的意思,一愣一愣地看着她。而碎蜂没有漏掉夜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此时对着夜一开口询问:



「夜一大人,您刚刚说的……雨露柘榴是什么人呢?」



「喔喔,那个呀……雨露柘榴是痣城剑八的斩魄刀的名字。」



听到夜一一派轻松地吐出这番话,当下的空气忽然有了些微转变。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家伙斩魄刀的名字?」



接下总队长锐利的目光后,夜一摆出了傲然的笑容。



「这有什么?就直接询问雨露柘榴本人啦。」







一百数十年前,双殛之丘地下训练场——



「喔?这就是转神体呀?」



「虽然这还只是试作品就是了。」



听到夜一询问,浦原喜助抱着一个看来颇为异样的人偶说。



这里是夜一跟浦原在地底打造的秘密训练场。



喜助拿来的人偶是名为转神体的特殊灵具。是以斩魄刀的刀身刺入之后可以使斩魄刀强制具象化的修练工具。



「这个试作品大概只能维持半刻钟左右的具象化时间,不过接下来我要做的训练卍解用完成型大概可以把时间延长到三天左右。虽然一个转神体大概只能使斩魄刀具象化几次,不过其实不管怎么做都难免会有一些限制就是了。」



喜助带着轻佻的语气喃喃地说,同时让转神体立在前面的高台上。



「那我们就先拿我的红姬来具象化试试看,看看你看不看得到……」



说完,转神体随即出现变化。



「咦?」



转神体此时出现的反应甚至出乎喜助的意料之外。



——毕竟别说用斩魄刀剌入转神体,他的红姬甚至还没有出鞘。



然而,转神体已经开始蠢动,逐渐长出肉和布料包裹住人偶的外表,变成人的模样。



随后,转神体化身为一名以黑色皮带幪住眼睛,打扮煽情的女子。



「嘻哈!嘻哈哈哈!哇~~是小喜助耶,我一直好想见你呢!你会寂寞吗?喂喂喂,你会寂寞吗?还是你把人家放到一边,跟夜一打得火热?嘻哈哈哈哈!」



夜一看着这名一身白亮的和服底下透出艳丽肌肤的女子,转头对着喜助说:



「……虽然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红姬,但你的内心世界还真是充满淫荡气息的人间天堂呀。」



「不不不不不不——不对啦!我的红姬才不是这样的女人呢!」



喜助猛摇头挥手,连忙予以否定。



「……话说,你是哪位呀?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喜助随即冷静下来退了一步问。



对此,女子不知为何缠上了夜一,添着身子对着她说:



「嘻哈!人家的名字叫做『雨露柘榴』——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不过对你们的事情可是从头到脚都一清二楚喔!嘻哈哈哈哈!」



那名自称雨露柘榴的女子不知道在笑什么,一个人笑个没完。



她径自笑了一会儿,接着忽然压低了音量,吐出让当时还没当上队长、仍是隐密机动一员的夜一和喜助无法置之度外的话:



「我是现在被关在『无间』的痣城剑八的斩魄刀喔!请多指教!」







现在,一番队舍——



「欸,虽然只有半刻钟时间,不过我们之间倒是还满投缘的——不过话说,当时我们问都没问,她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大谈自己的能力,让我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她还说出『多嘴泄漏自己的能力让使用者陷入危机能为她带来快感』这种话。虽然听来荒谬,不过她应该是真这么想的。不过从痣城的角度来看大概会很受不了吧。」



听到夜一谈得如此轻松自在,总队长蹙起了眉头说:



「……怎么老朽不记得听过这样的报告?」



「我之前跟前任的隐密机动队总司令提过这件事,而总司令报告了当时的四十六室,却得到『不准泄漏这件事』的指示。现在我违背了四十六室的命令在这里透露,之后应该会受到什么惩罚吧。」



夜一收起吊儿郎当的说话方式,把这件事告诉元柳斋之后,又恢复成平常的语气对着其他队长们说:



「也许上面的人有什么打算,不过后来那一任的四十六室全都因病或遭受意外身亡,再不然就是被蓝染杀掉了。这件事就彻底被掩盖掉了。」



话说到这里,她更是改以揣测性的口吻说:



「欸,他们大概是害怕要是雨露柘榴的能力公开,会减损到护廷十三队的士气吧。而且搞不好一个不小心,整个瀞灵廷都会疯狂失控呢。」



「……那个雨露柘榴的能力这么可怕吗?」



听到日番谷眯细了眼睛开口询问,夜一则是一派轻松的语气说:



「嗯,搞不好跟蓝染的镜花水月有得比吧。」



这句话让众队长们听了眼神动了一下,但唯独大前田夸张地表现出惊慌的模样,「等、等一下!跟蓝染的镜花水月同级!夜一小姐!这是开玩笑的吧——!」结果被碎蜂一脚踹飞。



夜一并无理会这般一如往常的景象,开始叙述过去她所遭遇的『现象』。



「……之前当痣城那家伙还遭到通缉的时候,我们用了缚道追踪他所在之处的座标。不过不管试过多少次,所有人都只能圈出瀞灵廷这个范畴,无法更进一步特定他的确切位置。」



「嗯……那该不会是能化解鬼道跟灵力效果的能力吧?」



听到拍村这么说,夜一则小小声嘟哝了一句:「厉害。」不过没有予以肯定地接着开口说:



「他的能力就难搞的程度来讲大概跟那个差不多——的确,不管是什么样的缚道对那家伙似乎都没有用;就连终曲,九十九式的卍禁太封也一样。」



夜一从容地脱口说出骇人的事实,让被踢倒在一边的大前田整张脸铁青,也让其他队长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凝重。



「不过那家伙的能力本质并非『无效化』,而是『融合』。」



「融……合……?」



碎蜂的一声呢喃之后,夜一则大大地点了头说:



「他之所以会跟看不见的对象说话,那是因为他的内在世界跟现实世界融合了的关系。那种情况跟斩魄刀以转神体具象化时不同,其他人看不见雨露柘榴。而他之所以看起来像是没有带斩魄刀在身上,那是因为,雨露柘榴是始终维持在卍解状态下的缘故。」



「而他的雨露柘榴的卍解……应该说是『与周围的一切物体融合,并予以支配』吧。」



最后一句说完,室内的空气忽然沉寂了下来。



在场的队长们一边咀嚼着夜一话中的意涵,同时在极短的时间内思索着这句话所代表的各种『可能性』。



几秒钟后,夜一仿佛配合着众人脑中推论出的结果一般开了口说:



「那家伙……痣城剑八能让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的空间融合;无论飘在天空中的空气,或是我们脚下踩的地面全都会化为他的一部分……他能以操控各种灵子,借以控制各种物质。」



「…………」



听完夜一的话,几位队长们再次陷入沉思。



如果痣城剑八真能与空气融合,那么一般刀刃跟本伤不了他。



——或者更进一步说,当他与空气融合之后,不过就是肺部涨缩的动作,即可轻松带给敌人致命性的伤害。



「范围……多大?」



听到日番谷开口询问,夜一看了他脸上的表情一眼接着说: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所有人都只能圈出瀞灵廷这个范畴,无法更进一步特定他的确切位置。



此时众人脑中同时浮现出了方才夜一说过的话。



「喂、喂……等一下,这么说的意思是……」



大前田试着在说话时压抑着颤抖,而夜一也在这时候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毫不犹豫地说:



「没错……那家伙已经跟这个瀞灵廷合而为一了。」



如果整个瀞灵廷范围内的一切物质都是『痣城剑八』,那么在搜寻他的座标时,当然无法进一步特定出比瀞灵廷更小的区域。



而这也昭示着另一个事实。



「而与痣城剑八融合的范围之内所有景象和声音,都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换句话说……」



夜一话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头仰望着室内中央的空气说:



「我们在这里所说的话,全都已经一字不漏地传人了他的耳中。」



瞬间,四下的气息又顿时呈现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风貌。



「……我不懂。如果他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不是应该随时都可以逃狱吗?」



听到拍村说的话,夜一扬起一张傲然的笑容说:



「这没什么!『无间』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考量到可能从外侧遭到袭击的可能,『无间』内施加了几重削弱斩魄刀能力的封印……如果『雨露柘榴』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尽管痣城那家伙可以自由撷取瀞灵廷内的一切景象和声音,但却无法控制这些物质。」



「那么他这次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听到日番谷这个在逻辑推论中显得理所当然的疑问,碎蜂忽然倒抽了一口气,在惊觉中吐露出悔恨的情绪说:



「……是技术开发局遭受旅祸袭击的关系。」



「什么?」



「在浦原喜助还担任十二番队队长的时代,『无间』的一部分封印机构转移到了技术开发局之中。当初这么做的判断依据是:与其把所有封印集中在同一个地方管理,不如分散到各个地方来得安全。但当初这个决定现在却反而出了纰漏。」



不过就是封印减弱,身上仍有多重封印的囚犯,在没有斩魄刀在身上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逃狱。



