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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全(2 / 2)


这样好吗?就这样结束?



想到这里,我不知不觉出了声。



【一蹴.祈】



“那个,”



“一蹴。”



我和祈刚好同时出声。



【一蹴】



“……啊。”



【祈】



“这个,还给你。”



祈拿给我的是这个房间的钥匙,



这才想起来,她的确是还没还给我。



【一蹴】



“…………”



我看着祈手上的钥匙。



只要收下它,我跟祈的关系就会在此画下休止符。



收下来



不收



我当场冻结住了。



【祈】



“一蹴……”



仿佛在催促我一般,祈的眼光看向了我。



她的表情很明显是感到很困扰的样子。



我知道,这样就好像耍赖的小孩子一样。



但是……



【祈】



“别这样,不收下不行的。”



【一蹴】



“…………”



祈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把钥匙放在一旁。



【祈】



“再见了。”



【祈】



“嗯……”



祈重新调整了提纸袋的姿势。



因为纸袋的重量,使她的身体稍微摇晃了一下。



【一蹴】



“啊……”



我不自觉地伸出了手,想要撑住她。



【祈】



“不要紧的……”



仿佛是想牵制我的动作一样。



祈很大声地说出这句话。



【祈】



“我不……要紧的。”



【一蹴】



“嗯,嗯嗯,我知道了,路上小心点。”



【祈】



“谢谢。”



她走了。



我环顾着房间的四周。



空出的比率,份量并不是很多。



对祈来说或许很重,但是也只不过是能收在一个纸袋里



的程度而已。



但是,



为什么呢?



为什么祈的东西从这个房间消失后,我会觉得特别寂寞



呢?



【信】



“你真是笨啊!



像这种情况,你应该直接推倒她才对啊。”



【一蹴】



“如果这么做,我大概会被更加讨厌吧。”



【信】



“有时候作风强硬一点,才会让人有‘哇!好有男子气



概喔。’的想法啊。”



【一蹴】



“会这样想的是哪种女人啊……”



………………



…………



……



【一蹴】



“嗯?哇啊!?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把别人家的冰箱,当成自己家的冰箱一样搜括的这个男



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跑进来的啊……



【一蹴】



“非法入侵民宅是可以报警处理的喔。”



信无视我所做的威胁。



【信】



“不过,看到你们的情况就知道了。



看来是你被甩了。哈!那是当然的啰。”



【一蹴】



“你都看到了喔。”



【信】



“我只是刚好从这里经过而已。”



【一蹴】



“这里是2楼,你的房间在1楼好不好。”



怎么可能刚好经过。



信从冰箱里拿出了矿泉水,开始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一蹴】



“很好,再追加窃盗罪行。”



【信】



“算了,这是你们两个人的问题,我可没有任何干涉的



权利。”



看来他是打算完全无视我所说的话。



【信】



“既然都到这个地步了,就像个男子汉吧!将她忘得一



干二净比较好喔!像你还一脸不想放弃的样子,真是有



够丢脸的。”



【一蹴】



“别说的比唱的好听。”



【信】



“哈哈哈,我可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呢。”



【一蹴】



“原来如此,难怪不受女孩子欢迎。”



【信】



“NoNo,你太天真啰!一蹴同学。”



【信】



“要是太在意恋爱这种小事情,人类就不会成长啰!



你要时常保持着平稳又纯洁的一颗心才对。”



【一蹴】



“我可不想被拥有扭曲邪恶的黑心人这么教训着。”



【信】



“别看我这个样子,



我可是在尼泊尔悟道成功的男人唷。”



【一蹴】



“觉悟自己是个笨蛋吗?”



【信】



“没错没错,就好像拿着工具,把脑子里的螺丝钉拔了



2、3个下来一样……”



【信】



“呃,你说什么。”



【一蹴】



“如果你想要劝人入教的话,现在去外面还来得及。”



我从信手中夺过矿泉水的宝特瓶后,



将他一把推出了房外。



【信】



“喂!一蹴,给你一个建议。



进行Puja仪式吧!Puja!”



门外的信还在大声地喊着。



什么啊,Puja什么的。



(指尼泊尔的达善节,Puja是献给神的祭品。)



不过拜他所赐,我沉重的心情变得稍微好了点。



第二天早上。



【一蹴】



“好冷……”



一大早就起床去学校的我,不停地搓揉着手。



今天早上真是有够冷的。



连呼出来的气,都变成像白色的棒子一样,非常洁白。



【一蹴】



“真是冷到连‘好冷’这句话,都能得到年度流行话第



一名的程度啊……”



我一边唸着无关紧要的无聊话,一边把脸埋进围巾里。



…………



结果在跟祈分手后,我还是很依赖这条围巾。



因为再买新的实在太浪费了。



而且我很喜欢这条围巾的颜色。



也基于很多的理由,让我还继续使用着它。



无法丢掉围巾,也许是我还没办法放弃的证据吧?



我还对祈……



………………



…………



……



够了。



别再想了。



随便一件小事,都会让我再想起祈的事情。



这些伤痛,是需要时间来抚平的。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心情还需要忍耐到何时就是了。



我把脸埋在围巾里,默默地往学校走去。



【雅】



“求求您……”



嗯?



是藤原同学的声音。



口气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样。



她对着停在校门口的车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咦?藤原同学不是坐电车上学的吗?



今天是被开车接送吗?



因为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注视着她的样子。



停在那边的车子,是一台和梨果凛小姐所搭乘的车子,



不相上下的高级车。



由拉开一半的窗户缝隙望去,可以稍微看到一位年纪较



大的女性。



是藤原的祖母吗?



她穿着一件高雅的和服,看起来很像是上流社会的人。



她的肌肤白皙,严肃的表情和锐利的眼神,衍生出一种



难以接近的威严和冰冷的印象。



【祖母】



“雅,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什么是应该优先去做的事情



吧?”



即使是在这么远的距离,我还是听得很清楚。



那是低沉却很清楚的声音。



【雅】



“请让我念到高中毕业……您应该已经答应过我了……



求求您。”



藤原同学的样子真的很奇怪。



好像很害怕……而且身体还在发抖。



脸庞发白,而且了无生气。



这样子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昨天在教室里摆架子给我看



的那个女孩……让人觉得她很脆弱,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一样。



“救救我。”



……这并不是藤原同学所发出的声音。



但是我却觉得她会这样说着,然后哭出来。



【雅】



“求求您……至少让我念到毕业……”



【祖母】



“我不要听你的请求。快坐上来!对方正在等你。”



这是不容反抗的语气。



藤原同学看起来很痛苦……她皱起了眉毛。



看到这种情况的我,



出声叫她



不管她



我没让藤原发现我的存在,悄悄地进入了学校。



听起来像是家里的事情,我根本不可能有介入的余地。



这种时候当然只能当作没看见了。



尤其像藤原同学这种类型的人,一定特别讨厌被人询问



她的私事吧!



当作没看见,也是为她好的表现。



结果当天,藤原同学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睡梦中--



【一蹴】



“我回来了……”



打完工后,在汉堡工房吃饱后,我回到了家中。



点亮房间里的灯,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仔细想想,终于发现了原因。



原来是因为少了祈的东西。



平常总是静静的迎接我的那些东西,现在已经不在了。



本来就很无趣的房间,变得更加乏味了。



留在房间的7个扫晴娘娃娃,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不,感到寂寞的,或许是我吧?



最近,我总是尽量不让自己独处。



打工完后留在员工休息室和小野吃饭,也是这个原因。



明明学校是自习课,却还上学去,大概也是因为这样。



因为不想孤独一人。



因为怕想起和祈分手的事情。



【一蹴】



“…………”



【一蹴】



“去信的房间好了……”



我打开窗户往下看。



信就住在我房间的正下方。



从窗边并没有看到任何光线照射出来。



【一蹴】



“喂!信!你在吗?”



没有回答。



【一蹴】



“……不在吗?”



【一蹴】



“不想要他出现时,他是一直跑出来,想要他在的时候



,却偏偏就不在……真是的。”



明明根本不是信的错,我却抱怨起他来。



我真是丢脸……



我站在榻榻米上,弯腰打开了电视机。



正在播放的,是有名的智慧问答节目。



对有趣的知识感到佩服的塔摩留先生,连续按着会发出



‘喔~’声音的按钮。



一点都不觉得有趣。



电视节目的内容,完全进不了我的脑子里。



我关掉电视机,躺在榻榻米上。



明明不该去想祈的事情,但是我却办不到。



不管怎样就是会想起她。



我又想起了祈。



祈的声音、祈的小动作。



祈的发香、祈的体温。



祈的微笑、祈的嘴唇的感觉。



一蹴……最喜欢你了。



祈说过的话。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无法完成的约定。



各式各样的‘祈’的片段,在心里开始爆发。



我好想紧紧抓住绞痛的胸口。



那就像一种变相的感冒。



每次只要一想起,就会让我觉得痛苦。



是的,症状跟感冒也很像。



常听人说,恋爱是一种热病。



祈心中的热度已经变冷。



但是我的心还带着热度。



所以才会为这热度所苦。



在这个病治好之前,我将会持续着痛苦。



也会一直尝着胸口快被撕裂般的滋味吧!



【一蹴】



“…………”



【一蹴】



“话说回来,我好像从没对祈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



……”



【一蹴】



“明明被她要求过无数次……”



【一蹴】



“…………”



【一蹴】



“不过,已经没机会说了……”



【一蹴】



“…………”



忽然,眼前的景象变模糊了。



泪水流了出来。



【一蹴】



“哈哈哈,搞什么啊。”



【一蹴】



“丢脸!我真丢脸!丢死人了……”



宁愿丢脸丢到这个程度,



我,如此喜欢祈--



眼泪慢慢地流过了脸庞。



【一蹴】



“可恶!够了吧!别开玩笑了。”



我用手擦掉眼泪。



但是,我的眼泪仿佛决堤的水坝,不停地流下来。



我用手腕压住眼睛。



就这样躺在那边,哭了许久--



………………



…………



……



谁来了?



我跳了起来,用袖子将眼泪擦干。



【缘】



“哥哥,我是缘。我来找你玩啰!开门啊!”



【一蹴】



“是缘啊……”



我又躺了回去。



【缘】



“哥哥你在吧?我看你的灯有开着,请你开门嘛。”



我决定无视她的请求。



【缘】



“这里好冷喔!我好想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好想睡喔……”



我继续保持沉默。



【缘】



“……啊呜……”



哇!好可怕的连续敲门法。



【缘】



“为何不开门……哥哥欺负人……”



【缘】



“…………”



【缘】



“呜呜……原来……你不想让我进去啊……



像这样没用的妹妹,没有进哥哥房间的资格吗……”



【缘】



“呜呜……那我就进去正午的房间好了……



只要你能顺便带缘去散步的话,缘就很高兴了……”



【一蹴】



“我知道啦!我现在就开门,别跟正午同居啦!”



【缘】



“开门了……还好,我以为你讨厌我呢!”



【一蹴】



“抱歉抱歉,我刚刚正在忙。”



当然是骗人的,开开玩笑罢了。



【缘】



“是喔?抱歉呢!我忽然跑来找你。”



【一蹴】



“唉……偶尔也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嘛。”



这也是骗人的,是睁眼说瞎话。



她的到来让我非常高兴。



【缘】



“啊呜……我打扰到你了吗?”



【一蹴】



“不会啦,进来吧。”



【缘】



“嗯,打扰你了。”



缘提着很大的包包,对我点了点头后,走进了房间里。



【一蹴】



“那是什么东西?”



【缘】



“呃、啊,没有没有。”



【一蹴】



“??”



缘把很大一包东西放在房间的角落里,然后脱下外套将



它折得很整齐。



【缘】



“嘿唷……嘿唷……”



然后她把我的棉被摊开,并坐在上面。



这是她的专属座位。



我也在缘的旁边坐下。



【一蹴】



“怎么来啦?”



【缘】



“嗯,没事啊。”



【一蹴】



“……你说得还真肯定。”



【缘】



“嘿嘿嘿~我只是很想见哥哥~”



【一蹴】



“来之前先跟我说一声啊。”



【缘】



“因为我忽然想见你啊!不行吗?”



【一蹴】



“也不是不行啦……”



她好像越来越大胆了。



【一蹴】



“你最近很常来唷。”



【缘】



“因为哥哥对我很温柔,我很高兴啊……



所以就一直想再来。”



【一蹴】



“我很温柔?是吗?”



【缘】



“嗯,之前不管我怎么撒娇,都不太理我……



最近你变得好温柔。”



【缘】



“会像这样乖孩子~乖孩子的摸我的头,嘻。”



缘把头凑了过来,仿佛在催促我摸她。



【一蹴】



“要是以为每次都会这样做的话,你可就错了。喝!”



我啪的一声,往她额头弹了一下。



当然不是用拳头敲,只是很轻地弹一下而已。



【缘】



“啊呜!呜呜呜……哥哥欺负我!”



【一蹴】



“哈哈哈哈!”



眼眶含泪的缘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摸着被弹了一下的额头,缩着身子发出“啊呜呜”的



声音……



忽然她站了起来,往我这边靠过来。



她忽然一脸正经,注视着我。



【缘】



“哥哥。”



【一蹴】



“嗯?怎么啦。”



【缘】



“你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



【一蹴】



“……这是我刚刚在看塔摩留的节目,因为太好笑了,



所以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缘】



“…………”



缘对我的藉口好像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她咬住下唇,直直盯着我看。



【缘】



“你一定哭了……祈学姊的事情果然让你很痛苦……”



【一蹴】



“你的想像力还真丰富……”



【缘】



“不不,不必隐瞒没有关系。”



【缘】



“我不是说过了吗?缘要让哥哥恢复精神。



啊……我是认真的!真的是认真的。”



【缘】



“只要哥哥能幸福,不管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什么事



情我都会去做。”



【缘】



“不管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不管是什么辛苦的事情……



只要是为了哥哥,我一定会努力的。”



【缘】



“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喔!哥哥。”



【一蹴】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什么命令都听?”



我吞了口口水。



缘的身体轻轻震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一蹴】



“好……那就……”



转3圈叫声“汪!”



那就请你脱衣服好了



回去!



【一蹴】



“那么,缘……那就请你脱衣服好了。”



我用着像摄影师一般的口吻说着。



【缘】



“咦?咦?!咦咦咦。”



【缘】



“那那……那个……就是……缘如果……脱光光的话,



哥哥就会有精神吗?”



【一蹴】



“嗯,啊,对啊。”



缘脸红到耳朵上,嘴巴不停地一开一合着。



【缘】



“那种事……那种事……太丢脸了。”



【一蹴】



“不想做的话,就算了。”



【缘】



“不……不是不想……缘为了哥哥……什么事情都……



但是……那个那个……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缘结结巴巴地说着。



【一蹴】



“这样啊,做不到啊。”



我双手交叉,把脸转到一旁。



【缘】



“啊呜呜呜……”



【一蹴】



“那算了,我一点都不想强迫你。”



【缘】



“啊呜呜呜呜呜……”



【一蹴】



“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吧,是我不好。”



【缘】



“不……不会不行……我为了哥哥……什么事情都愿意



……可以的……”



缘握紧拳头,下定决心地看着我。



或许是因为害羞,缘的眼睛浮起了泪光。



【缘】



“那那那、那我会……加油的……!



你要恢复精神唷!哥哥……”



【缘】



“呜……呜呜……”



带着像熟透苹果般红润的脸,缘把手伸向裙子的釦子。



【缘】



“啊呜呜……”



她以颤抖的手解开了釦子。



呃,不对!



她真的准备脱了!



我急忙阻止缘的行动。



【一蹴】



“对不起!我是开玩笑的!别真的脱啊。”



【缘】



“……啊?开玩笑?”



【一蹴】



“抱歉,我只是跟你闹着玩的。”



【缘】



“这样啊,是开玩笑的啊……”



缘带着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举起手来抗议。



【缘】



“讨厌!害我紧张死了!心脏好像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



样!哥哥你这笨蛋!欺负我!”



【一蹴】



“是我不好啦。”



玩笑好像开过头了?



知道我是开玩笑的,缘又坐回了棉被。



【缘】



“哥哥你喔!真的是很爱欺负人耶!”



【一蹴】



“对不起啦!不过,缘。”



【缘】



“什么事?”



【一蹴】



“从今以后,



不要再轻易说出‘什么都愿意做’这种话。”



【缘】



“但是对象是哥哥呀……我很相信哥哥的。”



【一蹴】



“就算是我也一样,女孩子不该随便说出这种话的。”



啊,好像在说教一样。



跟信越来越像了。



【缘】



“……嗯,对不起。”



缘点了点头。



【缘】



“不过呢,哥哥,我只要你记得一件事。”



【缘】



“我希望哥哥能振作精神,我希望你能幸福。”



【缘】



“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我什么都愿意去做,这是我的



真心话。”



【一蹴】



“你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吧!”



【缘】



“不不,缘不这样做是不行的!像祈学姊就没办法。”



缘用手抓紧胸前的衣服。



拿出了一个项炼般的东西。



【缘】



“你还记得这个吗?缘一直把它当成护身符。”



那是把很老旧的小钥匙。



【一蹴】



“这把钥匙是啥?”



【缘】



“真是的,你都不记得了吗?



这是结合哥哥与缘的钥匙啊!”



【缘】



“这是我们用来祈求缘兄妹不会分离的钥匙。



你不可以忘记的。”



是这样的吗?



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缘还是持续着坚定的表情。



【缘】



“以后哥哥也许会找到情人……”



【缘】



“但是就算再怎么相爱,也有可能与情人分离,就像祈



学姊一样。”



【一蹴】



“…………”



【缘】



“但是缘却不同。缘是你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



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的。”



【缘】



“所以缘要让哥哥得到幸福,不再让哥哥哭泣……”



【一蹴】



“我说我没在哭啦。”



【缘】



“但是-”



我轻轻摸着想继续说下去的缘的头发,温柔地拍了拍。



缘好像很高兴的,眯起了眼睛。



【一蹴】



“谢谢你。有缘在身旁,真的帮了我很多。”



这是真的。



拜缘所赐,和祈分手的痛苦心情,减缓了许多。



不……



光是现在,缘站在这边。



我就感觉心灵有所寄讬。



接下来我们持续着没有什么意义的对话。



【缘】



“啊哈哈哈哈!缘笑得肚子好痛喔!”



缘只要一点小事就可以笑个不停,也不枉我说这些事情



给她听了。



抬头一看,已经过了十点。



【一蹴】



“哇!已经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



【缘】



“咦~再一下下好不好嘛?”



我不想回去。



带着这样的表情,缘坐上了我的棉被。



【一蹴】



“但是再不走,最后一班电车就要出发了。”



【缘】



“没那回事。来得及啦!没问题,没问题的。”



【一蹴】



“……你该不会是在等最后一班电车开走吧?”



【缘】



“啊呜。”



【缘】



“没那种事!讨厌啦!哥哥,你想太多了。”



【一蹴】



“…………”



【缘】



“如果最后一班电车跑掉,我就回不了家了,不是吗?



那样我会很困扰的。”



【一蹴】



“…………”



【缘】



“呃,那个……”



【一蹴】



“…………”



我静静地看着缘。



缘交握着双手,观察我的脸色。



最后,她终于屈服,低下了头。



【缘】



“……对不起,我的确是希望电车快点开走……”



【一蹴】



“快回去吧!我送你。”



【缘】



“咦?不要不要。”



缘双手合起,然后注视着我。



眼睛略带湿润,求着我。



【缘】



“让我住下来……不行吗?”



【缘】



“一次就好了,我好想住在哥哥的房间里,你每次都说



不行……”



【一蹴】



“就算是这样,但是你明天还要上学不是吗?”



【缘】



“不要紧的。”



缘看向放在房间角落的大包包。



【缘】



“我有准备好更换的制服和其它衣物了。”



【一蹴】



“打从一开始你就打算住下来了,是吧?”



【缘】



“嘿嘿嘿~”



【一蹴】



“但是睡在男人的房间里实在是……”



【缘】



“不要紧的,缘是你的妹妹啊!”



【缘】



“好吗?求求你,让我住吧。”



好吧



不行!



以前缘吵着要住在我家,不知道几百次了。



而我总是拒绝了。



当然,今天的回答也是一样。



【一蹴】



“不行。”



我们是兄妹。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



缘虽然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个事实。



当然,缘的父母,也就是养育我的双亲,当然也知道。



所以我总觉得不能让她住下。



【缘】



“为什么?”



【缘】



“祈学姊有住过对吧?为什么缘就不行呢?缘明明是你



的妹妹啊!”



【一蹴】



“那是因为……”



我闭上了嘴。



因为我跟缘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我不能说,因为双亲



要瞒着她。



看我沉默不语,缘一脸难过地低下了头。



【缘】



“……果然妹妹还是不能代替情人的吗……”



【一蹴】



“缘……”



【缘】



“抱歉让你困扰了,我回去了。”



【一蹴】



“我送你。”



【缘】



“不必了,我一个人能回去。”



【一蹴】



“……是吗?”



缘一脸寂寞,抱起了大包包。



【一蹴】



“有空再来玩。”



【缘】



“……嗯……再见,哥哥。”



缘以沉重的声音回答,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蹴】



“……怎么搞的啊,那家伙。”



我看着紧闭的门扉,搔了搔脸颊。



我一如往常,坐在清晨的电车上。



虽然因为大考的关系,学生的数目少了很多,但电车还



是很挤的。



电车到了中目町。



我记得这里是藤原同学常上车的车站。



只是因为藤原同学出门的时间通常都比我早,所以几乎



没有遇过她几次。



【一蹴】



“啊。”



正当我在想着藤原同学的事情时,忽然看到了她本人上



车,所以吓了一跳。



【一蹴】



“嗨。”



我出声跟她打招呼。



……不过她却无视我的存在。



不,不是那样的。



不是无视我的存在,而是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好像在想些什么……真令人吃惊,没想到藤原同学有时



候也会露出快要哭泣般的脸。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莫非是因为昨天早上的事吗?



我迷惑着该怎么办才好……



我决定不管她。



藤原同学好像一直在想事情,她的身体随着电车的颠簸



,自然地摇晃着。



电车终于到了滨吹车站。



穿着滨吹制服的学生们,通通开始下车。



我和藤原同学也混在其中,下车去了。



藤原同学没有发现我,直直地往学校走去。



当天的课就和往常一样,没发生任何事情,很无趣地结



束了。



大概因为是冬天吧?傍晚的公园虽然偶尔能看到几个溜



狗的人,除此之外,就遇不到几个人了。



虽然冷到身体都蜷缩了,我还是在公园里走来走去。



忽然,我心惊了一下。



因为眼角的视线,瞥见了一个长发的女孩子。



自从和祈分手之后,每当看见长头发的女孩子,目光总



会无意识地追随着。



这次也不例外。



只是,这次和平常有着一个决定性的不同。



映入我眼帘的那个长发女孩,穿着滨吹学园的制服。



也就是说不是看错人,而是真的祈本人。



【一蹴】



“她在这里做什么?”



祈会穿着制服出现在千羽谷,实在很稀奇。



她住在滨吹,所以如果来千羽谷玩,应该都会先回家换



衣服再来才对。



祈一个人孤单地站在那里。



有些不安的模样,一直在注意着四周。



【一蹴】



“喂,祈--”



我正想开口呼唤她,随即住口。



然后慌张地躲进一旁的树下。



祈的身体震了一下,然后抬起了头。



视线的那端,站着一个男人。



全身包裹着黑色的衣服,显得有些怪异的男子。



是谁呢?



祈的朋友里有这样的人吗?



那男人的脸,我好像在哪里看过。



应该不是错觉。



我的确看过那个男人。



可是,就是想不出他是谁。



【一蹴】



“…………”



这个其实都无所谓了。



跟我分手还不到一星期,就跟别的男人在约会了吗?



祈和我分手,是因为另有喜欢的人吗?



从遥远的这端看过去,祈好像有些紧张。



很笨拙的感觉,看起来就好像是站在心仪的学长面前的



中学小女生一般。



他们两个在说话,可是声音传不到我这里。



【一蹴】



“……停止吧!”



停止再偷看吧!



那只会让自己更凄惨。



我感到痛苦郁闷,正想离开那里的时候。



【祈】



“飞田--”



我听到了祈发出的尖锐声音。



全身漆黑的男人,背对着祈,正准备离去。



祈好像很慌张地追了上去。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但是我再也无法注视他们。



【一蹴】



“飞田……?”



飞田扉……?



我知道这个名字。



在遥远的记忆中,确实地深刻印记着。



8岁之前,我一直生活在社福机构里。



机构的名称是‘真午育幼院’。



机构里的大人都非常地好,至少我在那边的生活从来没



有感到任何的不满。



飞田扉也是在那里的人。



听说他是在一个寒冷的下雪日,被丢在机构门前的。



所以他被取名为扉。



那家伙一直怨恨这个世界。



不跟任何人说话,总是孤独一个人。



那是我8岁时候的事情。



我遭遇到徘徊在生死关头的事故,让我在那几个月里,



关闭了情感的回路。



当我好不容易恢复时,那家伙忽然消失了踪影。



然后,过了十年。



曾经断断续续听说他住在千羽谷,进行着买卖奇怪商品



的生意,却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也没有想过会见面。



那个飞田扉,为什么会跟祈在一起?



他们两个是认识的吗?



祈喜欢的人就是扉吗?



【一蹴】



“哈哈……什么嘛……”



忽然觉得祈距离我好遥远。



一直以为我对祈的事情非常了解。



但事实好像不是这样。



【一蹴】



“结果我只是个小丑吗……”



毫不知情继续跳着舞的小丑。



但是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会比较幸福。



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样子。



也不想知道。



【一蹴】



“我不懂……”



既然不懂,就停止思考吧!



什么都没办法思考了。



一想到这点,就更觉沮丧。



【一蹴】



“算了,还是去打工吧。”



这时候还是陪小野聊天,来恢复我的心情比较好。



我正要去Narazuya时,刚好遇到了小野。



【小野】



“啊,一蹴。Pea-ce~”



【一蹴】



“咦?小野你要回去了吗?”



【小野】



“小野今天是早班啊!所以呢,现在要去对神秘的小九



进行秘密调查了喔。”



【一蹴】



“是、是喔。”



【小野】



“那就再见啦!一蹴~”



小野对我挥了挥手,然后就回家了。



唔~难得今天打算陪她聊个天花乱坠的。



小野,你真是太不凑巧了啊!



只要专心在工作上,讨厌的事情自然就会忘光光。



当我忙完一个段落时,已经是晚上了。



【一蹴】



“今天还真忙啊。”



【静流】



“是啊!大概是因为周末吧。”



【一蹴】



“请你快雇用新人吧!



只有我跟小野,实在是太辛苦了。”



【静流】



“但是店长说没有打算再请人啊!



【一蹴】



“耶?真的假的!?为什么?”



【静流】



“谁知道。”



【一蹴】



“唉唷,所以说有个没在现场视察的店长,还真是伤脑



筋,完全不能理解员工的辛苦啊!



【静流】



“啊,不过呢!



他有说要调高你们的时薪,所以多加油喔。”



【一蹴】



“一个知道打工人员心情的店长,真是值得尊敬啊。”



【静流】



“你太现实了吧!一蹴。”



【一蹴】



“因为我也要生活啊。”



此时,从店外传来吵杂的引擎声。



顾客们也很好奇发生什么事,而往门外注目了起来。



【一蹴】



“啊,这声音是……”



我有不好的预感。



引擎声停在店前。



终于……



【彼方】



“嗨,一蹴。”



【一蹴】



“出现了。”



【彼方】



“出现什么?”



【一蹴】



“没有,哈哈哈,什么事都没有啦!彼方小姐。”



【彼方】



“‘小.姊’~~~~”



【一蹴】



“啊,不是!好久不见了,彼方。”



【彼方】



“很好。”



这个美艳绝伦(恶?)的女人,名字是黑须彼方。



明明比我大两岁,却还强迫我直接叫她名字的怪人。



听说她是店里的常客,和小野及信也都认识。



意外的是,我到最近才知道,她和祈唸同一所小学。



【静流】



“哎呀,欢迎光临,彼方。”



【彼方】



“嗨,静流,我要冰红茶和佩斯卡罗尼。”



【静流】



“呵呵,好的。”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跟静流姊点完东西后,很快地



找到位子坐下了。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



让我总是觉得,不知道怎样对待这个人好啊!



店里的顾客,尤其是年轻的女性们,开始小声谈论。



大家都在看彼方。



这就跟之前梨果凛来的时候一样。



不过也很正常,因为彼方和梨果凛都是模特儿。



而且她的知名度可能比梨果凛还高。



因为偶尔会在电视上看到她的广告。



说是模特儿,现在已经接近到艺人的地步了。



【彼方】



“一蹴。”



她对我招招手。



真不希望她点名叫我啊!



我一边承受着顾客们的注目,一边走向彼方的桌子。



【一蹴】



“什么事呢?”



【彼方】



“什么事~~~~”



彼方带着不悦的表情,用力地拍了桌子。



【彼方】



“拿水跟毛巾来。”



【一蹴】



“喔喔,是是是。”



这目中无人的态度……



明明有这么多客人在看,但是她却丝毫没有半分掩饰自



己的念头。



在这方面,她跟梨果凛完全相反。



【彼方】



“小野呢?”



【一蹴】



“她今天早班,已经回去了。”



【彼方】



“哼---嗯。”



话说回来,小野和彼方及梨果凛都认识的样子。



为什么她会认识两个模特儿呢?



莫非小野其实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哪有可能?



【一蹴】



“工作告一段落了吗?”



【彼方】



“为何这么说?”



【一蹴】



“这两个星期以来都没看到你呀!一定是很忙吧。”



【彼方】



“差不多啦。”



看起来我们好像很熟的样子,但是彼方不是只对我这样



,而是不管对谁都是这个样子。



何况我跟彼方第一次正经对谈,已是几个月前的事了。



【彼方】



“嘿嘿~你知道我去了哪里吗?”



【一蹴】



“啊?”



【彼方】



“想不到吧!我居然去了罗马!罗马唷!感觉自己好像



变成了安~”



【一蹴】



“安?那是什么?吃的东西吗?”



【彼方】



“不对不对!是安公主!



不知道吗?真是的,傻瓜一蹴。”



就是这样啦!一般人平常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骂别人“



傻瓜”吗?



如果说这是艺人的通病,那我才觉得奇怪呢!



果然,四周的客人们讨论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我被众人冷眼注视着。



他们一定是在想“和彼方快乐交谈的那个打工的家伙,



以为他是谁啊!”。



只是我们并没有‘快乐’地交谈。



而且我还被叫成傻瓜。



呜呜呜。



彼方本人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那大胆的态度实在



是很了不起。



也许名人若没有这样的胆识,就没办法生存吧?



只是她的对象大概会很不习惯吧?



【一蹴】



“那么是拍电影吗?你就要当演员了吗?”



【彼方】



“啥?”



【一蹴】



“不是啦,你刚是说要演安公主这个角色吧?”



【彼方】



“……够了,跟一蹴说这些话的我,真是太笨了。”



(安公主为电影‘罗马假期’的角色。)



什么啊?



彼方对我完全失去了兴趣吧?她开始把玩手机,看起来



像是不想再理我了。



我只好内心苦笑着,回到了柜枱。



唉唉,真是累人。



【静流】



“一蹴,麻烦帮我上餐点。”



拿出来的是冰红茶和佩斯卡罗尼。



【一蹴】



“…………”



看来不去不行了。



彼方被其他顾客要求签名。



然而她却很平静地说……



【彼方】



“现在是私人时间,明白吗?”



然后就拒绝了。



好高傲的态度。



但是通常有名的人好像都是这样的。



不过事情也不能只看一面。



如果大家都像梨果凛一样,对众人的要求都一一回应的



话,身体大概会承受不吧?



梨果凛的温柔体贴虽然很值得赞赏。



但是像彼方秉持坚毅的态度,也是很了不起的行为。



虽然只有这点值得称赞就是了。



【一蹴】



“久等了。”



我把餐点放在桌上。



【彼方】



“分手了?”



【一蹴】



“啊?”



彼方的话实在来得太唐突。



也让我摸不着头绪。



【彼方】



“我说你跟祈祈。”



【一蹴】



“谁是祈祈?”



【彼方】



“当然是一蹴最爱的女朋友……



更正,以前最爱的女朋友,祈啊。”



还当然哩!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种方法叫人名字的喔?



什么‘祈祈’!



话说回来,会特意去订正是‘以前的’,不愧是彼方。



不过,‘以前的’这件事也是个事实就是了。



【一蹴】



“嗯,我和祈祈分手了,结束得一干二净。”



【彼方】



“一干二净?没有任何问题?拜拜~拜~吗?”



【一蹴】



“对对。没有任何问题的,拜拜。”



【彼方】



“不对啦!是拜拜~拜~”



【一蹴】



“拜拜~拜。”



【彼方】



“不对!是拜拜拜~拜~”



【一蹴】



“拜拜拜拜拜拜~拜……呃,我在干嘛啊。”



【彼方】



“我只是在鼓励你而已啊。”



【一蹴】



“请别睁眼说瞎话。”



【彼方】



“哦~~?我是特地来的耶,你这样对我,对吗?”



又没人拜托你。



【彼方】



“嘻,当然是骗你的~”



她一定是在闹我!



闹我她会觉得很有趣吧!



【一蹴】



“…………”



彼方是不是知道有关祈的事情呢?



询问有关飞田扉的事情



不问



【一蹴】



“那个,彼方小姐。”



【彼方】



“…………”



【一蹴】



“呃,彼方。”



【彼方】



“嗯。”



【一蹴】



“你知道……飞田扉吗?”



【彼方】



“我没有认识修门的喔。”



【一蹴】



“不是啦……算了。”



【彼方】



“什么啦。”



【一蹴】



“没事,不知道就算了。”



【彼方】



“原来如此,那个修门的,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吗?”



我说他不是什么修门的啦!



【一蹴】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你挖苦我。”



沉静。



因为在我心中,‘最不想被哪些家伙握到我把柄的名单



’中,并列第一名的,就是彼方和信两人。



【彼方】



“人的心是很容易转移的。”



她在说什么?



【彼方】



“所以,不要说什么结束得一干二净,说拜拜的,傻瓜



就以傻瓜的精神去努力,不是比较好吗?”



咦?



虽然话不太中听,但是她好像是真的在鼓励我。



【一蹴】



“今天是吹什么风来着?”



【彼方】



“南南东风,晴时有雨。”



【一蹴】



“很好。那我就带把伞出门……喂。”



【彼方】



“一蹴真是傻瓜,彼方真是美人。”



她果然是个危险人物,说不定比信还棘手。



结果,彼方因为一直嘲弄我,佩斯卡罗尼已经冷掉,冰



红茶也冷得不能再冷了,一次全部摆平后,就很干脆地



回家了。



拜她所赐,可把我累坏了。



回到家里,我开始发呆。



忽然,我看到了放电视的彩色柜子里,装的布娃娃。



那个布娃娃……记得是祈送给我的。



【祈】



“一蹴,这个时候跟这个布娃娃许愿就好了。”



【一蹴】



“那是什么。”



【祈】



“扫晴娘布娃娃。”



【一蹴】



“扫晴……什么啊。”



【祈】



“扫.晴.娘。”



【一蹴】



“看起来不像猫。”



【祈】



“这是中国话啦……”



(日语扫晴娘采用中文发音,音近日语猫叫声。)



【一蹴】



“啊,我有听过。好像是很久以前,在那个……什么地



方……就是晴天和尚的起源嘛?”



【祈】



“嗯,就是扫一扫之后会变晴的姑娘,所以才这么取名



的。”



【一蹴】



“真可怕。”



【祈】



“啊?什么。”



【一蹴】



“你不是说吐了就会肿起来的姑娘吗?”



那不就像恐怖电影吗?



【祈】



“你是不是……听错了?



我是说用扫把把云扫干净,让天气变好耶。”



【一蹴】



“喔,原来如此。”



话虽如此,好单调的娃娃。



【一蹴】



“那是你买的吗?”



【祈】



“我做的。”



难怪那么单调。



【一蹴】



“那要干嘛。”



【祈】



“扫晴娘有一个传说,



只要对她许愿,就能实现愿望。”



【一蹴】



“就像‘希望明天是晴天’一样吗?”



【祈】



“不只是天气,不管什么愿望都能实现啦!”



【一蹴】



“哦~还真方便。



那祈你许了什么心愿?”



【祈】



“希望一蹴能正常地吃饭。”



【一蹴】



“我都很正常地吃啊。”



【祈】



“才没有,你都只吃炒的东西不是吗?”



【一蹴】



“呼呼呼,你太天真了喔,祈小姐。”



【祈】



“啊?”



【一蹴】



“虽然只是炒的东西,但是我可是有摄取各种营养的喔!而且每天都换不一样的菜单。”



【祈】



“那星期一你吃什么?”



【一蹴】



“姜丝炒肉。”



【祈】



“星期二呢?”



【一蹴】



“炒青菜。”



【祈】



“星期三呢?”



【一蹴】



“蛋炒纳豆。”



【祈】



“星期四……”



【一蹴】



“炒饭。”



【祈】



“星期五……”



【一蹴】



“炒荞麦面。”



【祈】



“星期六……”



【一蹴】



“炒猪肉。”



【祈】



“…………”



【一蹴】



“最后是炒乌龙面。”



【祈】



“扫晴娘啊扫晴娘,请听我的愿望。



希望你能让一蹴有正常的饮食生活。”



【一蹴】



“耶?”



和祈交往了两年半,她总共做了7个扫晴娘当作礼物送



给我。



那些布娃娃现在也还放在我的房间里。



【一蹴】



“糟糕!又不能还她,但是要拿去丢又有点不妥……”



放在柜子里,满是灰尘的娃娃。



虽说是给我的礼物,想怎么处理是我的自由。



但是这每一个都是人家亲手做的,要处理这些东西,



比处理祈的东西还难抉择。



总之,先把它们都拿出来吧!



7个‘吐了就会肿起来的布娃娃’乖乖地躺在篮子里。



【一蹴】



“嗯?咦咦?”



我拿起篮子,在篮子下面的,是似曾相识的漫画。



‘即使如此还是想起你’



因为祈很喜欢这套书,她说“一蹴你也看嘛。”然后把



整套书丢在我房里。



只是第2集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



虽然她叫我看,其实我到现在为止连翻开过都没有。



我对少女漫画没什么兴趣。



唔~



感觉上又产生了一个问题。



不只是洋娃娃,连这本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祈昨天才来过的。



算了,只不过是一本书而已,在学校直接拿给她好了。



等等,祈在学校好像都故意躲开我的样子。



而且我去找她,她会觉得是我还没办法放弃吧?



唔~真伤脑筋。



我叹了口气,翻开了书本。



因为没有第1集,所以不知道前面到底是什么内容,不



过我还是随便翻了翻。



听祈说过,这故事好像是在叙述一对情侣,不断分开又



复合的故事。



好像是什么被命运和无数个偶然作弄之后,终于发现了



真爱……什么的。



第2集看来是在描写第一次分手的剧情。



【一蹴】



“一般说来,哪有那么凑巧的会在街上相遇啊?而且还



会刚好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是骗人的。”



【一蹴】



“还有这个萝拉,实在是太笨了,就不能聪明点嘛?”



一边看着漫画,我一边这么吐槽着。



因为我是这种个性,不管是漫画小说还是连续剧,都很



容易就把感情移入,所以才会常在中途遭受到挫折吧?



虽然我不停地吐槽着,不过那也是我觉得内容好看的证



明。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快把它看完了。



我一边唸着“哪有可能。”



一边看着精采片段的来临,也就是分手的剧情。



【一蹴】



“咦……”



看着这戏剧化的剧情,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回事?



好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清楚为什么,所以我又重看了一次。



突然出现在女主角萝拉面前的,是过去的情人,



萝拉的心里再度吹起了爱恋之火。



于是萝拉对青梅竹马的现任情人,凯文,



提出单方面分手的要求……



【萝拉】



“我会忘记凯文的。”



【萝拉】



“所以凯文,也请你忘了我。”



【凯文】



“萝拉,为什么?”



【萝拉】



“……我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凯文】



“萝拉~~~~!”



【一蹴】



“这是……什么……”



简直一模一样。



祈对我说的话。



祈也是对我说“我一开始就不是那么喜欢你。”



但是……



很在意



不在意



祈所喜欢的漫画。



单方面提出分手的要求,这些情况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是我想太多了吗?



那句话……难道是假的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甩掉我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我不懂了。



完全搞不懂了。



好想马上打给祈,问清楚一切。



但是我不能确定。



如果被回答“不是这样的”,然后就结束一切的话,



那就证明了,我们的感情只有这样脆弱的程度。



结果,看完漫画后,我得到的,



只有无法言喻的坏心情而已。



结果我因为太担心漫画的事情,根本就没睡好。



明明是得之不易的休假。



虽然很想睡,可是又没办法,于是我往学校出发了。



因为今天要请家长与导师三方面谈。



但是我并没有请鹭泽家的双亲来参加,因为我不想让父



母干涉我未来的出路。



马西鲁德看着单独出现的我,大概也放弃了吧?