然而,对于始终将斩魄刀维持在卍解状态下的痣城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他只要取回些许实力就能破除重重封印,夺回其所拥有的所有能力,对外界进行干预。



「不过其他囚犯没有逃狱的迹象,而隐密机动队也重新仔细清查过『无间』内的情况了。」



碎蜂淡淡地做出了报告。此时,平子开口道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疑问:



「等等哩,取回所有实力的痣城难道没可能帮助蓝染还有其他囚犯逃狱吗?」



在场的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但夜一则是干脆地驳回了这样的说法: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家伙的目的不是破坏或制造混乱嘛。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说完之后抬头,对着室内的空气——为了借此证明刚刚那句话,『痣城可以自由撷取瀞灵廷内的一切景象和声音』——说:



「对吧,痣城剑八?」



——忽然间,屋内中央,几位队长们中间的区域忽然产生了异变……



室内的灵子在蠢动中显现出色彩,集中在同一处。这些产生颜色的灵子创造出阴影,和一个人的形象。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让我不用多浪费闲工夫解释。」



在这个人影——痣城剑八开了口之后,山本总队长旋即用拐杖猛力地敲了一下地板。



「痣城双也,你竟然胆敢出现在这里!」



元柳斋并非以剑八称之,而是直呼他的本名。



痣城不慌不乱地对着元柳斋低头行礼。



「总队长,好久不见。为了省去大家不必要的心力,容我先做个说明——这副身躯不过只是我的一小部分,放火烧掉它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还请您高抬贵手。」



「当初是你自己投狱的,现在又逃出来—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山本总队长带着无法用『压迫感』完全加以形容的锐利语气和重量撼动了周围的空气。



然而,对于这般带着炽热温度的重压,痣城却只是轻轻带过,淡淡地说:



「竟然会开口询问罪人的目的,总队长你也变得圆滑了呢。若是以前的你,在绝对会在我开口说话之前就试着出手制伏我。」



「……你这小鬼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令处死朽木露琪亚的时候,你还一直努力舍弃私人情绪,成为维持尸魂界运作的齿轮……一切都是为了尸魂界。为此,你可以扮尽黑脸,下达各种残忍的命令。我一直非常尊敬这样的你。不过如果因为黑崎一护的出现让你产生现在这样的转变,那实在让我觉得有些遗憾。」



相较于话中的意涵,痣城的语气中却听不见丝毫的情绪表现。



他看着在与蓝染决战时失去一只手臂的元柳斋,接着再开了口:



「刻意不把失去的手臂治好……看来只有这点矜持一如往昔呀。对我来说,总队长你这样的矜持其实是你身上最没有半点益处的部分。」



「……看来你是不打算回答我的话了是吗?」



元柳斋说话的语气又加重了压迫性的威势,周围的队长们同时也感受到室内的空气急遽发出震荡。



「我的目的和以前一样。与其做不必要的说明,还是让我继续跟各位打招呼吧。」



痣城看了一眼元柳斋之后将目光移到四周的死神身上。



「让我告诉各位,以现在来说,我没有半点破坏尸魂界秩序的意思。」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吗?」



日番谷伸手握住背上的斩魄刀说。



痣城——确切来说是痣城的一部分——对他瞥了一眼,随后不带感情地开了口:



「信不信由你们,不过我想尽可能回避不必要的争斗——让我再说一次,我没打算破坏瀞灵廷的秩序。现在的我只有一个目的……」



他一边让上色而组合成自己形貌的『空气』飘散,只留下声音说:



「——尽我作为死神的本分,就这样而已。」



相较于痣城如雾霭般逐渐消失的身影,他所留下的话语则清楚地烙印在队长们的耳中。



他大概是借由与他融合的空气发出震荡而产生声音的。



「作为歼灭虚的开端,我要先『处理掉』那个半张脸戴着骷髅面具的破面。就这样。」



听到痣城淡淡地把话说完,站在一旁的京乐忽然开了口:



「这样的答案没有人会接受的。你不会只是为了帮忙处理我们该做的工作而逃狱的吧?」



「……的确,如果没有那名头戴骷髅假面的女子,我应该还会继续留在狱中。」



「虽然我不清楚细节,不过,你想借用『她』的力量来做什么呢?」



听到京乐如此针对性的询问,其中几名队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在众死神之中,只有京乐面对面与那名骷髅假面的女子交谈过。而京乐也没将这件事透露给浮竹以外的死神知道。因此,他此时的发言,对于不了解骷髅假面女子身上存在的特异性质的众人来说,显得有些异样。



然而,京乐与那名破面女子的对话全都在痣城的『听闻』之中,而他也没表现出疑惑反应地回了话:



「虽然我没打算说无谓的话,但为了避免诸位无谓的胡乱猜测,就让我在这里简单扼要地把话说清楚好了……」



痣城微微垂下目光,随后开口对着在场的死神们说:



「在旅祸的袭击之下,我的力量确实得到解放。不过这不代表我与旅祸勾结。旅祸袭击瀞灵廷的事件与我无关。」



他在吐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辩解之后,并未继续说服众人,而是径自继续阐述事实和他的要求:



「如果我能取得那名女子的能力,对尸魂界和现世将带来极大的利益。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得到诸位的协助。」



听到痣城令人如此令人不悦的发言,山本总队长握紧了手中的拐杖询问:



「你说的『利益』是什么?」



面对这般直指问题核心的问话,痣城毫不犹豫地回答:



「根绝虚,并且平衡尸魂界与人界两界的灵魂数量。」



他接着更是简单而具体地说出了他的办法:



「在净化虚圈的同时,我也会稍稍改变现世的人心。就这么简单。如果埋怨、欲望等诸多本能与执著是所谓孕育出虚的种子,让『整』的因果之锁崩毁,那就只要将之全部除去即可。」



痣城毫不迟疑地言及这般『如果做得到大家就都不用这么辛苦的事』,接着更是继续开口:



「大家过去应该都在现代学的课堂上学过。现世拥有精神外科这门医学存在。」



——精神外科。其中有一项最具代表性的手术,前脑叶白质切除术,这是借由切除脑的一部分尝试进行精神性治疗的医疗技术。副作用大,目前已被废弃不用,但痣城的语气中却没右半分犹豫。



「我要做的事跟这个有些类似,是改良现代人类的一部分脑髓和魂魄,借以排除所有使人转变为虚的因素。一旦完成,未来将没有任何人死后会被送进地狱……不过这么做究竟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则需要逐一检查就是了。」



他似乎是刻意省去了不必要的枝节而做出这样的说明,但听在在场的队长们耳中却显得避重就轻。



因为,所有人都发现了这段话背后荒诞无稽的本意——



『以外在方式改变人类的本质』。



「你是白痴吗?」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是平子。



「你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呀?光是东京就有超过一千万人咧?若是一天改造一百人可是要花费十万天哩。这么久的时间都可以让原本待在妈妈子宫里的小孩老死,转生到另一个妈妈的肚子里去了哩。这么做只是在现世制造更多不必要的混乱而已好吗?」



他语带讽刺地即刻驳回了痣城的说法。



然而,痣城也带着极为严肃的语气予以反驳:



「如果拥有那名破面女子的能力,我可以在一天之内改造一千万个灵魂。而完成所有的改造工作大概需要一年之久。但这对尸魂界百万年的历史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吧。而且,这么做也形同扫荡整个虚圈。」



破面女子的能力——在场除了痣城之外,没有人知道这种能力究竟是什么样的能力,但包含平子和卯之花等等洞察力灵敏的队长们,马上就理解到痣城这么说背后的意义:



『那名戴着骷髅面具的破面女子,握有能将痣城的能力——「融合」提升到极致的关键』。



「你憎恨虚,却想要取得破面的力量,这么做不好笑吗?」



听到日番谷的指责,痣城应了一声点点头。



「嗯,看来我说的话造成了些许的误解——歼灭虚确实是我的目标,不过我并不憎恨虚这种存在。他们只是我必须加以净化的敌人,因此若是有需要加以利用的能力,我不会有半点犹豫。」



他吐出仿佛机械般的回答,让在场的队长们同时弄懂了一件事——痣城这人打算成为现世的神。



然而,当事人没表现出这般傲慢的态度,只是淡淡叙述着成就这个目标的手段:



「……我说过很多次,死绅的职责是负责平衡尸魂界与现世之间的灵魂数量。因此,我们没理由介意这样的改变。」



他始终只是以事务性的方式回话,但山本总队长却在此时用力地以手杖敲了一下地板,喝道:



「现世跟尸魂界是互为表里的存在,老朽从你这样的想法跟作法之中感觉不到半点你这家伙对于这个世界的敬意!此举更是形同践踏尸魂界先人建立累积的正义!」



「元柳斋总队长,敬意是没有任何存在意义的东西。」



痣城接下山本总队长足以让一般死神吓到哭叫的慑人气势,转头望向周围的几名队长们。



「死神只需要成为这个世界持续运转的齿轮即可。」



当他眼见没有人赞同他这样的说法,随即叹了一口气,哀悼自己这般无谓的时间浪费,并使其形体隐没消失于空气之中。



「……当然,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