只稍微跟我说了一下出路的事情,就结束了这场面谈。



结束学校行事的我,前往了教堂。



到了教堂后,不禁又惊讶地想着“我怎么又来了。”



这里已经由最喜欢的地方,慢慢变成了拥有痛苦回忆的



地方了。



但是因为昨天漫画的事情,我已经变得无法冷静了。



不整理一下心情是不行的。



只要身体持续运动,或许就能忘记这些恼人的事情,



所以我开始进行修复的工作。



修复,最近都是用Reform这个说法。



(Reform:整修)



总之,就是不需要专业知识,连什么都不懂的高中生也



能办到的整修工作。



例如油漆内墙和外壁,还有将老神父提供的补修材料,



涂在柱子上等等。



还有把腐烂的地板更换成新地板等等。



另外就是当工匠,制造出一些还能看的椅子之类的。



我并没有特别去思考什么,只是抱着“如果都不管它,



总有一天可能会倒塌。”的心情开始进行修复工作的。



因为平常要上学,所以只有每周日才能来做这些事。



而我已经持续这项工作四年之久了。



仿佛是一件看不到终点的工作。



现在就连老神父也充满了干劲,他准备了不知道从哪边



拿来的补修材料和木板等东西。



他不愧是原本盖这间教堂的人,当我遇到较困难的工作



时,他总会给我很多指示。



这一年来,祈偶尔也会来帮忙。



因为我跟她提过正在帮忙修复教堂,让她非常感动,很



快的,她就说出了“我也想帮忙。”这句话。



【一蹴】



“…………”



够了够了。



别再乱想了。



我开始进行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做的,制作祭坛用讲台这



个工作。



预定今天能完成。



一开始进行工作后,就进入了忘我的状态。



当我抬起头来时,已经是黄昏了……



这种事情常常发生。



也许我很适合这种工作也不一定。



【一蹴】



“好饿啊~”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中午了。



我大概工作了两个小时有吧!



我拿起来这里时购买的超商御饭团。



在这边吃饭,不管吃什么都觉得很好吃。



之前祈有来帮忙时,总是会做一大堆豪华的便当来。



【一蹴】



“啊!可恶。”



只不过稍一松懈,马上又想起了祈的事情。



果然还是不要来这个教堂比较好。



和其它地方比起来,这里装有最多我跟祈的回忆。



【一蹴】



“真没办法……”



我还是暂时别来好了。



在我忘记祈之前。



在安静的教堂里,响起了一阵声音。



门被打开了。



好像是谁来了。



是谁……?



难道是祈?



【祈】



“一蹴,我可以帮忙吗?”



【一蹴】



“你在说什么,不行啦。”



【祈】



“咦?没那种事啦!你看我也有肌肉。”



【一蹴】



“哪里?”



【祈】



“有啦!在这里!你看清楚点。”



【一蹴】



“这样啊?祈是暴力女啊。”



【祈】



“……我才不暴力。”



【一蹴】



“所以你不能帮忙。”



【祈】



“……那我就当暴力女。”



【一蹴】



“这样好吗?”



【祈】



“虽然很讨厌,不过没关系。”



【一蹴】



“很危险的。”



【祈】



“不要紧的啦!别看我这样,我小学的时候工艺课分数



还有3分喔。”



【一蹴】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而且还只有3分喔。”



【祈】



“我决定要帮忙了,不管一蹴怎么说,我都要帮喔。”



【祈】



“你看,我也有办法用铁锤喔!给我钉子!钉子。”



【一蹴】



“不必那么逞强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呢?”



【祈】



“别管那么多,给我钉子啦!快嘛,咚咚~”



【一蹴】



“别敲到自己的手指头喔。”



【祈】



“哎唷!”



【一蹴】



“……我-就-说-”



【祈】



“怎、怎么办……明天要练习钢琴……”



回忆在脑子里浮现。



我努力想将它们消除。



是祈来了吗?



我带着紧张感,望着人影走了进来。



【老神父】



“嗨,辛苦了。”



原来是教堂的老神父。



留有长胡须,微笑着走过来的姿态,容易让人联想到圣



诞老公公。



【一蹴】



“什么啊,原来是神父。唉!”



看来我根本就忘不掉。



【老神父】



“嗯?为何叹气呢?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蹴】



“没有啦,哈哈!什么事都没有。”



【老神父】



“对了,前几天我又拿到了新的木板,可以用来补墙壁



唷。”



【一蹴】



“哈哈哈,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老神父】



“这当然是年纪大的功劳。”



【一蹴】



“…………”



【一蹴】



“那个,神父,我……暂时不能来这里了。”



【老神父】



“哦,是吗?没关系,慢慢来就好。又没有什么人在等



这工作完成,而且又不是说能拿到酬劳啊!”



【老神父】



“你不必这样强迫自己,就算丢下不做,也没人会怪你



的。”



【一蹴】



“我没有丢下不做的意思……”



【老神父】



“最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做而已,这不是你应该负责的工



作,如果你觉得这是你的义务,那就算你再继续做下去



也没意义。”



【老神父】



“因为我不希望你是因为这样才继续下去的。”



【一蹴】



“…………”



【老神父】



“有空的话,随时欢迎你来。只要我还活着,这间教堂



就会一直在这里。”



【一蹴】



“大事不妙了!应该不会只有剩半年的期限吧?”



【老神父】



“呵呵呵~别看我这样,我身体可好的很,大概还能撑



个三十年以上呢。”



【一蹴】



“呃,神父你到底几岁啊。”



【老神父】



“呵呵呵。”



神父没再继续说下去。



之后,我稍微又持续了一会儿工作,然后离开了教堂。



最后,再一次,看着教堂,



将它的景象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什么时候,我才会有再来这里的一天呢?



这个充满我和祈的回忆的场所。



【一蹴】



“哇啊。”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蹴】



“是谁啊?”



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只有显示来电号码,没有名字。



就是说,打电话的这个人,没有被我登录在电话簿里。



会是谁呢?



【一蹴】



“喂?”



【??】



“啊,一蹴!大事不好了!”



【一蹴】



“谁呀?”



听这慌张的模样,会是小野吗?



不对,声音感觉上不太一样。



【??】



“喂喂,你现在在哪!?”



【一蹴】



“你先说你是谁?”



【??】



“其实是关于小祈的事啦,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和你



商量!”



是听不懂我在问你的名字吗……



【一蹴】



“给我报上名来!”



我模仿恶官吏的口气,对着手机吼了起来。



【??】



“……啊,是我啦,萤,白河萤!”



【一蹴】



“萤?是萤姊吗?”



【萤】



“刚不就跟你说了吗,真是。”



没有!你绝对没有说!



【一蹴】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萤】



“姊姊告诉我的。唉,这不重要,你现在人在哪?”



【一蹴】



“在滨吹附近。”



【萤】



“真的!?那刚好。唉,酪萨克这地方你知道吗?



到那里去,等我大概30分钟!”



【一蹴】



“咦,喂……等一下……?”



怎么自顾自地讲完就挂……



萤姊过去就是这副模样吗?



听起来感觉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虽说她想找我商量有关祈的事。



可是我明明已经和祈分手了。



为何还要找上我?



【一蹴】



“…………”



最后,我还是没有多想什么就赴约了。



都被单方面放话要我等她了,也不能不来吧?



而且,老实说,也有点在意祈的事。



可是结果却是,萤姊从刚刚到现在,一直滔滔不绝地绕



着信的话题打转。



【萤】



“后来啊,总公司的人说很想见见信,还以店长候补的



身分为前提,问他愿不愿意先到公司去上班喔。”



【萤】



“可是信他啊,竟然用‘因为我是自由人,所以并没有



认真就业的打算。’这种鬼扯来回绝人家的邀约呢!”



信目前在这间酪萨克打工,据说是个见闻丰富的老手。



今天好像还没来的样子。



【萤】



“觉得很可惜对吧?可是小健却说‘信是朵飘忽不定的



云’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小健又是打哪儿来的人啊?



虽然很想问清楚,不过看萤姊一副沉浸在自己话题世界



中的模样,大概没有帮我说明的意思。



【萤】



“信是不是以为自由业这头衔听起来很帅啊?



他实在很奇怪对吧!”



【一蹴】



“呃,对。”



基本上,我毕业后也是立志加入自由业。



【萤】



“我觉得能好好升学,然后认真地考虑将来的人,非常



了不起,果然小健不是泛泛之辈呢。”



这个小健到底是谁啊?



不妙,这样下去只会被萤姊拖着鼻子走,陪她继续那没



完没了的闲话家常。



【一蹴】



“对了,那个……你找我不是要商量有关祈的事吗?”



【萤】



“啊,我都忘了!”



【萤】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小祈她突然说要放弃钢琴了。”



【一蹴】



“咦?”



【萤】



“而且,也不打算参加下个月的比赛。”



要放弃钢琴?



明明过去是那么地投入?



明明考上了音乐大学却突然放弃?



【一蹴】



“为什么这么突然?”



【萤】



“我不知道,问她理由也不肯告诉我。



一蹴,你知不知道什么?”



【一蹴】



“……啊?”



【萤】



“那个,一蹴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



萤姊难以启齿似的,有些尴尬。



【萤】



“你们分手的理由,可以告诉我吗?”



【一蹴】



“…………”



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萤】



“你觉得分手这件事和放弃钢琴有关系吗?”



【一蹴】



“没有吧……我想。”



【萤】



“真的吗?”



至少,我认为绝对没有道理说,祈是因为分手的打击而



无法继续她的钢琴。



毕竟,提出说要分手的,是祈她自己。



【一蹴】



“我想,从我这里大概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吧,因为自从



分手之后,我几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而且她的事情,我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



【萤】



“可是……”



【一蹴】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自己才想请教别人,祈的



脑袋瓜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事咧。”



为了别让事情听起来感觉太严重,我还刻意加重开玩笑



的语气。



【一蹴】



“祈有说放弃钢琴后,将来打算怎么办吗?”



【萤】



“她说既然不弹琴了,也就没必要去读音乐大学了。”



看来好像已经打定主意舍弃有关钢琴的一切啊。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蹴】



“不上音乐大学,那她又作何打算呢?”



【萤】



“我不清楚。总之,她对放弃钢琴这件事,态度显得特



别坚定就是了。”



【萤】



“虽然我和姊姊试着想让她回心转意,不过她怎么样都



不肯听我们说。”



祈一直以来都很仰慕白河姊妹,也很尊敬她们。



连她们姊妹二人的苦口婆心都不愿接受的话,看来的确



是下了一番决心啊。



祈她平时虽然行为举止相当温柔懂事,但是在某方面却



相当顽固不讲道理。



至于‘某方面’是指哪一方面,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觉得是偶尔的心血来潮。



总觉得可能有某些事,



在她心中有着说什么也无法让步的坚持。



【萤】



“一蹴,你能不能想点办法说服她改变心意呢?”



【一蹴】



“咦?”



【一蹴】



“为什么要我?”



【萤】



“还问我为什么……一蹴,你是她的男朋友吧?”



【一蹴】



“是前男友。”



【萤】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一蹴】



“连萤姊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了,更何况是我,只是白费



唇舌而已。”



【萤】



“可是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放弃钢琴的!”



人家都说不想碰钢琴了,就随她去又有什么关系啊。



默不吭声在心里这么想的我,是不是很龌龊呢?



老实说,现在我根本没什么想和祈见面的意思。



【萤】



“所以你去劝劝小祈,好不好嘛?拜托你!”



萤姊双手合十诚心地请求我帮忙。



我试着尽力游说看看



我办不到



【一蹴】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向祈游说看看的。”



【萤】



“太好了,谢谢你!”



【一蹴】



“不过大概只会白费工夫而已。”



【萤】



“没这回事啦,在LoveLovePower面前,



不管是多么艰困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的啦。”



【一蹴】



“LoveLovePower!?”



那是啥玩意啊?



【萤】



“人家萤跟小健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嘛~嘿嘿嘿。”



不要再提小健了。



【萤】



“小祈她啊,是很有音乐天份的,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她



半途而废,结束她在钢琴方面的发展。”



【一蹴】



“…………”



【萤】



“虽然到目前为止,小祈并没有什么特别出色的表现,



不过她机会还多的是嘛。”



萤姊是真的打从心底担心祈的事的。



祈有一个会替人着想的好学姊啊。



话是这么说,但我的建议能不能确实地传达给祈……



我实在无法抱持乐观的期待。



回忆……



深埋在我内心中的回忆……



人的记忆终究不是什么可靠的东西,比如说,明明只是



无关紧要的无聊小事,却想忘也忘不了。可是,重要的



回忆却会无声无息地,随着脑细胞消失得一干二净。



因此,关于那个时候点点滴滴的回忆,



我已经没办法清楚地回想起来了……



小时候我生长的育幼院旁,有一间大医院。



当然,



十年后的今天,那间医院依旧在老地方屹立不摇。



那时候的我,经常溜出育幼院跑到那间医院游玩。



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而言,



医院是再适合不过的探险场所了。



不久之后,我在那间医院结识了一个女孩。



名字我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毕竟都是十年前的事了。



人的记忆力,也不过如此能耐罢了。



只不过……



‘小翼’



那时候我是这么称呼那个小女孩的。



只不过这并非她的本名。



而是因为当时,她老挂在嘴上的一句口头禅。



“如果我背上也有一双翅膀的话,该多好啊。”



所以我替她取了个‘小翼’的绰号。



小翼的身体十分病弱,相反的,我则是特别精神奕奕。



她依赖着我,而我也总是护着她。



即使现在,我还是清楚地记得当时想保护她的心情。



那是一种近乎躁动般的,



“这女孩非由我守护不可”的强烈执念。



虽然理由已经记不得了,但是那股执念,



到现在还是深刻地残留在我心里。



之后有一天,我未经允许私自把那女孩带离医院。



想当然,没多久就被大人发现,四处寻找我们的下落。



最后,我还是没能保护住那女孩。



根据事后听来的说词,我失去意识长达数个礼拜的时间



,状况维持在濒临生死的夹缝之间。



我依然记得当时好不容易才恢复意识的我,



感到的那股深沉的失落感。



想好好守护,却守护不了的遗憾。



面对自己的无能,也曾燃起,‘自己是否没有生存下去



的价值’,这种自怨自艾的念头。



所以,我替自己的心上了一道锁。



而向当时陷入失意的我声援鼓励的人--



正是我一心认为自己没办法保护的那个女孩。



【??】



“我就在这里唷。”



【??】



“我会陪伴在你身边的。”



【??】



“我会永远,陪伴在你的身旁。”



【??】



“因为都是多亏了一蹴,我才能恢复活力的呀。”



【??】



“这次要换我让一蹴变得有活力。”



就像在回应着那鼓励我的声音一样,我那一度上锁的心



灵又再度缓缓地开启。



不过,在我还没来得及向那女孩答谢前,我成了鹭泽家



的养子,离开了育幼院。



如果不是那女孩伸出援手,就不会有现在的我。



大概会拒绝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



一个人孤独地生活下去吧?



可是我却记不得了……



回忆……



那个深埋在我内心中的回忆……



关于那个时候点点滴滴的回忆,



我真的已经没办法清楚地回想起来了……



【一蹴】



“嗯嗯……”



缓缓张开双眼。



身体蜷缩在温暖的被窝内,



天花板迷濛的景色映入眼帘。



好一个安稳舒适的早晨。



早晨晴朗的阳光从窗外直直射进房间。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不过老实说,没想到我竟然能在闹钟响铃之前清醒,



连我自己也觉得非常稀奇。



现在是几点?



【一蹴】



“……呜喔!?”



闹钟坏了!



【一蹴】



“是哪个家伙干的好事!?”



仔细想想,在模糊的印象中,刚刚因为闹钟吵到忍无可



忍,一气之下,就随手抓起闹钟往墙壁猛砸了过去……



难不成砸坏闹钟的,就是我自己!?



战战兢兢地拿起手机确认时间。



早就过了九点三十分。



【一蹴】



“迟到了啦!”



今天早上得去打工的!



我着急地换好衣服,头发随便抓弄一下,就火速从房间



飞奔而出。



【正午】



“汪汪!”



【一蹴】



“啊啊,吵死了-吵死了-”



有点懒得搭理迎面摇着尾巴跑过来的正午。



现在哪来的闲功夫跟狗逗。



不过,命运总是事与愿违……



【信】



“那妈思爹~”



竟然在这种要命的时候碰上不好惹的对象。



【信】



“你要去打工吗?还真是凑巧啊,我也是。”



【一蹴】



“不好意思,我现在没空陪你胡搞,打工已经快要迟到



了。”



敷衍地打个招呼后,立刻头也不回地加紧脚步离开。



总在这种时候,心中会有股,



早该买部脚踏车代步的深切痛感。



【信】



“加油~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一蹴】



“…………”



【信】



“凭这种程度,夺取金牌的梦想根本是痴人说梦喔~可



记得你曾向我立下,要赢得马拉松金牌的誓言吗?你不



会已经忘了我们两人之间的约定了吧?”



【一蹴】



“…………”



【信】



“听好,其实最大的敌人正是自己啊!要是向自己认输



的话,可是连42.195公里都没办法跑完喔!要学



会战胜自己的极限啊!”



【一蹴】



“啊-烦唉!你干嘛一起跟来啊!”



回头一看,发现信正紧跟在我的身后。



话讲得那么好听,结果自己一个人悠哉地骑着单车晃。



【信】



“马拉松特训时,你不叫教练不跟在一旁督促,还能怎



样?你倒是说来听听。”



【一蹴】



“非常抱歉,我的目标不是马拉松,而是自行车竞赛,



所以把你的车子让给我骑吧!”



【信】



“我拒绝!”



【一蹴】



“那你快点先走嘛。”



【信】



“这我也拒绝!”



【一蹴】



“为什么啦!”



【信】



“因为好玩。”



【一蹴】



“…………”



既然如此,只好把他当隐形人了。



我开始一言不发地跑起步来。



【信】



“你啊,还真是一天到晚喊迟到耶~是不是应该好好管



理一下自己的生活态度比较好啊?”



信烦不胜烦地不断对我说话。



也不管用两只脚努力跑步的我,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了。



【一蹴】



“今天只是……哈啊哈啊……偶然一次……而已。”



【信】



“才没这回事,我一直都有现场目击你平时快迟到了,



才慌张从家里离开的可怜虫模样。”



【信】



“对了对了,小祈一定也经常跟着一起迟到吧?看着你



们两人气喘嘘嘘地跑去上学,那副打情骂俏的模样,还



真是有趣极了。”



信这家伙,对我的事情,观察得有这么入微吗?



【一蹴】



“那个才不是……哈啊……我的错,都是祈的……哈啊



……不好。”



【信】



“喂喂,就算你们已经分手了,把所有责任都推给小祈



一人也未免太难看了吧?”



【一蹴】



“我才没有,就跟你说……是真的了。”



关于祈对早上起床是多么没有招架之力一事,我向信做



了一番说明。



【一蹴】



“嗯嗯~好重……好重啊啊啊啊……”



与其说被闹钟的铃声吵醒,倒不如说是因为胸口被压得



喘不过气,才痛苦地醒来。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



不过自己不会被绑在床上了吧?



我边想着这种莫名奇妙的事,边停止闹钟的响铃。



【一蹴】



“呜啊-天亮了吗?”



真奇怪啊。



每个礼拜的星期一,祈一定会来我房间,接我一起上学



,顺便叫我起床才对。



是今天没来吗?



【一蹴】



“呃、呜喔!?”



爬起身来才发现,祈穿着一身制服睡着了。



宛如在外头喝得酩酊大醉的上班族,一回家倒头就睡的



模样,祈就趴睡在我刚刚睡过的棉被上。



这也就是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原因了。



【一蹴】



“喂!?你在搞什么呀?”



虽然试着想把祈给摇醒,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该不会……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一蹴】



“祈!振作一点啊!”



尝试更用力地推摇着祈的身体。



【祈】



“唔姆……早安。已经天亮了?”



看来是还活得好好的样子。



【一蹴】



“早就天亮了,那并不重要,你什么时候来的?”



【祈】



“什…么~?”



糟,大脑完全睡呆了。



祈因为低血压的关系,早上老是意识不清,不过今天似



乎症状特别严重。



【一蹴】



“难不成你跑来睡回笼觉?刻意大清早老远地从家里跑



来我房间,结果睡起回笼觉?”



【祈】



“哪有~我~一直都在睡呀~”



已经无药可救了。



还真亏她能一路无事从滨吹的家里到这儿来。



【祈】



“一蹴,再不起床的话……就要迟到啰~”



你还好意思说。



【祈】



“呼噜……”



【一蹴】



“唉,你还睡!”



【祈】



“唔姆……已经天亮了吗?”



早就跟你说过了不是吗。



【一蹴】



“反正快点起床了啦,真的要迟到了喔。”



【祈】



“好,我知道了……呼噜。”



【一蹴】



“叫你别睡了啊-!”



【一蹴】



“总之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啦。”



把事实真相详细描述完后,不知道是否对我感到同情的



关系,信在我肩上轻拍了两下。



【信】



“听好了,马拉松最痛苦的就是最后的5公里。”



【一蹴】



“喂,你还在继续那无聊的玩笑吗!?”



看来这家伙,从刚才就没认真听我滔滔不绝说了些什么



的样子。



【一蹴】



“可恶-以为信会正经地听我把事情交代清楚的我,



实在蠢到不能再蠢了!”



提起最后一股冲劲,我加足马力冲刺了起来。



甩开了黏人的信,进入了中央公园。



来到这里,信应该就追不上我了吧?



总算让他见识到步兵灵活的机动力有多厉害了吧。



【一蹴】



“呼-哈-……哈啊哈啊……”



当我好不容易到达Narazuya的时候,已经累得



快不成人形了。



感觉上都是因为信的胡搞,才弄得我这么紧张兮兮。



不过,也因此赶上打工时间就是了。



【一蹴】



“大家早……安……啊……”



【信】



“唷,打工小弟。那妈思爹~”



【一蹴】



“…………”



【一蹴】



“你怎么会在这里-!?”



【信】



“我是客人啊。”



可恶,逼我真的要去买部自行车吗?



【信】



“所以麻烦你来一份猪排三明治和一杯热咖啡啰。”



【一蹴】



“……我们还没开始营业呢。”



【静流】



“啊!是一蹴呀。早安,今天已经开始营业了喔。快点



去换好衣服吧。”



【一蹴】



“现在还是准备时间耶!?”



【静流】



“因为不管我好劝歹说,信就是不停吵着肚子饿,所以



只好提早营业了。”



【一蹴】



“你这王八蛋……”



【信】



“唉-呀,要迟到了迟到了。”



你以为是谁的错啊!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总有一天走着瞧好了。



【一蹴】



“谢谢您的光临。”



熬过了忙碌的午餐时间之后,店内总算又回复了平静。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从一大早就被信给玩弄于股掌间的关



系,感觉特别的疲累。



可是因为今天得从一早开始值班到晚上,所以我还有的



撑咧。



啊-真没力-



【小野】



“一蹴,一蹴!不好了不好了啦!有大事发生了!”



听见小野惊慌失措的模样,所以我回到了店内。



唔-姆,有不好的预感。



该不会又是探听到什么秘密了吧?



【小野】



“听我说听我说!一蹴-你听我说!”



【一蹴】



“有啦有啦,我有在听你说,所以麻烦冷静一点。”



【小野】



“那个喔?小野我,刚才知道一个很劲爆的秘密唷!”



果然。



这么一来,我应该采取的行动不用多说,只有一个:



走为上策



弃械投降



【一蹴】



“哎呀,是时候轮到我休息了呢。”



小野死命地紧抓着我的衣摆不放。



【小野】



“这秘密真的不是普通的劲爆喔?我只特别偷偷地告诉



一蹴你一个人而已唷?”



照这情形看来,小野不愿意放我去喘口气就是了。



【一蹴】



“好啦好啦……到底是什么秘密来着?”



【小野】



“那个喔,这你别跟大家说出去唷,这可是关于‘主人



’的秘密呢!”



所谓的主人,其实就是Narazuya的店长。



这是小野的原创称呼。



这也可说是源自小野空想世界的特殊用语吧。



【小野】



“刚才小野去休息的时候看到的喔,



主人竟然睡醒了呢!”



小野这里所谓的‘睡醒’,用白话的意思讲就是:



平时老窝在厨房不肯出来的店长,难得在工作人员休息



室现身的意思。



并不是暗指店长平时像头熊般,处于冬眠状态的意思。



不过,就某种层面而言,两者或许没什么差别。



【小野】



“所以喔,小野吓了一跳似的向主人道了声早安。”



很普通的打招呼啊。



就算没有被吓到,打招呼也是那样说。



【小野】



“然后喔,主人开口说话了,



‘辛苦你了’,这样!”



那也是很普通的回应啊。



就算不是店长,大家也都是这么说。



【小野】



“所以喔,小野认真思考了一下,主人他是不是变得很



圆了呢?”



变得很圆……?



这是在形容性格变得很圆滑?还是说身材变得圆滚滚?



【小野】



“不是有种叫做球的东西吗?也就是掌管生命机能的脊



髓中枢唷?专司调节人体呼吸和循环之类的。如此一来



,Narazuya终于能像个生命机能健全的人一样



,重新振作起来了,你不觉得吗?”



才稍微没有注意而已,马上毫无预警地袭来了!



超级无厘头的黑洞能量全开啦!



【一蹴】



“嗯,对啊对啊。”



【小野】



“没错吧?感觉就像鲜红的血液呀,在体内充满元气地



循环不息的样子。所以喔?小野真的很高兴呢,一蹴也



觉得很高兴吗?”



【一蹴】



“好高兴,我今天实在太高兴了。”



这个意思是说,店长专司放血吗?



然后小野为了这件事感到快乐不已?



应该没有这种道理吧……



【小野】



“那么,来。”



小野忽然向我递出手来。



我只能呆呆地盯着小野递出的手。



【一蹴】



“干嘛?”



【小野】



“握手!”



【一蹴】



“为什么?”



【小野】



“你刚说过觉得很高兴吧?有句俗语不是说有乐要同享



吗?一蹴也是同为这家店里细胞的一份子唷?”



原来如此,看来我在不知不觉间,被当作高基氏体来看



待了。



详细内容,要回家好好温习生物课本。



【一蹴】



“呃,撇开不谈那些什么细胞的,我是很高兴没错。”



为何小野听完要露出一副伤心的表情,我一点头绪也没



有。



不过只要小野露出一脸难过的模样,我不和她握手也不



行了。



我轻轻握住了小野柔嫩的手。



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一蹴】



“好,握手。”



【小野】



“太好了!小野也感到很高兴!从今以后,我们也要彼



此慢慢地啪啦啪啦加油喔!”



为何慢慢地和啪啦啪啦会凑在一起,我也没有头绪。



总之能让小野高兴的话,就不必多想了。



小野握着我的手不停上下摇晃。



【一蹴】



“对了,当初我被小野发掘的时候,当时的情形跟现在



的感觉很像呢。”



【小野】



“秘密的发掘对吧?”



【一蹴】



“没错没错!”



哪有什么好秘密的,大约两年前,我在路上被小野主动



找上,然后引荐到这间Narazuya咖啡屋开始打



工罢了。



当时,我才刚丢掉前一个在便利商店的打工饭碗。



顺便一提我辞职的理由是,因为那间便利商店的店长实



在是个心地险恶的王八蛋,所以我后来忍无可忍,向店



长爆发心中的不满之后就放话不干了。



唉-那个时候我还太嫩了啊。



完全没办法明白所谓的出社会是怎么一回事。



之后,我边思考着“接下来我得靠什么过日子呢”的民



生问题,边在商店街漫步的时候,突然小野过来跟我搭



话。



【一蹴】



“从那天到现在,小野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呢。”



【小野】



“嗯,小野我喔,希望自己能永远不要改变,维持像现



在这个天真的模样就好了。”



想必这个愿望已经确实地传达到上帝的耳里了。



因为两年前的那一天,从小野向我开口的第一句开场白



里,就充分展现出小野空想世界的威能,这就是最有力



的证据。



【小野】



“喂喂!那边的那个男生!听我说听我说!”



当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被这个忽然大声叫住我



的女孩,给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由于过度惊吓的关系,我还差点打算拔腿就跑。



事情不仅如此,面对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的我,小野依



然毫不客气地继续炮火攻击。



【小野】



“那个喔?其实我有个很劲爆的秘密想跟你说,你肯替



我保密吗?”



【一蹴】



“老实说我还以为被女生搭讪了呢。”



那时我心里警惕自己,虽然这女的表面上看起来一脸清



纯可爱的样子,其实私底下是个无论任何危险逾矩的事



都肯做的女生也说不定。



后来,我才知道小野所谓的‘非常劲爆的秘密’,其实



就是邀我‘一起去Narazuya咖啡屋打工吧!’



的意思。



还搞不懂事情状况的我,就像被人强行送作堆似地点头



答应了。



小野听到我的回答,满脸微笑地和我握手,就这样契约



成立了。



【一蹴】



“这么说来有件事我在意很久了,那时候为何小野要在



商店街探查打工人员呢?”



我不认为店长会拜托小野干这种事。



而且两年前,静流姊也还不在这里工作。



【小野】



“嗯~嗯,那个喔,大概是因为小野我感应到了一股电



流通过的感觉吧?”



你是不小心触到电吗?



不,还是说其实是对我一见钟情?



唯独这件事不深入了解真相不行啊。



【一蹴】



“所以呢?为何找上我?”



【小野】



“那个喔,本来打算当作秘密,不想泄漏出来的,既然



一蹴问了,那小野就直说了喔?”



请你务必告诉我,答案太令人期待了。



【小野】



“那是因为喔,一蹴刚好从小野眼前经过的关系唷。”



换句话说就是来者不拒,是人就好吗……



【一蹴】



“有道是,‘无知就是幸福’指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呵、呵呵呵……”



【小野】



“命运还真是十分不可思议呢!”



哪里不可思议了?



【静流】



“你们两个,别只光顾着聊天。”



静流姊,你是我的天使啊!



把我从小野空想世界的深渊里解救出来的天使。



【静流】



“一蹴,趁现在还有时间,好好地去休息一下吧?”



【一蹴】



“好的!”



趁静流姊还没回心转意前,我立刻一溜烟地钻进员工休



息室里去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梨果凛小姐来了。



当然今天也是高级礼车和爷护送前来,老规矩还是一点



都没变。



【梨果凛】



“你好。”



梨果凛小姐踏进店门的同时,礼貌地向我这个在场的唯



一店员打了一声招呼。



只是一个简单的招呼,就让我心里头小鹿乱撞。



【一蹴】



“你、你好。”



【小野】



“梨果凛,Pea-ce~”



【梨果凛】



“Peace,小野。”



这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听到法国语了。



竟然能把小野流的原创问候语,这么简单地就溶入了自



己独有的特色。



这个人,就某种意义而言,或许跟小野一样,是拥有强



烈自我个性色彩的人吧。



话说回来……



才一眨眼功夫,店外四周已经围上一圈看热闹的人潮。



而店内的顾客也出现了小骚动。



向来华奢习惯的梨果凛小姐,大概千万也没注意到原来



自己这么吸引别人的目光吧。



明明只要多花点心思处理一下锋头的话,就可以更悠闲



地享受一杯下午茶的。



因为,普通哪有人会特意乘坐高级礼车前来光顾这种小



店?会做这种受人瞩目举动的客人,也只有梨果凛小姐



一人吧……



【一蹴】



“…………”



来了,另一个吸引群众视线的客人。



相较之下,登场方式比梨果凛小姐还要更吸引别人目光



的人,终于来啦。



【彼方】



“嗨,一蹴!”



【一蹴】



“出现啦-”



【彼方】



“怎么啦--?当我是野兽?尼斯湖水怪?还是奥哥波



哥水怪?”



你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过,无论如何,我也不敢把这



句真话从嘴里吐出来。



【小野】



“啊,彼方来啦,Pea-ce~”



【彼方】



“嗨,小野。”



【一蹴】



“好强……!”



这次我好像听到了葡萄牙语!



好啦,其实我也不知道葡萄牙语听起来是什么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觉得。



彼方不但没有受到小野流原创问候语任何的影响,反而



完美地以自我流的问候方式,招架了下来。



只能说真不愧是彼方。



不过……



现在店内竟有两位名模同时登场。



彼方和梨果凛小姐同时来到店里的巧合,可是过去从来



没有的大事。



这两人聚在一起,顿时让人感觉店内吹起一股玫瑰色的



旋风。



因此,门内门外的顾客和看热闹的路人,起哄喧哗得更



加厉害了。



【彼方】



“嗨,梨果凛,我从罗马带礼物回来给你啦。”



【梨果凛】



“您近来安好。彼方小姐,小女子认为,在言行举止各



方面都能注重典雅端庄,才配称得上真正的贵妇人。”



【彼方】



“我了解了,梨果凛小姐。”



【梨果凛】



“哎呀,没想到彼方小姐竟然愿意接纳小女子的一席话



,还真是难能可贵呢。”



【彼方】



“因为今天我也想扮贵妇嘛,喔呵呵呵!”



【一蹴】



“咦?你们两人过去就彼此认识吗?”



【彼方】



“您说的没错呢,一~蹴先生。”



叫得很恶心耶。



【梨果凛】



“彼方小姐,您认识这位一蹴先生吗?”



哇,梨果凛小姐呼喊我的名字了。



【彼方】



“梨果凛小姐和一蹴先生又是什么关系呢?”



【梨果凛】



“仅是点头之交的程度吧。”



梨果凛小姐回过头来,向我绽放出微笑的表情。



【梨果凛】



“今后,也请您继续多多关照!”



【一蹴】



“好、好的。请您多多指教!”



【彼方】



“啊哈哈哈哈!



我说梨果凛啊,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才想罢手呀?”



有什么好笑的?



【梨果凛】



“呵呵,说的也是,也差不多装得够累了。”



【一蹴】



“???”



【梨果凛】



“我就重新自我介绍一次吧,你好呀,一蹴。啊!我直



喊你一蹴不要紧吧?我名叫花祭果凛。Karin是我



的艺名,小名梨果凛。”



【梨果凛】



“喜欢怎么称呼我,就随你高兴啦。”



难不成梨果凛小姐神经错乱了吗!?



【彼方】



“你看,一蹴被梨果凛双重人格的样子,给吓得不知如



何是好呢。”



【梨果凛】



“才不是什么双重人格咧,请当作我只是在因应场合改



变自己说话的态度而已。”



喔喔喔,高贵优雅的大小姐形象,正逐渐在我内心中化



成一阵风消逝而去……



没想到,梨果凛小姐私底下竟是这么容易让人亲近的个



性。



我过去彻底被骗得团团转……



【小野】



“梨果凛、彼方,今天的‘欢迎归国晚会’要去哪里举



行呢?”



连小野都来参一脚了。



欢迎归国晚会又是怎么一回事?



【梨果凛】



“既然今天的主角是彼方的话,去彼方家办如何?”



【彼方】



“我家太远了,不行!”



【梨果凛】



“应该不是嫌远,而是不想招待我们去吧?从以前你就



老是不让我们去嘛--是藏有什么秘密吗?”



【小野】



“彼方,小野我喔,不管在哪里办都好唷~所以喔?你



不用勉强自己也没关系。”



【彼方】



“不是不是!我只是怕麻烦而已。”



【梨果凛】



“那今天就先这样放.你.一.马吧。”



【彼方】



“恳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梨果凛】



“那,就去小野家啰?”



【小野】



“嗯,好啊。”



【彼方】



“不是有座寺院吗?就去那儿办吧。”



【小野】



“咦?寺院喔,嗯~那个,不知道爷爷会答应我们吗?



因为那里是爷爷的秘密基地呢。”



【梨果凛】



“偷偷摸摸进去办不就好了?”



【彼方】



“搞什么偷偷摸摸的,那跟我的个性一点都不合。”



【梨果凛】



“彼方最喜欢狂欢了,没错吧?”



【彼方】



“才怪,我最讨厌吵吵闹闹的!”



【一蹴】



“不好意思……”



真糟,我完全不被当作一回事了。



这三个女人话匣子一打开,就聊得天花乱坠不可收拾。



这不是我可以踏开步伐勇敢迈入的世界啊。



不过,我还是勉强开口询问了一件心里最在意的问题。



【一蹴】



“请问你们三人是怎样的交情呢?”



【小野】



“那个喔?这原本是不可以说出来的秘密,那我偷偷告



诉你喔?”



【梨果凛】



“损友?”



【彼方】



“孽缘?”



【小野】



“是好朋友唷~”



小野十分高兴地紧紧搂住了梨果凛小姐和彼方两人。



【梨果凛】



“小野?你刚才的答案有说不是等于没说吗?你看一蹴



还是一样满脸疑惑的表情。”



【彼方】



“好朋友的解释不就够了吗?”



【梨果凛】



“可是,你不觉得我们有把关系说明清楚的责任吗?”



【彼方】



“我不觉得有向一蹴说明那么多的必要喔。”



【小野】



“我们是秘密的HAMASAKI的秘密同学唷~这秘



密很劲爆没错吧?”



秘密来秘密去的,还真是疑云满布啊。



唔,HAMASAKI!?



【一蹴】



“HAMASAKI,指的是滨吹学园?”



【梨果凛】



“没错,就是有一个鬼校长的滨吹学园。”



校长究竟是鬼是人倒是另一回事……



【一蹴】



“这么说来,你们算是我的学姊啰?”



这么有名的人,居然是大我两届的学姊,这件事,我之



前听都没听过。



【彼方】



“一蹴。”



【一蹴】



“是?”



【彼方】



“你一个店员工作不做,却跑来这边跟我们厮混聊天,



那怎么行?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一蹴】



“……呃。”



果然彼方说话一向心直口快。



就像在催促我去工作似的,彼方开始敲起桌子。



【彼方】



“给我白开水和手巾,还有,别忘记梨果凛点的餐点也



快点送上来。”



【一蹴】



“干嘛对我发号司令?你们两人的专属店员,应该是小



野吧?”



【彼方】



“小野不去也没关系。”



【小野】



“咦?不太好吧?嗯,这样好了,还是让小野去拿给你



们吧?”



【彼方】



“我就说小野不用去了!”



【一蹴】



“此话何解?”



【彼方】



“因为她很可爱。”



【梨果凛】



“好了啦,彼方你就别再闹一蹴了,这样不是让人家很



难堪吗?”



真不愧是梨果凛小姐。



好温柔体贴唷~



【梨果凛】



“不过老实说,我觉得你还是赶快回到工作岗位上比较



好吧?不然你看。”



梨果凛小姐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环顾着四周。



店内的客人无不以满怀恨意的视线,注视着和两位美人



模特儿谈笑风生的我。



更恐怖的是,店长一言不发地待在柜枱里。



而站在收银台前等着结帐的客人,则摆出了一脸不耐烦



的模样。



【一蹴】



“呜哇,完蛋了!”



【一蹴】



“那么梨果凛小姐,请慢用你的下午茶,不打扰了。”



【梨果凛】



“呵呵,谢谢你。”



【彼方】



“对梨果凛这么温柔啊?”



【一蹴】



“是啊,那当然。”



【彼方】



“唷--?我是不是该跟祈祈报告一声会比较好呢?”



我懒得跟彼方纠缠下去,慌忙地回去执行被我撇下不管



的工作。



专心工作一段时间。



应付梨果凛小姐和彼方的工作,就丢给小野负责了。



梨果凛小姐和彼方两人聊得十分地热络。



可是四周总有客人不停地跑去打扰她们两人,特别是梨



果凛小姐显得一副没办法放开身心的样子。



面对乞求着要签名的客人,彼方总是冷酷地回应或拒绝。相对的,梨果凛小姐则是一边按捺着自己的姊气,一



边委婉地对应客人的要求。



看那样子,根本搞不懂她们两人是为了什么目的,才来



这里喝茶。



唔姆。



即使换作我的立场,遇到这种没节操的客人,也总是心



里一把火。



既然难得和梨果凛小姐的关系,稍微可以熟识了起来,



就由我来帮她想想办法吧!



首先,我仔细在店内巡桌,只要一看到用餐完毕的餐盘



器皿或茶具等等,一定强行回收至内场。



这时,千万别忘记面带微笑地补上一句“请问还需要追



加其它餐点吗?”



不管是哪个客人,在这作战的攻击之下,十之八九都会



用一脸尴尬的表情回答“没有……”



此乃为,Stand.By.Me作战。



(靠我这边)



青春时代的酸甜回忆在此完美重现啦。



果然如我所料,被我无形释放出来的压力所击溃的客人



们,开始纷纷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好,接下来准备对付外面看热闹的人潮了。



将收银工作交给小野负责后,我走出了店外。



从水龙头处拉出长长的水管后,便开始进行洒水的动作



,原本是只有在开店前才会洒水,不过现在只能当非常



手段来使用了。



目标则锁定往那些从窗外窥视店内的民众的脚边喷射,



秘诀是,喷水时尽量瞄准那条有可能弄湿他们裤管的警



戒线。



没办法尽情偷窥的路人们,只能无奈地赏我个臭脸色,



便意兴阑珊地离开窗边。



此乃为,WaterGate作战。



(水门作战)



当年曾经撼动全美上下引发大风暴,令人忌讳的作战。



【一蹴】



“呼~”



了结了一件麻烦的差事后,我回到了店里。



总算清静多了。



这么一来,



梨果凛小姐就可以安稳地度过午后悠闲时光了。



【小野】



“人家好佩服你唷,一蹴!”



小野似乎注意到了我之前展现的神勇。



【小野】



“梨果凛还说喔,想请一蹴务必充当她的



‘爷Part2’呢。”



【一蹴】



“是、是吗……?”



爷Part2?这又是什么玩意?



我远远地探头张望梨果凛小姐的状况。



四目相对了。



梨果凛小姐向我轻轻地挥手。



而且,坐在一旁的彼方招手示意我过去。



是有什么事吗?



会不会是要褒扬我刚才英勇的行为?



【彼方】



“买单。”



找我就只是为了买单吗?



彼方拿着手机,不知道和谁聊了起来。



【彼方】



“什么?现在?到晚上的话,我是没有问题啊,不过这



算是在找我约会?……你干嘛讲话变得结结巴巴的?”



【彼方】



“哈哈哈,跟你闹着玩而已啦……我知道的啦,那我马



上赶过去,敢让我等你的话,就准备吃不玩兜着走喔。



拜~”



不知道为什么,彼方发出听起来一点都不符合她形象的



娇滴滴声音,聊着手机。



看来应该是之后有事得去赴约。



彼方挂掉手机后,一副没事的表情站起身来。



【彼方】



“我有事先告辞了,拜~梨果凛。”



【梨果凛】



“彼方你是今天欢迎归国晚会的主角喔,晚上可别迟到



了。”



彼方嘴角露出一丝贼笑,点头答应后,抓起我递上的帐



单,快步地走向收银台结帐。



【一蹴】



“还真辛苦你了呢。”



【梨果凛】



“咦?”



【一蹴】



“被彼方耍得团团转的样子。”



【梨果凛】



“呵呵,一点也不会呀。像这样被耍着玩,其实也是一



件挺有趣的事呢。”



事情是这样子的吗?



【梨果凛】



“话说回来,我注意到你刚才的英雄事迹了唷。”



梨果凛小姐用淘气般地眼神,抬头注视着我。



【一蹴】



“需要爷Part2服务的时候,请尽管吩咐。”



【梨果凛】



“啊哈哈哈,多谢你唷。虽然我很喜欢这间店的感觉,



可是如你所见,想静下心来喝杯茶都很难,真的让我很



伤脑筋。”



我想原因大概是出在梨果凛小姐的交通工具上吧?



简单地提醒原因



模仿骑士精神



【一蹴】



“那个,我觉得搭着高级礼车,来到这种小店的交通方



式,并不是很好喔。”



【梨果凛】



“咦?”



【一蹴】



“那台车子,在这里显的太过高级,太引人注目了,大



概找遍整个千羽谷,也没有人会浩荡荡地搭着一辆高级



礼车去光顾咖啡屋。”



【一蹴】



“只要花点心思改变一下方式,我想也不至于走到哪都



会引人注意。”



【梨果凛】



“…………”



唔,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一蹴】



“对不起。”



【梨果凛】



“呵呵,我很喜欢唷。”



【一蹴】



“啥!?”



会是突如其来,爱的告白吗-!?



【梨果凛】



“一般人很难像这样子,跟别人老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意



见吧?所以我还挺欣赏刚刚一蹴诚恳说出自己内心想法



的表现。”



【一蹴】



“什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啊-着实吓了我一跳。



【梨果凛】



“其实事情就像一蹴所说的那样,我自己也很清楚。”



【梨果凛】



“可是,爷他这个人就是爱担心呀,不管我怎么说他,



就是要开着那部车四处接送我。”



【梨果凛】



“所以啰,我会想办法说服爷改变方式的,在那之前,



可能暂时会给你们店里添麻烦,对不起喔。”



【一蹴】



“哪儿的话,不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担任起



爷Part2的责任。”



【梨果凛】



“哈哈哈,还请你多关照啰。”



这时一部眼熟的高级礼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梨果凛】



“唉,我也该回去了。”



【梨果凛】



“今天和你聊得很开心,有机会可以再一起聊天吗?”



【一蹴】



“那当然,随时候叫。”



【梨果凛】



“……多亏了您提供的服务,今日才能享受到如此优雅



美好的下午茶时光,在此由衷地向您表示最大的谢意,



一蹴先生。”



梨果凛小姐的语气瞬间又变了一个样。



态度转变的速度真是无比惊人。



【梨果凛】



“就此告辞了。”



优雅地向我行了礼后,梨果凛小姐姿态端庄地结完帐单



,搭车离开了。



漫长的打工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只要打烊后整理一下店面,终于可以走人。



我按捺着急于下班的心情,默默地洗刷着餐具。



【一蹴】



“喔?”



有简讯。



从口袋掏出手机。



【一蹴】



“什么啊,原来是垃圾简讯。”



立刻打算执行删除动作。



不过,用沾湿的手操作按钮,却造成了意外。



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一蹴】



“NOoooo!”



手机、手机掉到水里啦!



急忙地将手机从水中捞起。



不过显然为时已晚。



手机的液晶荧幕上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显示。



坏掉了……



【小野】



“一蹴,怎么啦怎么啦!?”



【一蹴】



“啊啊,哈哈哈!”



我把故障的手机拿给小野看。



【小野】



“呜哇-那一蹴的秘密全部都泡汤了呢。”



【一蹴】



“泡汤就泡汤,都怪我一时失手,明天不抽空去买支新



的不行了。”



【小野】



“你要买新的喔?那这支手机你不要了,对吗?”



【一蹴】



“是啊,反正也形同垃圾了。”



【小野】



“不要的话喔,这支坏掉的手机可以给人家吗?”



【一蹴】



“你拿一支坏掉的垃圾要做什么啊?”



【小野】



“这个喔,是秘密唷。虽然说这秘密应该是要告诉一蹴



比较好喔,可是我想秘密还是永远维持秘密比较好喔?



就当是小野我任性的请求,好吗?”



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反正,坏掉的手机放在身上也只是形同虚设,想要的话



我是很乐意地双手奉上啦。



【一蹴】



“你真的想要?”



【小野】



“怎么说呢,小野想要……应该是想要吧?也就是说喔



,小野觉得,其实所谓的真理都隐藏在看起来派不上用



场的东西里头,这也是秘密喔?”



快停止!小野空想世界不要再爆发啦!



我把故障的手机交到了小野手上,藉此换取脱离魔咒的



自由。



【一蹴】



“呐,随你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吧。”



虽说已经是支没办法用的垃圾了。



【小野】



“谢谢你!Pea-ce~”



【一蹴】



“喔,Peace。”



小野用轻快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工作上了。



【静流】



“小野奇怪的个性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一蹴】



“是啊,真搞不懂她拿坏掉的手机要做什么呢?”



【静流】



“一蹴你不知道吗?小野她偶尔会吵着想要一些没有任



何价值的废物呢~”



【一蹴】



“有这么一回事吗?”



【静流】



“过去小野也曾经缠着跟我要过东西,记得那是坏掉的



耳环吧?”



【一蹴】



“是喔,还真像一只乌鸦呢!”



这或许也是小野空想世界发挥的一部分吧?



又增加了一个关于小野的秘密。



今天十分难能可贵的,



全班同学都有遵守规定来学校报到。



因为待会有毕业典礼的预演等着举行。



预演过程进行地很顺利,就这么结束了。



【班导】



“喂-你们仔细听好了!”



【班导】



“自由到校可不代表放假啊,



可别玩疯了,书都没碰喔~”



【班导】



“本来照规定不开班会是不行的,不过也没什么特别需



要报告的事,今天大家可以回家了!”



听班导宣布解散后,同学之间响起一阵欢声雷动。



【班导】



“啊,藤原同学麻烦请你留下来一下。”



【雅】



“……是。”



因为藤原同学是学生会会长,所以似乎也顺理成章地被



推举为毕业生代表了。



意味着毕业当天她必须上台演说毕业生致辞。



现在大概就是为了致辞内容的事被叫去讨论吧。



同学们离开体育馆后,彼此交杂着“等一下一起去卡拉



OK吧-”“毕业典礼那天再见啰”等等之类的话题,



一路走回教室拿书包。



毕业在即的感伤气氛,在这班上感觉并不浓厚。



不过,当想到和这群看习惯的老面孔,见面的日子所剩



无几时,难免觉得有一丁点儿落寞。



没有逞强,真的只有一丁点儿。



现在时间正值午休时刻。



面包派的学弟妹们朝着福利社杀阵而去。



当我一边将目光游移在学弟妹身上,一边慢条斯理地走



出体育馆的时候,不经意察觉到一道视线。



祈,正以一脸伤心的表情注视着我。



只是,在发现我的目光之后,祈立刻别过头去。



接着,在人潮的包围之下,祈从体育馆消失了踪影。



回到教室,宛如才刚结束一场鸟兽散,同学们也差不多



都走人了。



接下来……



对我而言,麻烦事才正要开始。



之前接受萤姊请托的事,不做也不行了。



我走向祈的班级。



今天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紧张感。



事先已经决定好明确的目的,所以我只要尽我的义务,



事情交代完毕就算了。



而且距离我们分手那天,也经过一个礼拜了。



差不多也该习惯现在这尴尬的状况了。



刚刚才瞧见祈的身影,她现在一定还没回家才对。



我偷偷摸摸地窥探3-A教室内部。



找到了。



刚才还是一副闷闷不乐样子的祈,现在看起来倒是和同



学聊得挺快乐的嘛。



【一蹴】



“祈!”



我才拉开喉咙叫出声来,就后悔了。



现在待在教室里的所有人,全都把眼神放在我身上。



原本闹哄哄的教室也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糟糕了……



以前交往的习惯到现在还没改掉,不小心就直呼人家的



名字了。



不管怎么说,我和祈已经分手的消息,应该也在这个班



上流传开来了吧?



尴尬的气氛……



祈自己也露出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神色,来到我身边。感觉上就像都被当面点名了,要装傻当做没听到,不



肯过来也不行的样子。



她拉着我的手离开了教室。



直到楼梯的转角处才停下脚步。



【祈】



“不、不行啦……那个样子……”



【一蹴】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可是,你不认为才刚说分手,就要求马上改掉彼此习惯



的称呼,也有点别扭吗?”



【祈】



“…………”



【一蹴】



“讨厌的话我改就是了,叫你陵同学?还是祈同学?”



【祈】



“……都好,一蹴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一蹴】



“那叫你祈祈好了。”



【祈】



“祈、祈祈?”



黑须彼方命名。



【一蹴】



“听起来不错对吧?”



想当然,我自己是一点都不这么觉得。



【祈】



“一蹴想这么叫的话……是可以……”



【一蹴】



“可以?”



我吃了一惊。



【祈】



“咦,啊、嗯。虽然不喜欢,可是没关系。”



到底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唉!算了,还是直接切入正题吧。



【一蹴】



“其实,萤姊跟我提了,你不弹钢琴了?”



【祈】



“……嗯。”



【一蹴】



“为什么?”



【祈】



“…………”



【祈】



“这件事和一蹴没有关系,不必刻意替我担心。”



【一蹴】



“连音大也不上了?”



【祈】



“……嗯。”



【一蹴】



“考上了却不去多可惜啊。



不如这样好了,我去上吧?”



【祈】



“咦?”



【一蹴】



“我代替你去就读音大吧。



啊,不过学费方面,当然是由祈负责承担。



没问题吧?”



【祈】



“如果一蹴坚持要去的话,我可以帮忙向爸爸他们商量



看看……”



竟然认真了,这个人!



【祈】



“只是我觉得,会不会太勉强了呢……”



【一蹴】



“那当然啊!”



【祈】



“……对不起。”



【一蹴】



“用不着道歉啦。



这样不是只会搞得越来越冷而已吗?”



【祈】



“啊,嗯……对不起。”



不要再道歉了。



【一蹴】



“那,究竟突然不想再继续弹钢琴的原因,是什么?”



【祈】



“…………”



这样子是不愿意解释理由吗?



唉,反正我也早就没有问她理由的权利了。



【一蹴】



“萤姊可是很担心你的喔,至少向她把原因交代清楚比



较好吧?”



【祈】



“……嗯。”



【一蹴】



“她是个好人呢,只是有时候话讲到一半,会突然插入



冷笑话,让人觉得她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祈】



“……嗯。”



【一蹴】



“有一次啊,她突然大叫‘胸部缩水啦-!’然后一个



人意志消沉了起来喔?都快被她吓死了。”



【祈】



“……嗯。”



【一蹴】



“我看祈也别再玩什么猜谜游戏了,至少把冷笑话的功



力,练到和萤姊大师相当的等级,比较有趣吧。”



【祈】



“……嗯。”



不行了。



看来祈的心思早就不知飘到哪去了。



到底有没有认真把我的话听进去啊?



【一蹴】



“…………”



【祈】



“…………”



一阵沉默。



嗯~伤脑筋啊。事情演变成这样,感觉似乎也不可能继



续跟她说什么大道理了。



明显的,祈展开了她顽固的一面。



果然,今天还是放弃了吧……



正当我打算放弃,要回家的时候。



【祈】



“一蹴你……”



【一蹴】



“咦?”



【祈】



“为何一蹴你会刻意来问我关于钢琴方面的打算呢?”



【祈】



“都已经分手了,还让你这么操心我的事……



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一蹴】



“…………”



我只是受萤姊所讬而已啊



因为我喜欢聆听祈的钢琴弹奏啊



【一蹴】



“与其说是担心你,不如说……



从此以后,再也听不到祈弹出来的琴声,让我觉得有些



遗憾吧。”



【祈】



“……咦?”



【一蹴】



“因为我一直以来都蛮……那个呃,怎么说……蛮喜欢



听你弹钢琴的。”



【祈】



“…………”



【一蹴】



“你、你不要误会喔,我的意思是说听你弹钢琴,我会



开始想睡觉喔。因为随着钢琴声一起进入梦乡的感觉,



说真的,还挺不赖的说。”



【祈】



“…………”



【祈】



“……过分。”



【一蹴】



“嗯?”



【祈】



“……没事,没什么。总之,我放弃钢琴的原因,和一



蹴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了。”



所以拜托我放过你,是吗?



既然如此,再讲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一蹴】



“那我先走一步了。”



【祈】



“……嗯。”



【一蹴】



“不好意思,耽误你的时间。”



【祈】



“不会。”



【一蹴】



“…………”



【一蹴】



“再见。”



我留下一个真心的微笑后,背对着祈,离开了。



结果,就和我想的一样。



唯一比较让我意外的是,感觉上,祈似乎对甩了我这件



事,自己也觉得有所亏欠的样子。”



即使那只是一种同情我的表现,我心里多多少少也感到



释怀多了。



【店员】



“谢谢您的惠顾。”



呼呼呼。



入手了。



终于狠下心花大钱啦。



新型手机!



附照相功能!



虽然钱包大失血,不过,比起直接购买新机,选择搭配



门号的方案已经便宜很多了。



以后可以拿手机来拍照了。



呃,好像我平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机会可以拍照。



瞧我,只是支手机,也可以乐成这样。



我很喜欢新东西。



不过,新玩意到手时的那股兴奋感,谁都会有不是吗?



接下来,得赶快告诉大家我换了新门号才行。



边触控着不熟悉的操控介面,边打开了电话簿。



结果,我愣住了。



因为是新手机,所以电话簿是空的啊!



这样子我根本不能打电话。



因为之前打手机,已经习惯从电话簿直接拨号,所以朋



友的电话号码,我是一个也没记在脑袋里过。



等等,不只这样……



【一蹴】



“换了新号码,也没有人能主动打给我了不是吗-!”



前一支手机被我泡水弄坏以后,不但连电话簿都没办法



看。而且,我还把它当作不要的垃圾,送给了小野。



这么一来,我只能凭着自己的嘴巴,到处去向人宣传我



换手机号码了,还真是麻烦啊。



【一蹴】



“…………”



换号码的事……该告诉祈吗?



都已经分手了,还煞有其事地当面跑去告诉她,会让人



觉得很暧昧吧?



写信告诉她吗?



不,还是透过萤姊或静流姊让她知道?



哎呀,不管怎么样都太小题大作了。



【一蹴】



“这下可麻烦了……”



这样一来,除了直接见面以外,就没有其它方法可以联



络到祈了……



虽然反过来想,这也不失为一个见面的好机会……



被自己不知该怎么处理善后的烦恼给一搅和下来,原先



新手机到手的兴奋感也消逝殆尽了。



【一蹴】



“小野,小心后面-!”



【小野】



“咦?后面怎么了吗?”



【静流】



“呀啊!小野!要撞到了!”



小野和正要离开的客人就这样一头撞上。



手上的托盘也一阵剧烈地晃动。



【小野】



“啊,对不起!”



【一蹴】



“小心饮料啦!快溢出来了!”



【小野】



“没事唷?”



【静流】



“小心点,拜托!”



【小野】



“虽然小野看起来是这副德行喔~不过人家工作时可是



一直都很尽责的唷~”



【一蹴】



“好啦好啦,看前面走路啦-”



【一蹴】



“呼……”



今天工作结束的时候,我已经累到快不行了。



会让我觉得这么疲惫不堪的原因,光是小野一人就占了



79.3%。



但是,说也奇怪,别看小野那副做事粗枝大叶的模样,



实际打翻饮料的次数却是一次也没有。



这也是小野空想世界发挥出来的魔力吗?



【小野】



“一蹴我先走啰,拜拜。”



【一蹴】



“咦,你已经换好衣服啦?”



明明打烊后的整理工作才刚告一段落,手脚还真快。



【一蹴】



“我一直都有个疑问,小野收工后总是早早就回家了,



家里有规定门限时间吗?”



【小野】



“这个嘛,秘密!”



【一蹴】



“啊,是吗……”



【小野】



“可是喔~虽然是个秘密喔~人家还是告诉你好了喔~



并不是因为讨厌一蹴的关系,所以才赶快回家的唷~”



这个答案还颇为中听的。



【一蹴】



“这我知道啦,因为小野不像是会看人给脸色的那种人



嘛。”



【小野】



“嗯!Pea-ce~”



【一蹴】



“Peace。”



用V字礼回敬V字礼才符合礼仪。



和平的使者使劲挥舞着双手回家了。



【静流】



“哎呀?小野回去了吗?”



结束工作的静流姊踏进了员工休息室。



静流姊身为代理店长,工作范围从当天营业额之类的会



计处理,到食材订购等等杂事,全都一手包办。



要我说的话,说她是本店真正的店长也毫不为过。



若不是静流姊的妥善管理,现在的Narazuya,



根本没办法营业吧。



静流姊手上拿着一个放满许多蛋糕的盘子。



【一蹴】



“这些蛋糕是?”



【静流】



“这些是刚才向店长拿的,是为了下礼拜预定推出的新



菜单,所做的试作品,你吃吃看味道如何。”



太好啦!还真是幸运。



虽然心底没办法接受拿蛋糕当晚餐的行为,可是,眼前



有可以吃的东西,却不去吃,也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我马上拿起蛋糕开始品味。



真不愧是静流姊和店长两人绞尽脑汁,制作出来的心血



结晶。



【静流】



“怎么样?”



【一蹴】



“嗯嗯,很好吃。”



【静流】



“只有这样?”



【一蹴】



“是啊,就很好吃啊~”



【静流】



“…………”



【静流】



“一开始就不应该问一蹴的。”



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像专家一样,头头是道地,



去评论甜点味道的好坏。



【静流】



“……反正,你已经吃了对吧?”



【一蹴】



“嗯啊?”



我吓了一跳,两颊塞着吃到一半的蛋糕,观察着静流姊



的脸色。



【静流】



“蛋糕你已经吃了对吧?”



吃了对吧?



不管怎么说,我是正在吃没错……



【静流】



“是这样的,我有事想找你谈,没关系吧?”



【一蹴】



“咳-咳-”



蛋糕哽在喉咙里了。



难不成这蛋糕是陷阱……?



【静流】



“一蹴,最近学校状况如何?”



【一蹴】



“啊?”



有不好的预感,



可是,不回答也不行。



【一蹴】



“这个嘛,基本上我还是有去啦。最近可以自由到校,



不去也没有关系,不过反正我也没事做嘛。”



【静流】



“是这样子啊。”



【静流】



“前阵子,植木不是辞职不干了吗?”



【一蹴】



“啊~你是说Wekky吗?现在再也听不到他早上用



‘Goodmorning’向人打招呼了呢。”



【静流】



“…………”



【静流】



“所以说呢,”



这么随便就转移话题喔!



魔女啊!这女人果然是魔女!



【静流】



“现在我们店里正面临人手不足的窘境,可是店长又说



目前没有新募人员的打算。”



【静流】



“虽然小野愿意配合我,从原本的半天轮班改上全职班



,不过总不能要小野每天从早上开店做到打烊,你说对



吧?”



【静流】



“所以想请问一蹴,如果不用去学校的话,能不能请你



从早班就来报到呢?”



【一蹴】



“那-个,请问这算胁迫……”



【静流】



“当然啰,我不会强迫你答应的,一蹴也有自己的事情



要忙,不见得能配合嘛。”



静流姊打断我才说到一半的话,脸上带着笑容,盯着桌



上的蛋糕。



【静流】



“不知道一蹴你有没有听过‘吃人一口,报人一斗’这



句俗语呢?”



【一蹴】



“…………”



竟然能用若无其事的笑脸,说出这么犀利的话。



屈服于胁迫



断然拒绝



【一蹴】



“……静流姊,我十分乐意……为店里做任何工作。”



【静流】



“咦?真的好吗?”



还问我好不好,我还有其它选择吗?



【静流】



“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果然,一蹴最让人信赖了。”



【静流】



“那从明天开始麻烦你啰。”



【一蹴】



“是的……”



完全被当成小鬼头看待。



这真是个让我稍微……不,是深深觉得不能相信人类的



夜晚啊!



呜呼呼。



回到家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蹴】



“喂?”



【信】



“无尾熊在我手上,给我准备好一万美金。”



无尾熊指的是缘。



不知道为什么,信会这样称呼我妹妹。



怎么想也想不透。



【一蹴】



“十万比索的话,我倒是拿得出来。”



【信】



“交涉决裂了。”



【一蹴】



“是啊。”



【缘】



“哥……!”



【一蹴】



“喔,是缘啊。”



【缘】



“啊呜呜呜……”



冷不防地就开启自怨自艾模式吗?



【缘】



“我终于明白哥哥对我的感情了……缘在哥哥心中的份



量,就只值十万比索……就好像随便让人讨价还价的东



西一样……”



【一蹴】



“冷、冷静一下,那只不过是个玩笑。”



【缘】



“不,不要紧的。像缘这样没用的妹妹,最好被不认识



的叔叔给诱骗,然后以十万比索的廉价卖到很远的地方



去算了。”



缘说完带着空虚的表情,像是要到远方去旅行似的,



跆起蹒跚的步履。



【一蹴】



“等等!别冲动啦!如果真的有不怀好意的叔叔在外头



闲晃的话,可不是打哈哈就可以当做没事的喔!”



【一蹴】



“呼……我说啊,十万比索可是笔大钱耶!”



我骚着头,这么辩解。



【一蹴】



“你自己单纯比较看看,一万美金和十万比索,你觉得



哪边比较值钱?”



【缘】



“……当然是一万美金啊!”



【一蹴】



“为什么呀!一万比十万耶!?十倍耶!”



【缘】



“如果换算成日币的话,一万美金超过了一百万元日币



耶……可是,一万比索,不管哪一国的比索,连一百万



元日币的币值都没有吧?详细的换算我记得不是很清楚



……”



不,你已经说得够详细了。



糟糕了。



从平时缘说话的内容,很难想像其实她脑袋十分清楚。



不变更作战不行了。



【一蹴】



“也就是说,我想表达的是……”



【一蹴】



“连一万美元和十万比索的价值都可以搞错,就可以知



道,我的心情是受到了多大的动摇啊。”



【缘】



“咦……?”



【一蹴】



“你在我的心中实在太过重要,以致于让我担心你的程



度,严重到连事物的价值判断都产生了混乱。”



【缘】



“真的吗?”



【一蹴】



“当然是真的,我不论何时何地,都打从心底担心你的



事,金钱这种俗物,怎么能拿来跟你相提并论呢~”



【缘】



“原来哥哥是这么重视人家啊……对不起喔,刚才是缘



误会了。”



看来这套狡辩之词是行得通了。



缘开心地微笑了起来。



【缘】



“呵呵呵~好高兴喵-”



我的手臂,就这样被缘紧抱着不放。



算了,能恢复笑容实在是太好了。



【信】



“兄妹相声结束了吗?”



信就在我房间门口前杵着。



这臭小子!一直一脸贼笑地观察我们吗?



【一蹴】



“你以为这是谁害的啊?”



【信】



“我可是舍命保护了无尾熊喔?”



【一蹴】



“你不是当真绑架了缘才对吧?”



【信】



“嗯?”



【一蹴】



“算了,没事。



倒是说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新手机号码啊?”



【信】



“要是你太小看我的情报网,那可伤脑筋了。”



讲得那么臭屁,八成也只不过是从静流姊那里打听到的



而已吧。



【信】



“话说回来,无尾熊,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拿走我的电脑



呢?”



【缘】



“咦?电脑?”



仔细一瞧,缘的脚边正躺着一台笔记型电脑。



【信】



“啊-啊,竟然这么粗暴地对待它……”



【缘】



“对不起,人家不小心太兴奋了,没注意到……”



【一蹴】



“信!你该不会给缘看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吧!”



【信】



“笨蛋!当我是哪来的变态。”



【缘】



“莫名其妙的东西……?”



缘倾着头陷入了一阵沉思之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脸红了起来。



【缘】



“才、才不是咧!人家请信大哥给我看的,是彼方小姐



的情报啦。”



彼方?



黑须彼方吗?



【一蹴】



“为什么要看彼方的情报?”



【缘】



“因为人家听说她是哥哥的好朋友……”



【一蹴】



“嗯?”



缘边侧眼偷瞄着我,边用听不清楚的声音,呢喃着。



虽然不太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想去计较。



我反而比较担心的问题是,缘有没有从那个气势凌人的



彼方身上,受到什么奇怪的影响。



【一蹴】



“呐,到底是怎样的情报?也给我瞧瞧嘛。”



信慎重地抱着笔记型电脑,死也不肯放手的样子。



【信】



“我才不给把我当作绑架犯看待的家伙看呢。”



【一蹴】



“追根究底的话,都是你开那种无聊玩笑的错吧。”



【信】



“好吧,没办法了,交出十万比索,就让你看吧。”



【一蹴】



“一百万卢布的话,我倒是付得出来。”



可是是骗人的。



【信】



“协议达成!”



【一蹴】



“是啊。”



我和信两人,彼此吊着嘴角嗤笑,和对方握手。



缘感到很不可思议似的,看着我们一搭一唱。



信秀出来的电脑画面,根据猜测,应该是彼方所属的艺



人经纪公司,或者模特儿经纪公司的官方网页。



专属模特儿约7、8人,相关的大头照和名字,都清楚



地列在清单上。



【一蹴】



“呀?”



资料最上面的名字是:‘Kanata’。



不过更吸引我目光的,是上面算来第四个名字。



‘Karin’



【一蹴】



“是梨果凛小姐。



唉,原来她和彼方同一家经纪公司。”



点进她的名字。



画面上显示出梨果凛小姐的个人资料。



眼睛不知不觉地自行游移到三围数字一栏,这就是男儿



本色。



数字出众的匀称身材,真不愧是模特儿。



令人意外的,她相当踏实地经营着模特儿的工作。



主要以杂志模特儿为发表舞台。



网页上也刊登了本人的感想。



“今后我的目标是,不局限于现在的成绩,朝向更高的



水准迈进。”



内容写得挺平淡无奇。



近乎完美的梨果凛小姐,以更高境界的演出为自我要求



的话,不用说,将来的发展铁定是很了不得的吧。



令我感到印象深刻的,是梨果凛小姐的座右铭栏。



“将心化为一片空白”



虽然我不是很懂什么意思,不过听起来真是酷。



这时缘在一旁脱口问道。



【缘】



“哥,你认识Karin吗?”



【一蹴】



“嗯?对啊”



梨果凛小姐是Narazuya的常客,以及最近我和



梨果凛小姐关系较为熟稔,还有彼方、小野、梨果凛三



人过去曾是滨吹学园同学等等杂事,我都全盘说出。



【缘】



“哥好厉害喔,可以认识这么多有名的人。”



缘深感佩服地,用一种尊敬的眼神膜拜着我。



这个,严格说来,厉害的人其实又不是我。



【信】



“唉,如果这个叫Karin的女孩是彼方朋友的话,



这么说来,和那家伙或许也是熟人啰?”



【信】



“为什么那家伙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女人呢?简直是这



个世界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一。”



信一个人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事。



【一蹴】



“那家伙是指谁?”



【信】



“嗯?啊啊,他是一个才打过几次照面的朋友而已啦。



那家伙真的是蠢到可以,程度比起你更胜一筹。”



说这话到底是在褒我还是损我?



不对,这家伙准是趁机损我没错。



【信】



“喂,一蹴,你喜欢这个叫Karin的女孩子吗?”



【一蹴】



“啊!?”



【缘】



“…………”



【一蹴】



“喂喂,为什么说我喜欢她啊?”



【信】



“你不是很认真地看着她的基本资料,还看到忘我的境



界吗?”



【一蹴】



“那、那是因为我认识她的关系,好吗?”



真是的,做那什么奇怪的联想。



我是不在乎被怎么讲,不过对梨果凛小姐也太失礼了。



【信】



“喔,是吗。唔-姆。”



信似乎完全没把我说的话当一回事。



反正这小子又想把这件事拿来当作嘲弄我的话题吧。



这时信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凑到我耳边说。



【信】



“我去弄几本有刊登Karin照片的杂志,来给你看



看如何?”



【一蹴】



“……你又有什么企图了?”



【信】



“十万比索。”



【一蹴】



“你真的很烦耶!”



【信】



“骗你的骗你的,认识有名的人,感觉很像挺不错的,



不是吗?我只是单纯有点兴趣,想要了解罢了。”



【一蹴】



“你什么时候和梨果凛小姐认识了啊?”



【信】



“NoNo!一蹴,我是你的什么人?”



【一蹴】



“讨厌鬼、敌人、住在附近的怪邻居,而且还是有害生



物!”



【信】



“MA.BU.DA.TI,懂吗?



MA.BU.DA.TI”



【一蹴】



“Mabudati是什么意思,尼泊尔语吗?”



【信】



“意思就是说,只要是你的朋友,



便是我这个Mabudati的朋友。”



他是真的打算把我的话当耳边风的样子。



【一蹴】



“啊!难不成你!



想要藉机透过我,一亲梨果凛小姐芳泽!?”



【信】



“哈哈哈!怎么会!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一蹴。烦请别



把小弟我,和那种只会拿现实利益衡量人际关系的小角



色相提并论。”



嗯??



没办法理解信的意图何在。



为什么他这么执着于想和梨果凛小姐认识?



【信】



“总之,我会择日将Karin登场的杂志双手奉上的



,你就拭目以待吧。”



【一蹴】



“老实说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信】



“我们是Mabudati没错吧?



这是好意,好意~”



可疑,太可疑了。



不过老实说,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梨果凛小姐在杂志上



的模特儿架式如何。



好,拜托你了



你以为我会中计吗!



【一蹴】



“……好吧,拜托你了。”



【信】



“协议达成!”



我们彼此满意地一笑。



【信】



“您老也是个坏人呐,越后屋。”



【一蹴】



“大人您才是个中翘楚啊,嘻嘿嘿嘿~”



【缘】



“嗯姆~~~~!”



【一蹴】



“喔,你又怎么啦,缘?”



彻彻底底把缘给冷落在一旁了。



【缘】



“哥哥你这个笨蛋!”



【一蹴】



“什么?”



为了什么原因,我要被妹妹叫笨蛋呢?



【缘】



“果然哥哥还是比较喜欢像Karin那样,充满大人



韵味,又非常有型的女生……”



【缘】



“说的也对,像缘这种小孩子,一定连拿来当作自己的



妹妹都不愿意吧……”



又来了……



接下来,这回又该怎么安慰她好呢?



才一会没注意,信就消失不见踪影。



这小子,还知道要偷溜……



结果,当我安抚着缘并亲自护送她到家的时候,时间已



经是晚上十点过后了。



从今天起不去上学,开始全心投入打工生活吗……



虽然说翘课不去学校,并不会让我感到太深的罪恶感,



不过一直视为理所当然的生活习惯,要从此改变的话,



心里还是会觉得不对劲。



反正,毕业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是要踏入自



由业这行的,我只要当作不过是提早开始这样的生活,



大概就可以感觉舒坦点了吧?



【一蹴】



“早安-”



【小野】



“Pea--ce!今天真早耶?”



【静流】



“早安,一蹴。虽然现在问也没用,可是,学校不去真



的没关系吗?”



的确是现在问也没用。



【一蹴】



“你放心啦,从今天起我要啪啦啪啦努力工作!”



【静流】



“果然很值得信赖呢,请你多多加油啰~”



我们三个人立刻动手准备开店。



不管怎么说,工作对我而言并不是一件坏事。



只要让身体不断地活动,就不会去烦恼一些无聊杂事。



工作时,适当地配合一下小野的暴走脱口秀;疲累时,



只要静流姊对我婉约地一笑,就仿佛有一股活力注入我



的体内,让我产生今天过得十分充实的错觉。



比起在学校无所事事虚度光阴,来这里工作显得有意义



多了。



近黄昏时刻,梨果凛小姐来了。



【梨果凛】



“午安。”



【一蹴】



“你好。”



今天店内生意冷清,所以梨果凛小姐的现身并没引起太



大的骚动,她应该是可以好好放松精神了。



梨果凛小姐瞄了一眼店外的状况。



刚好礼车驶离了店门口。



【梨果凛】



“唉唉唉!”



才刚坐下,梨果凛小姐马上换了一个人。



我到现在还没能习惯她这换脸的态度。



【梨果凛】



“我听彼方说呀,你被女朋友抛弃了?”



【一蹴】



“姆唔……”



彼方这女人,出乎意料地,还挺多嘴的嘛。



不,或者是我被拿来当八卦的题材了?



如果真是这样,事情经过很有可能已经被加油添醋,夸



大化了。



【一蹴】



“她是怎么跟你说的呢?”



【梨果凛】



“这个嘛……”



梨果凛小姐观察了一下我的脸色。



然后脸上浮现出敷衍的笑容。



【梨果凛】



“啊哈哈,随你想啰?”



【一蹴】



“什么意思嘛?话说一半不是让人更好奇而已吗!?”



【梨果凛】



“放心好了,关于你有没有做出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大



事,我是一点都没有听彼方提起过。”



【一蹴】



“什、什什什……”



彼方这家伙,到底对她灌输了什么不堪入耳的事!?



拼命否定一切



只好将错就错



【一蹴】



“不好意思喔,我想梨果凛小姐应该也相当清楚,你听



到的彼方情报并不是真的唷?”



【梨果凛】



“咦?哪边是假的?”



【一蹴】



“全部!”



【梨果凛】



“唉呀~像这样拼命否定一切,反而让人觉得事情另有



蹊跷唷?”



【一蹴】



“不是,那个……”



梨果凛小姐仿佛像是陷入离婚诽闻风暴的明星现身时,



蜂拥而上的八卦新闻记者,并模仿了伸出麦克风访问当



事人的模样。



【梨果凛】



“来来,请说明事情的真相!”



【一蹴】



“就跟你说那些全部都是骗人的了……”



【梨果凛】



“那么,请问您现在的心情如何?”



【一蹴】



“梨、梨果凛小姐……?”



这个人,莫非是喜欢恶搞的类型?



【小野】



“梨果凛梨果凛!”



【小野】



“那个喔,一蹴的秘密,终究只有他自己最晓得唷?”



【小野】



“所以喔,不可以向一蹴逼问过多唷?”



事情发展又变得更复杂了……



【一蹴】



“小野你也从彼方那里听说了些什么吗?”



【小野】



“嗯!只有一点点。”



彼-方!



【一蹴】



“我说那个,我得跟小野你澄清一件事,彼方跟你聊的



那些有的没的,全部都是假的啦,她骗你的。”



【小野】



“嗯!”



真的有听懂吗?



【小野】



“那个喔,总之小野想说的是喔?当一件事化成语言的



同时,原本的世界就分裂成无数个世界了唷~”



【小野】



“重要的是喔?并非事实的真相为何,而是其它世界的



自己怎么认为吧?”



马上又开始小野空想世界了。



意义不明的对话。



【梨果凛】



“稍等一下,把你刚才的话做一个整理,意思就是说,



每一个自己的情况都不一样了,是吧?”



呃,梨果凛小姐能理解小野的意思吗!?



【小野】



“嗯,你说的有点对,又有点不对唷?”



【小野】



“也就是说喔?有力的言语存在的反面,代表存在着无



力的言语唷~小野认为结果要依据对方的世界而定。”



【小野】



“所以说喔?果然和平才是最重要的唷!



Pea-ce~”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论……?



【梨果凛】



“原来如此呢,小野说的也是有一些道理。”



果然梨果凛小姐真能完全理解小野的意思吗!?



当我愣住的时候,梨果凛小姐点头向我赔了个礼。



【梨果凛】



“对不起喔,我似乎被彼方唬得团团转,我相信一蹴你



说的话是真的。”



【一蹴】



“咦?呃,没关系……”



在我还感到一头雾水的时候,梨果凛小姐对我的疑虑似



乎也解除了。



【梨果凛】



“可是回过头来说呀,彼方她还真是爱欺负人耶-”



【一蹴】



“欺负人?谁啊?”



【梨果凛】



“啊,难不成你自己没有发觉到吗?”



【一蹴】



“什么?”



【梨果凛】



“哼-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说不定这也是一种才



能呢~”



从刚刚开始,到底都在讲些什么事?



【梨果凛】



“简单地说就是,彼方她在整你啦。”



啊,原来如此。



换句话说,我是彼方的玩具。



【梨果凛】



“彼方或许只是想对你做个小恶作剧而已吧。”



【梨果凛】



“想当年我也常常被她欺负呢-”



【一蹴】



“咦!?真的吗?”



【梨果凛】



“真的真的~彻底随她玩弄呢~”



梨果凛小姐被彼方玩弄……



【一蹴】



“…………”



【梨果凛】



“啊,你在脑里幻想一些很下流的事情对吧?”



【一蹴】



“咦!?没、没有,我才没有胡思乱想。”



【梨果凛】



“唉,其实就跟你想像的内容差不多吧~”



【一蹴】



“…………”



总、总觉得……



彼方也好,梨果凛小姐也好,都很高深莫测……



【小野】



“那个喔,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少年和少女生活在一起



的关系唷。”



另一个不仅高深莫测,还深不见底的人出现了。



【梨果凛】



“啊哈哈,没错,我也是这么认为。”



话说回来,跟梨果凛小姐这样面对面闲聊,今天也才第



二次而已,却觉得好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凑在一起



抬杠一样。



我这个人,算是有点怕生的。



如果不是关系亲密的熟人,并不会那么想积极地和对方



交谈。



但是我和梨果凛小姐两人,现在却能聊得如此热络。



或许是因为她的亲和度之高,足以让我忘记,我们两人



在几天之前,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吧?



不愧是模特儿才有的亲和力特质,令人吃惊。



果然是很完美。



【梨果凛】



“怎么啦?我脸上有沾着什么脏东西吗?”



【一蹴】



“咦?啊,没有啦!只是在想为何梨果凛小姐会是双重



人格,想到失神了。”



【梨果凛】



“就说那不是双重人格了嘛-”



【小野】



“梨果凛家里可是超级有钱的唷。”



【小野】



“还有喔,爸爸是舍障呢。”



干嘛学老外发音?



【小野】



“而且喔,妈妈是Geyn。”



Geyn又是?



荷兰人?



【小野】



“所以喔?梨果凛在家的时候,可是充满了上流社会的



气质唷。”



【梨果凛】



“你这么说,好像平时我身上一点都感受不到上流社会



气质似的。”



【小野】



“平时的梨果凛喔?是个常常跟彼方一起耍宝的一般少



女唷~”



【一蹴】



“那个,Geyn……是?”



【小野】



“就是Geyn嘛!”



【梨果凛】



“议员,市议员。”



原来如此,懂了。



也就是说,



梨果凛小姐是出身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大小姐?



真的是越来越完美了。



【一蹴】



“真的好令人感佩喔。”



【梨果凛】



“那个啊,有一件事我从刚才就一直想说。”



【梨果凛】



“跟我讲话不要加敬语嘛,像个朋友一样就好吧?”



【一蹴】



“呃,可是……”



【梨果凛】



“示威活动已经被镇暴部队镇压下来了。”



(日语‘示威活动’音同‘可是’。)



【一蹴】



“我、我明白了啦。”



好尴尬。



【一蹴】



“那、那-么,我可以称呼你梨果凛没关系吗?”



【梨果凛】



“‘没关系吗’?‘没关系-吗’?”



【一蹴】



“就叫你梨果凛,这样好吗?”



【梨果凛】



“好啊~哈哈哈。”



【小野】



“这么一来,梨果凛和一蹴也成为真正的朋友了呢!”



真正的朋友……呢。



这时梨果凛小姐……不,是梨果凛注意了一下手表的时



间。



大概是司机要来接人回去了吧?



果然,一部大礼车缓缓地在店门口停下来。



爷还是跟平时一样,严格遵守时间。



梨果凛从座位站起身来。



【梨果凛】



“那么一蹴同学,叶夜小姐,



是时候在此向两位告别了。”



我觉得果然这个人有双重人格没错。



【小野】



“梨果凛,拜拜-!”



梨果凛笑容满面地挥舞着手,搭车离去了。



【静流】



“一蹴?因为今天生意冷清,没问题的话,你早点收



工也可以,怎么样?”



【一蹴】



“小野没关系吗?”



【小野】



“嗯!小野今天要值全天班呢。”



这样子啊,说来我今天也是突然就插早班了。



【一蹴】



“那么,悉听遵便,先走一步了。”



【静流】



“今天辛苦你了,明天也请你帮忙啰。”



拜托你不要边用那种微笑,边吩咐这种苦差事。



【一蹴】



“不好意思,明天我应该休假不是吗……?”



【静流】



“唉呀,有这一回事吗?”



就是有。



【静流】



“可是,我等你来唷。当然不是一早来也无所谓唷?也



很欢迎你来上午班的。”



【一蹴】



“……这个嘛,请容我先做好评估再决定。”



【静流】



“麻烦你啰~”



我觉得自己似乎稍稍窥见了--隐藏在静流姊笑脸下的



恐怖。



小镇被夕阳染成一片昏黄色,我踏在回家的道路上。



途中,我走进中央公园的时候。



【??】



“唷。”



冷不防地被人叫住了。



回头看到叫住我的人,心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是飞田扉。



【扉】



“好久不见了呢。”



【一蹴】



“…………”



【扉】



“两个礼拜前,偶然在这里撞见过你一次。所以便在这



里等着,想说有没机会再见到你呢。”



等着见我?



究竟有何目的?



【扉】



“你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了,前几天才见过你的身影。



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宣扬出来的好。



我迅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状况。



没见着祈的身影,今天两人没有在一起吗?



总之,我大胆地向扉表现出开心的模样。



【一蹴】



“啊啊,我当然记得你了!飞田扉对吧!



好久不见了呢。”



状似亲密地拍了拍扉的肩膀。



【一蹴】



“之前都在哪里干些什么大事啊?我还挺担心你的喔?



大概十年前左右的样子吧,突然你人就不见踪影,不知



上哪去了。”



【一蹴】



“你回去‘那个地方’看过了吗?过去接受院长老师那



么多的照顾,至少也该去问候一下吧。”



忽然……



还没来得及反应,扉忽然一把抓起我的胸襟。



【扉】



“你在鬼笑个什么劲……!”



【一蹴】



“干、干什么啦……”



【扉】



“你不知道我守在这里等你的原因吗?”



【一蹴】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放开我啦!”



【扉】



“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事情发生过就可以算了啊?”



【一蹴】



“我叫你放手是没听懂吗!”



【祈】



“快住手!”



突然插进来的,正是祈。



不惜一头散发的,拉开我和扉两个人。



【祈】



“拜托你,不要这样!”



祈开口请求的对象,



不是我,而是飞田扉。



祈,你又和扉约好两人出来见面了吗?



你的立场是跟扉站在一起,而不是我吗?



【扉】



“喀……”



【一蹴】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到现在还是在憎恨这个世界



吗……?”



【扉】



“你自己倒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在逃避嘛。”



那个时候……?



【祈】



“不要再说了!”



我被祈的尖叫声给吓到了。



我过去从没看过她像现在这样,嘶声大喊。



【祈】



“求求你,赶快走吧……一蹴。”



【一蹴】



“…………”



我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我抱着满肚子的疑虑,转身离开了他们。



总觉得,所有事情都麻烦透了。



真希望别把我扯进什么麻烦事里。



我一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蹴】



“早安-”



虽然今天是休假日,我还是很规矩的,一大早就到店里



报到。



我真是太伟大了。



唉,昨天被静流姊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我还能不乖乖



来上班吗?



【静流】



“果然!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一蹴】



“只要是静流姊的吩咐,即使要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



惜唷。”



【静流】



“呵呵呵,你是工作人员的楷模呢~”



话虽动听,不过像这样的口头褒奖是不是该有所节制比



较好呢?万一太得意忘形的话,搞不好我被静流姊牵着



鼻子走的情形,只会更加严重而已。



【静流】



“那今天也请你试吃新蛋糕,就当作谢礼吧。”



呜呜,虽然听来是颇具诱惑力的提案……



【一蹴】



“这次我可不会再上勾了。”



可不能再继续欠静流姊任何人情下去了。



【静流】



“唉呀,真可惜呢。



那么小野,我们两个一起试吃看看味道如何吧。”



【小野】



“好~哇!”



【一蹴】



“…………”



呜……早知道,坦率点答应是不是会比较好?



【一蹴】



“那个,我想我还是也来块……”



【静流】



“好啦,那我们开始工作吧。”



【一蹴】



“静流姊~”



忙碌的午餐时间结束后,总算可以喘口气。



静流姊替我们员工亲自下厨,准备了义大利细面。



之所以我会爱上这间Narazuya咖啡屋,其中一



个理由,正是这盘义大利面。



静流姊特制的料理,只能用绝品来形容。



【一蹴】



“我要开动了-嗯咕嗯咕。”



太赞啦-



【小野】



“一蹴,小野也进来休息啰?”



【一蹴】



“咦?店头放着没关系吗?”



【小野】



“嗯!静流姊说交给她负责就好了唷。”



【小野】



“义大利细面看起来好好吃喔!”



我和小野两人只是一语不发地,埋头吃着好吃的义大利



面,吃得滋滋作响。



填饱肚子之后,脑袋变得一片空白。



不由自主的,开始回想起昨天发生的那件事。



【一蹴】



“…………”



像是要把它赶出自己的脑袋似的,我用力甩了甩头。



【小野】



“一猪!”



【一蹴】



“啥?”



小野嘴里塞满义大利面,向我问起话来。



【小野】



“呜呜嘻哈哈嘻嘻嘿。”



【一蹴】



“不要边吃东西边说话。”



小野像是拼了命似的,才把塞满嘴里的义大利面,



给吞了下肚。



【小野】



“那个喔?



我刚刚问你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是怎么了啦?”



【一蹴】



“是喔……这个嘛,该怎么说呢……”



连小野都担心起我的状况了吗?



这下不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也不行了。



其实是我错过塔摩留俱乐部了



其实是我买不到‘冒险野郎飞皿氏’



【一蹴】



“其实是,我到处都买不到‘冒险野郎飞皿氏’的最新



一集啦。”



老实讲,这漫画我是连看都没有看过。



话说回来,我又是怎么能把这本漫画的名字记得这么清



楚?



【小野】



“最新一集是这个月出的第29集吧?



小野我有买喔。”



【一蹴】



“不会吧!?”



而且还出到第29集了吗?还真能出啊。



【小野】



“是真的!”



【小野】



“这一集里喔?内容是描述‘飞皿氏’在库库星上,



展开了宇宙大战争的梦幻共同创作唷!”



还真是极度盛大的故事内容呢。



【小野】



“真的是超级有趣的,小野拿来借你看吧?”



唔……原本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想不到竟惹出麻烦事。



【一蹴】



“这个嘛,唉,不用麻烦了啦,哈哈哈!”



【小野】



“一蹴……”



小野忽然语重心长似的,紧紧握住了我的手。



面对小野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一蹴】



“小……!?”



【小野】



“那个喔?忍耐虽然是一件十分坚强的事唷?”



【小野】



“可是喔?如果对着气球吹入太多的空气的话,气球会



承受不住过度的膨胀,而爆裂开来对吧?”



【小野】



“所以喔?小野认为偶尔适度地放气一下会比较好。”



【小野】



“即使气球因此咻地一声,一股作气飞了出去,在另一



个地方,一定也会有人愿意好好地把它接下来的。”



嗯~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小野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她应该是在安慰我吧。



【小野】



“当然,小野会好好帮你接住的喔!”



【一蹴】



“喔,是喔……那到时就麻烦你帮忙了。”



【小野】



“嗯!那明天人家会记得带‘冒险野郎飞皿氏’的漫画



来借你看的喔!”



小野状似满足地点了点头,又开始继续吃起她的义大利



面。



呃,原来意思是指,



不用客气跟她借‘飞皿氏’吗……



【一蹴】



“……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唉,只要一看到小野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感觉自己似乎



又能重新打起精神来。



【一蹴】



“Thankyou,小野。”



【小野】



“呵呵呵呵咿嘿。”



【一蹴】



“不要边吃东西边说话。”



【小野】



“是~的。”



我受到小野鼓励,恢复精神之后,便鼓起干劲回到工作



岗位上了。



时间进入傍晚,店里的生意又忙了起来。



当我默默工作的时候……



【萤】



“一蹴!”



萤姊才踏进店里,就气急败坏地朝我走了过来。



【一蹴】



“萤姊,欢迎光临。”



【萤】



“欢迎光临个头啦!”



看起来似乎对我有什么不满的样子。



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



【萤】



“真是的-!你怎么还能这么悠哉啊?”



【一蹴】



“哪有,我一点都不悠哉呀,现在工作正忙着呢。”



【萤】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静流】



“萤,别在店里吵吵闹闹的。”



【萤】



“啊,姊姊!你听我说啦-”



【静流】



“现在是工作时间,等打烊后,我再好好听你说。”



【萤】



“呜-”



或许萤姊也知道在姊姊面前,自己立场站不住脚,



便把我拉到一旁的座位上去。



【一蹴】



“不好意思,我现在手上也有工作等着去忙耶。”



【萤】



“什么工作都先放一边!我实在无法相信啦-!”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



【小野】



“啊,小萤。Pea--ce~”



【萤】



“啊,是小野呀,Pea--ce~”



这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交情变得这么好喔。



唉,或许是因为小野她这个人,天生不管和谁都能简单



地打成一片的关系吧。



话这么一说,这两个人感觉哪里有说不出的相似……



【小野】



“小萤小萤!那个喔,小野我想到了新的冷笑话唷。”



【萤】



“咦?真的吗?快说来给我听听看。”



【小野】



“听清楚喔,‘小野要当一个用法语说得出No的外国



人,Non!’。



(日语‘小野’的发音和法语的‘不’皆为Non)”



【一蹴】



“…………”



这两个人的相似程度果然太耐人寻味了。



【萤】



“啊哈哈哈哈!小野,你好厉害喔-!”



没搞错吧,竟然吃她这套!?



【萤】



“小野……嘻嘻嘻……用法语说Non,啊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好笑了呢。”



【小野】



“人家可是通宵想了很久的唷!”



整晚没睡想的就是这些事情吗……



不过萤姊现在却被小野逗得捧腹大笑。



话说回来,萤姊不是有话想找我谈吗?



丢下她不管



你不是为了什么要事才找我过来的吗?



当我受够了她们两人耍冷,打算回去工作时,萤姊见状



慌忙地拉着我的衣服不放。



【萤】



“等一下!不准给我离开!”



【一蹴】



“不要拉!衣服会被拉坏的啦!”



【萤】



“啊,对不起。”



【一蹴】



“到底是怎么啦?”



【萤】



“是小祈的事啦,你再好好地劝她一次。”



搞什么呀,原来是这回事。



【一蹴】



“我已经跟她谈过了,不过她只有冷冷的回应而已。”



【萤】



“只尝试一次就放弃是不行的唷。”



【一蹴】



“虽然是这么说啦。”



【小野】



“喂喂,小萤,你有要点什么餐吗?”



小野插嘴问道。



【萤】



“啊,那个,麻烦给我一杯热可可好了。”



【小野】



“好的-!”



小野精神奕奕地走回了柜枱。



……难道小野是在帮我打圆场?



不可能吧。



【萤】



“一蹴,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一蹴】



“咦?”



【萤】



“真是的-小祈的事你一点都不会担心吗?”



【一蹴】



“这我……”



不管我担不担心她……



反正祈她现在打从心底疏远我,我又能替她做什么呢?



【萤】



“没多久以前,我答应小祈指导她练琴时,她还一副十



分高兴的样子呢。”



【萤】



“可是她却突然说不弹钢琴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理由



的啦!”



【萤】



“所以拜托你好吗?查出她放弃钢琴的真正原因,想办



法帮帮她吧,小祈她现在一定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烦恼吗……



假设那个烦恼真的存在的话,我想应该跟那家伙是脱离



不了关系的吧?



【萤】



“一蹴!”



【一蹴】



“啊,这个嘛,可是我整天都得打工,说来也没什么机



会和祈见面……”



【萤】



“现在不是担心打工的时候了啦!”



【一蹴】



“这句话留着你去跟静流姊说嘛……”



【萤】



“跟姊姊说吗?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萤姊气呼呼地朝着静流姊走了过去。



过了一阵子之后,就一脸得意地回来。



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副气呼呼的模样。



【萤】



“如你所见,这件事我已经得到了姊姊的谅解。”



【萤】



“所以明天一蹴你不必来打工了!”



怎么擅自帮我决定啦。



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生活家计耶……



【萤】



“所以请你明天去见小祈一面,再劝说她一次。”



【一蹴】



“唉唷……”



这下只要我不回答OK,萤姊就不打算饶过我的样子。



可以的话,真想一口拒绝啊……实在拿她没辄。



【一蹴】



“我知道了啦,可是我得不厌其烦地向你声明,就算我



这个前男友说破了嘴,她应该也不会当一回事的唷?”



【萤】



“这样子的话,我教你一招如何言归于好的秘技吧。”



【萤】



“那个,先去学校的操场上喔?然后搬一台操场画线器



大~大~地写上--”



【一蹴】



“我才不要!”



【萤】



“咦?”



【一蹴】



“不可能的,这种事我是说什么也做不到。”



【萤】



“我还没说完耶。”



【一蹴】



“那个‘传说’可有名得很呢。”



【萤】



“这样子啊-我觉得这点子很不错说。”



【萤】



“人家萤和小健多亏了那招,



两人之间的LoveLove才大复活了呢。”



原来如此,小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另外一名关键人



物吗?



【一蹴】



“小健最近过得还不错吗?”



虽然我从没见过他本人。



【萤】



“过得很好唷!下次我们两人要一起去看音乐剧呢。”



太好啦!成功转移话题!



结果,萤姊便抓着我,滔滔不绝地,吹嘘她和小健的甜



蜜故事……



虽说我是受萤姊所托,才跑学校一趟来看看情况,但仔



细想想,其实可以见到祈的可能性并非百分之百。



因为她同样也是可以自由到校的三年级生,况且她若真



的已经放弃钢琴的话,没有理由还特地来学校。



才大清早,我就跑去祈的教室前东张西望。



不过却没见着祈的踪影。



刚好中谷人在教室,便向他打听了一下消息。



【中谷】



“陵?没看她在教室里耶,不过她的桌上放着书包,



所以应该有来学校吧。”



看来是老早就已经来学校报到的样子。



对祈这个赖床鬼而言,实在是颇为难得的一件事。



【一蹴】



“……谢啦,中谷。”



向中谷答谢后,我凭着自己的感觉,朝音乐教室的方向



前进。



随着自己逐渐接近音乐教室的脚步,我也确信了刚才的



预感是正确的。



因为可以微微地听到音乐从教室传来。



是钢琴声。



而且,我可以断定。



这正是祈一直以来爱不释手的曲子。



刹时,我陷入一股仿佛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还在交往的期间,每当放学时分,我总是一边聆听着这



个熟悉的音色,一边走在前往音乐教室的走廊上。



因为放学之后,我们两个必定约在音乐教室碰头。



由我去接在音乐教室弹钢琴的祈一起回家,算是每天必



做的功课。



祈这家伙,不是说再也不弹钢琴了吗?



果然最后还是决定收回之前说的话吗?



这么早的时间就来到学校。



不就宛如像是在故意避人耳目吗?



我抱着满肚子的疑问,从门的小窗中望进去。



祈她……



一脸非常悲痛的表情弹奏着钢琴。



你明明是那么地热爱钢琴啊。



为什么,要用那副悲痛的表情,



来弹奏你最喜欢的钢琴呢?



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心中到底在烦恼些什么事情呢?



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你真的以为,



事情发生过就可以算了啊?



打算把所有事情都当作不曾发生过一样,是吗?



不过这句话,拿来形容现在的祈,反而再恰当不过了,



不是吗?



曲子终于结束了。



整个走廊被一股沉静感笼罩住。



上前吧。



不管她是摆出多么悲痛的表情。



我也要笑着站在她的面前。



我站起身来,再一次从门缝观察里面的状况。



祈依旧坐在钢琴前面,动也不动。



虽然视线朝着下方,不过并不是在看键盘。



只是盯着自己的手看。



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无论如何,我还是下定决心打开音乐教室的大门。



【祈】



“……!”



祈像是吓了一跳似的,抬起头来。



一注意到开门的是我,便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口袋里。



看来应该是不想让我看见的东西。



【一蹴】



“GutenMorgen,赖床鬼。”



(德语:早安。)



【祈】



“为、为什么……”



【一蹴】



“这句话我才想问你呢,竟然一个人,从大清早就跑来



这里,鬼鬼祟祟地弹着钢琴。”



祈像是被人说中心事般,尴尬地低头不语。



【一蹴】



“真是见外啊,我就知道你会选择留下来弹钢琴没错吧?是这样的话,那你也早说不就没事了嘛。”



【一蹴】



“害我昨天还被萤姊凶巴巴地吼着,叫我更认真点来劝



你回心转意呢~”



这时祈就像是在否定我的说词般似的,阖上了琴盖。



【祈】



“我……从没想过改变心意。”



【一蹴】



“可是你刚刚……”



【祈】



“这是我最后一首曲子。”



从祈的口气里头听不出任何一丝犹豫。



【祈】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弹了。”



我只能叹息。



当祈姊气开始固执起来的时候,要说服她听话,不是一



件轻松简单的事。



【一蹴】



“嗯,你不弹钢琴是带有什么意义存在吗?



或者是说,你有什么无法继续弹琴的理由吗?”



【祈】



“……你不要再耍嘴皮子了。”



冷漠的言语。



化成一把无形的武器,深深地刺进我的胸膛。



让我不禁心生怯意。



【一蹴】



“我并没有,我现在不就很认真地在问你理由吗?”



【祈】



“…………”



不想回答,是吗?



【一蹴】



“可以放弃得这么干脆,原来你对钢琴的执着,也只有



这么一点的程度而已吗?”



【祈】



“…………”



真拿她没办法,先搬出往事缓和一下气氛吧。



【一蹴】



“对了,你开始接触钢琴的理由是什么来着?是不是因



为憧憬萤姊的关系?”



【祈】



“……钢琴本身……我是从小时候就开始接触了。”



祈用微弱到几乎快听不见的声音,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现在的话题。



【一蹴】



“可是你也是等高中入学之后,才开始认真朝钢琴发展



的,没错吧?”



【祈】



“……嗯。”



【一蹴】



“为什么呢?”



【祈】



“理由……就是如一蹴你刚刚所说的。”



【一蹴】



“因为憧憬萤姊?”



【祈】



“因为我也想弹出像萤姊一样的音色。”



对我这个门外汉而言,差别在哪是一点也听不出来……



【一蹴】



“喔喔,听起来还颇有专业的架式嘛,酷喔。”



我的一番玩笑话,结果,



也只是彻底落个自讨没趣的下场。



【一蹴】



“……那个愿望后来实现了吗?”



【祈】



“没有,我已经不在乎了。”



【祈】



“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有意义……是指什么事情失去意义了呢?



【一蹴】



“嗯……会是和萤姊发生了什么摩擦吗?”



【祈】



“你想太多了,萤学姊她一直很替我担心,我心里对学



姊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一蹴】



“那原因到底是什么?”



【祈】



“…………”



【一蹴】



“喂,你真的想半途而废就这样放弃吗?这不就是所谓



的大敌当前,临阵脱逃--”



【祈】



“一蹴。”



祈打断了我才说到一半的话。



【祈】



“我说了,这件事跟你无关。”



又是一记闷棍。



冷漠的言语,不停地刺进我的胸口。



感觉我的态度就快崩溃,内心将要决堤了。



我拼命保持镇定。



如果跟我没有关系的话……



又会跟谁有关呢?



果然还是那家伙吗……



【一蹴】



“哈哈哈,这下可麻烦了。如果不能成功让你回心转意



的话,回去我得遭受萤姊的‘冷笑话100连发之酷刑



’的惩罚呢-”



【一蹴】



“所以啊,麻烦就当作是帮我一个忙。”



【祈】



“一蹴你……”



【一蹴】



“……啥?”



【祈】



“一蹴你不是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忘记我的事吗?”



【祈】



“那不是正好吗,反正我们两人已经踏上彼此互不相干



的人生道路……不如你就忘了我吧。”



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狠狠地敲了一记。



【一蹴】



“我、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了……!”



不行,我得忍住啊。



别板着一张脸,快笑啊。



死缠烂打



就此放弃



【一蹴】



“你啊,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呢~”



【祈】



“…………”



【祈】



“我并不是对你冷淡。”



【祈】



“我只是回到了平常的心态而已,不这么做不行。”



【祈】



“你懂吗?”



【一蹴】



“平常吗……什么样的状态才叫平常?”



【祈】



“在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了……不是吗?”



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那么喜欢你的……



这就是祈所渴求的平常吗……



到此为止了……是吧。



【一蹴】



“最后请再让我问你一件事就好。”



我站在音乐教室的大门前,转身回头向祈问道。



【一蹴】



“像萤姊一样的音色,是怎样的音色?”



【祈】



“…………”



【一蹴】



“这样子啊,再见。”



回归平常,是吗?



那当然了,即使不如此希望,总有一天也会自己倒回去



的。



时间,既是如此残酷……又是如此善解人意呢。



话说回来,祈这家伙最后还是耍起牛姊气来了。



结果是不管我怎么苦口婆心地劝她,祈依然选择把我拒



之于千里之外吗?



人心也不过是说变就变的东西而已吗?



就连原本内心奉为绝对真实的存在,也可以在一瞬之间



让它荡然无存。



如果她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我的存在的话……



那我也来清算两人之间的回忆吧。



回顾每一个属于我和她的回忆之后,再一个个逐次把它



封印起来。



当我完成所有回忆的封印时,我才能真正地彻底摆脱有



关祈的一切吧。



如果这就是她的希望的话,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今天打工时,巧逢梨果凛又来光顾。



如果按照原本排班表的规定,没来上班,就没机会见到



面了。



强迫自己来果然是对的。



虽然开始彼此正面交谈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是我的内心



却期待能和梨果凛聊上更多。



或许这阵子因为祈的事,而感到无精打采的我,无意识



地想藉由和梨果凛聊天,来转变心情也说不定吧?



【一蹴】



“对了,爷到底是什么人啊?”



【梨果凛】



“爷就是爷啊。”



【一蹴】



“……能不能再说明得细一点?”



【梨果凛】



“这也没有什么详细不详细的,爷就是爷呀,没有其它



任何可以说明的解释了。”



梨果凛伤脑筋似地搔了搔头。



【梨果凛】



“这样讲还听不懂吗─”



是啊,完全听不懂。



【一蹴】



“算是梨果凛的专属司机?”



【梨果凛】



“是司机兼经济人兼随身保镳兼看护人兼大哥哥兼聊天



对象兼荷包掌管人兼爷兼梅子的儿子兼……



那个,还有就是……”



最后一项身分蛮诡异的喔。



【小野】



“那个喔,爷他是个很讲求礼节的人呢!”



【小野】



“不久前他还向人家说喔?‘我家小姐就劳烦您多多关



照了’,让小野我吓了一大跳呢!”



被别人这样慎重地拜托,



任谁都会吓一跳吧。



【小野】



“所以喔?小野回答了爷一声‘Non’!”



【小野】



“然后喔?爷就一脸难过地说‘敝人是不是说了什么让



大小姐您觉得不愉快的话呢?’



奇怪,为何爷会觉得这么难过?”



【一蹴】



“你这不是白问了吗?人家那么有礼貌地拜托你,竟然



还随便回答,爷实在太可怜了。”



【小野】



“咦?是……是这样吗?



小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



还说咧,你不是回绝了个Non?



【梨果凛】



“一蹴,先别急着下定论。



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楚比较好吧?”



【一蹴】



“咦?”



【梨果凛】



“那个,小野?为何你要那样回答爷呢?”



小野哭丧着脸,心神不宁地玩弄着自己头上的缎带。



【小野】



“因为喔?不管我向爷更正多少次,爷还是都叫小野(



Non)为叶月大小姐喔?”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所谓的“Non”只是向爷自我介绍吗?



对了,昨天小野也才拿这题材开玩笑过,什么用法语说



“Non”的。



给小野坐垫一个!



说来都是爷不好



【一蹴】



“说来这都是爷的不好。”



【梨果凛】



“说的没错~爷他脑袋跟水泥一样硬的很。”



【小野】



“是……这样子吗?可是爷人很好耶?”



【梨果凛】



“可是他就是不知道该学着变通点。”



【梨果凛】



“你们听我说喔?不久前刚好是爷生日。”



【梨果凛】



“工作结束回家的路上,我在车里把准备好的生日礼物



送给爷。”



【梨果凛】



“爷收下后,竟然回答我‘遵命’喔?你们不觉得他这



时侯还回答遵命,实在是很奇怪吗?”



【梨果凛】



“然后,爷还问我‘请问敝人要把这礼物代为交给哪位



才好呢?’”



【一蹴】



“哈哈哈!应该是你礼物交给爷的方式,处理不好的关



系吧?”



【梨果凛】



“还好,我是只说了一句‘爷,请收下这个’。”



【梨果凛】



“都是每天会打照面的人了,这时候才表现出煞有其事



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吧?”



【梨果凛】



“可是当爷会错意的时候,没办法,我只好明说‘这是



要交给你的’。”



【梨果凛】



“结果,他还是反应不过来,又问我‘东西敝人已确实



收到了,请问要把它转交给哪位呢?’”



【一蹴】



“啊哈哈哈!”



爷实在太过正经了。



【梨果凛】



“刚开始还以为他是不是故意装傻,后来问他才知道原



来他是正经地在问我,这礼物要怎么处理,很让人惊讶



对不对?”



【梨果凛】



“还没说完喔。”



【梨果凛】



“直到最后我终于受不了,明白跟他表示说‘这是送给



爷你的生日礼物’。”



【梨果凛】



“最后的最后,他却跟我说‘不好意思,敝人的生日是



昨天’。”



【一蹴】



“所以到头来,其实是梨果凛你搞错日期了?”



【梨果凛】



“才不是才不是!这时候我看了一下手表,刚好已经过



了凌晨十二点。虽然才过了3、4分钟,不过日期显示



已经又过了一天。”



【一蹴】



“太妙了吧!”



他是专家,能固执到这种程度的,爷实在是无可挑剔的



专家啊。



【梨果凛】



“连只是送个礼物也搞得我头昏脑胀啦~”



梨果凛像是已经受够爷似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当大小姐也有大小姐的压力呢。



【梨果凛】



“哎哎,不过爷之后可是对我感激不尽,可能是他真的



太感动了,还大哭一场呢。”



【一蹴】



“大、大哭!?”



你说那个看起来超级冷酷的爷,竟然会因为收到你的生



日礼物,就这样流起男儿泪来!?



……没办法想像那是什么样子。



【小野】



“爷好可爱喔!”



听到这里小野似乎显得特别高兴的样子。



在她的认知里,就连那个冷酷的爷,都可以被当作‘很



可爱’。



【一蹴】



“先扯回原话题。”



【梨果凛】



“什么?”



【一蹴】



“为什么要叫他‘爷’?”



【梨果凛】



“…………”



梨果凛思考了一会儿……



【梨果凛】



“因为感觉就像爷,不是吗?”



【一蹴】



“所以说是哪里‘感觉’像爷呀?况且那个人他到底几



岁啊?”



【梨果凛】



“嗯~唔……???”



梨果凛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爷岁数的样子。



【一蹴】



“为什么梨果凛自己也不知道?”



【梨果凛】



“可是不管你怎么问,爷就是爷嘛。”



【梨果凛】



“等我察觉到时,他就已经是爷了。”



【梨果凛】



“他生来就是为了当一个称职的爷。”



【梨果凛】



“打从一开始爷就存在了。”



【一蹴】



“请别开始随意乱编一些理由。”



【梨果凛】



“啊哈哈!反正就当它是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没什



么不好吧?”



【一蹴】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梨果凛】



“不行不行。在这个世上,可是有许多连科学都没办法



解释清楚的事情呢。”



爷这个称呼的缘由,会是科学没办法解释的吗!?



【梨果凛】



“人类也不过就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存在罢了。



我说的没错吧,小野?”



【小野】



“嗯!”



也请小野不要随意赞同。



【梨果凛】



“现在问题在于,该怎么让爷可以松口叫出‘小野’来



,对吧?”



【小野】



“嗯,那个喔,小野我喔?也想和爷变成好朋友。”



【一蹴】



“不过,这可是高难度挑战吧?”



【小野】



“是……没错啦,可是……小野我……”



这时梨果凛注意起手表的时间。



【梨果凛】



“爷本人也差不多要登场了,要不要试试看呀?”



如梨果凛所说,一部礼车在门口停了下来。



时间分秒不差。



平时,梨果凛一向会配合礼车抵达的时间离开咖啡屋。



不过,今天她却仍然留在座位上,动也不动。



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等着爷。



【爷】



“大小姐,时间不早差不多该回家休息了。



不好意思,请您赶快上车。”



爷恭敬地向梨果凛低头行礼。



【梨果凛】



“爷,其实在我旁边的这位友人,叶夜小姐她似乎有话



想打扰你一会喔。”



梨果凛已经开启了高尚气质模式。



【爷】



“敝人向在场的各位问好,感谢各位平日对大小姐的照



顾。从今以后,也希望大家对大小姐持续多多关照。”



爷这时感觉就像担心自己女儿的父亲一样。



而且爷不茍言笑的表情说出这些客气话,格外地让人感



到魄力。



虽然语气还算柔和啦……



爷依次向小野和我分别敬了个礼。



我就像被气氛给带动,也跟着点头示了个礼。



为了慎重起见,也向爷做了自我介绍。



【爷】



“那么,叶夜大小姐,您有什么要事想跟敝人谈呢?”



【小野】



“是Non!”



小野我说你啊……



还是换个爷听得懂的说法,我觉得会比较好吧……



【爷】



“是不是敝人我又说了什么,让叶夜大小姐您感到不愉



快的话呢?”



【小野】



“没有啊,那个喔,是Non啦!”



【一蹴】



“小野,刚就跟你说啦……那样子人家听不懂的啦。”



【小野】



“咦?是……吗?说……说得也是。嗯,这个嘛……”



小野绞尽脑汁在思考的样子。



大概正在想该怎么适当的解释吧。



最后小野扭扭捏捏地向爷开口了。



【小野】



“那~个,小野喔?希望爷也能叫一声Non。”



【爷】



“遵命,叶夜大小姐。”



【一蹴】



“…………”



没救了,爷还是没搞懂她的意思……



【小野】



“不是叶夜大小姐,叫Non喔?”



【爷】



“敝人了解了,叶夜大小姐。”



【小野】



“Non!”



【爷】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叶夜大小姐。”



这下说啥都没用了。



【小野】



“呜呜……小野……小野我……”



【一蹴】



“小野,你已经尽力了,没什么好哭的唷。”



像是在鼓励小野的表现似的,我轻轻拍了小野的背部。



相对的,爷却对小野伤心的样子感到茫然,似乎还不明



白为何小野会这么难过。



我和梨果凛面面相觑。



彼此用眼神传达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时,梨果凛忽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梨果凛】



“爷,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爷】



“遵命。



叶夜大小姐,刚才真的是对您十分抱歉。”



真不愧是爷,还没搞懂是怎么一回事,就恭敬地向对方



道歉。



【梨果凛】



“叶夜小姐,请别就此心灰意冷喔,总有一天,你的愿



望一定能实现的。”



离开的时候,梨果凛轻抱起小野安慰着,这么说。



身后带着爷,英姿凛然地离开咖啡屋的梨果凛,看起来



就像某个国家的女王一样。



让我看得有些失神了。



【信】



“唉唷,欢迎回来。”



收工返家之后,惹人厌的声音迎面向我招呼而来。



【正午】



“汪汪!”



看样子,这家伙才刚刚带着正午去散步回来。



【信】



“你要先吃晚餐呢?还是先去洗澡?”



【一蹴】



“我两边都不干,我要睡了。”



跟信纠缠下去只会没完没了,所以我擦个身闪回房间。



【一蹴】



“呼……”



今天真是心情沉重的一天啊。



【信】



“我好不容易才准备好晚餐的耶。”



【一蹴】



“…………”



【一蹴】



“喂!



不要默不作声的,就跑到别人的房间里来好不好!”



【信】



“以前不是有什么大杂院的吗?”



【一蹴】



“什么?”



又突然开始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信】



“在江户时代,武士以外的平民百姓,几乎都是定居在



大杂院里的。”



……又在卖弄得意的日本文化知识吗?



【信】



“所谓的大杂院,就是把一间大房子,分隔出许多房间



来,也就是说跟这间公寓意思是没什么两样的。”



【信】



“住在同一栋大杂院的人们,就当彼此是家人一样喔。



厕所还是水井也都一起共用,彼此之间是比自己的双亲



还要恐怖的监护人呢。”



【信】



“对吧?”



【一蹴】



“对你的大头啦!”



【信】



“也就是说,只要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形同自己的



家人的意思。”



信嘴巴边说着,边打开冰箱翻了起来。



【一蹴】



“你也差不多该停止这种来别人家里翻冰箱觅食的行为



了吧!”



【信】



“还有,我今天在路上看到了小祈喔。”



【一蹴】



“喔,是吗?”



【信】



“她竟然跟一个意想不到的家伙混在一起,让我吓了一



跳呢。”



……意想不到的家伙,难不成?



【一蹴】



“你知道那家伙吗?”



【信】



“你说的那家伙是指托比?你和他很熟吗?”



【一蹴】



“托比是谁?我说的可是叫飞田扉的人耶。”



【信】



“对啊,所以不就是托比吗?”



(扉的日语发音:托比拉)



【一蹴】



“…………”



那家伙,被叫做托比吗?



对一个个性愤世嫉俗的人而言,这还真是个可爱的昵称



啊。



我向信谈起,小时候自己曾和扉在同一个育幼院长大的



往事。



【信】



“嘿,原来你是被收养的啊。”



【一蹴】



“这点小事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吧。



倒是你也说些关于他的事来听听。”



关于他最近的消息,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到底在哪些地方做了什么事。



【信】



“也没有啦,虽然这家伙有一阵子似乎插手惹上了什么



麻烦事的样子,最近倒是没捅出什么纰漏。”



【信】



“你也很清楚才对吧?虽说他外表看起来是那副鬼样子



,但其实不是什么坏蛋。”



【一蹴】



“……是吗?”



信似乎还挺信赖扉这个人的。



这就是所谓男人的友情吗?



【信】



“哈哈-原来是这回事,我终于知道了。”



【一蹴】



“什么啦?”



【信】



“我说你啊,该不会小祈被托比抢走了吧?”



【一蹴】



“并没有这回事。”



【信】



“那就是小祈在暗恋他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一蹴】



“为何祈会暗恋他。”



信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个人嗤嗤地鬼笑。



反正不关自己的家务事,所以当作好戏在看吗……?



【信】



“不过还真叫人吃惊,小祈竟会喜欢托比呀,还真是令



人意外的一对啊。”



【一蹴】



“…………”



【信】



“可是万一小祈真的有打算让托比也喜欢上自己的话,



那可有的她辛苦了,搞不好会是一段得不到回报的苦恋



呢。”



得不到回报……吗?



想到这,连自己也吃了一惊。



如果祈是为了这段不可能得到回报的恋情,所以才不惜



抛弃一切的话……



我开始觉得这样的事情也并非不可能发生。



因为,也没有其它比这更说得过去的解释了。



【一蹴】



“…………”



胸口感到一阵刺痛。



所以我阻止自己往更深的方面去想像。



今早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的不是闹钟,



而是响个不停的手机。



看了一下时间,也才刚过七点。



【一蹴】



“……呼,喂喂?”



【??】



“早安-”



【一蹴】



“你是谁啊……?”



【萤】



“一蹴你老是搞不清楚谁打电话给你耶,我是萤啦。”



【一蹴】



“你当现在几点呀……”



我抓着头皮回答道。



好冷……身体忍不住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萤】



“七点啊。”



萤姊若无其事地回答了我的不满。



【一蹴】



“你知道就好……那我要继续睡了……”



当我话说完,打算关掉手机的时候。



【萤】



“等一下-!不准挂-!”



【一蹴】



“你有什么事?”



【萤】



“还问我有什么事呢。



我上次拜托你的事,结果怎么样了?”



喔,原来是那件事啊。



这种小事并不需要刻意七早八早就打电话来问,



不是吗?



再让我多睡一点嘛……



【萤】



“一蹴?你成功说服小祈了吗?”



【一蹴】



“这个……”



【萤】



“怎么了吗?”



【一蹴】



“失败。”



【萤】



“咦?”



【一蹴】



“失败,报告完毕。晚安……”



【萤】



“给我等一下!不可以睡!”



【一蹴】



“你还有什么事吗?”



【萤】



“离比赛只剩半个月不到了,再这样继续拖下去,就完



蛋了-”



【一蹴】



“我之前就说过凭我是不可能说服她的,麻烦萤姊你自



己想办法跟她说吧。”



【萤】



“我有啊-可是她不听我说的话。”



【一蹴】



“那我们也只能放弃了。晚安……”



【萤】



“一蹴!”



【一蹴】



“又怎么了?”



【萤】



“你真的无计可施了吗?”



【一蹴】



“…………”



你问我,我也没辄啊。



我再另外想想办法



我也无计可施了



【一蹴】



“我就说已经拿她没办法啦……”



【萤】



“才没这种事呢!最重要的是,要拿出百屈不饶的毅力



,来和对方进行沟通。”



【一蹴】



“啊……?”



【萤】



“如此一来,一定能确实地把爱传达出去的。”



请别大清早就在我耳边讲些肉麻兮兮的事情。



【萤】



“人家也会继续好好说说她的,所以拜托你别这么简单



就放弃喔?”



【一蹴】



“这个我……”



【萤】



“就这么说定了喔。”



不可以这么简单就放弃……是吧。



【一蹴】



“……呼啊啊呼。”



打了一个呵欠。



睡吧。



还有一个小时可睡呢。



【梨果凛】



“那个校长是个鬼呢~”



【一蹴】



“啥?”



今天同样也是傍晚时分来光顾咖啡屋的梨果凛,冷不防



地开口说出了一句很妙的话。



彼方和小野她们那套莫名其妙的言行怪癖,该不会也传



染给梨果凛了?



【一蹴】



“校长是指?”



【梨果凛】



“滨吹的校长啦。”



……为何话题会这么突然扯到滨吹校长的身上呢?



【一蹴】



“是喔。那个校长怎么了吗?”



【梨果凛】



“他是个鬼耶。”



是鬼吗?



【一蹴】



“那个,你可不可以详细说明一下啊?”



【梨果凛】



“说明什么?”



【一蹴】



“为什么你会忽然谈起关于校长的话题呢?”



【梨果凛】



“因为啊,最近我和一蹴你不是常常凑在一起聊天说笑



吗?”



【梨果凛】



“所以我就突然想起那个可恨的校长了!”



【一蹴】



“可恨的校长?”



【梨果凛】



“他是我的敌人,宿命的对手。”



能让梨果凛表现出这么明显的敌意,想必她和那个校长



一定有过什么大过节吧?



【一蹴】



“为什么那么痛恨那个校长呢?”



【梨果凛】



“还不都是因为,”



梨果凛放低声音,凑到我身边耳语。



身上香水的优雅香味朝着我扑鼻而来,让我心里不禁有



点小鹿乱撞。



【梨果凛】



“他外表看起来怪里怪气的嘛。”



【一蹴】



“…………”



就只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吗?



反而让我开始打从心底同情起那个校长了。



【小野】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话题?”



小野现出兴奋的表情,凑了过来。



一副快要按奈不住好奇心爆发的样子。



【小野】



“你们在讲秘密的私心事对吧?我也要!让小野也参一



脚啦!”



最喜欢把秘密挂在嘴边的小野,对这种没办法大声说的



私心事也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梨果凛】



“啊哈哈,不~行~这是我和一蹴两个人的秘密。”



我觉得这样的内容很难称得上是秘密。



【小野】



“咦……是这样子吗?说的也是喔,秘密就是要像个秘



密一样,不可以随便说出来嘛。”



【小野】



“我知道了。小野虽然真的很想参一脚,可是我会忍耐



的喔?”



真的不是什么严重到需要刻意隐瞒的内容啦。



【一蹴】



“小野,待会儿我再偷偷告诉你吧。”



【梨果凛】



“啊,你好过份喔-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吧?”



【一蹴】



“虽然听你这么形容让人觉得很浪漫啦,不过实际内容



真的是没什么大不了。”



【梨果凛】



“重要的并不是事情的内容,而是我们两人保有着共同



的秘密时,所产生的那份连带感吧?”



【一蹴】



“连带感……”



这意思也就是说……



梨果凛爱上我了吗?



打倒!鬼校长同盟成立?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开玩笑,我也说不出口啊!



【梨果凛】



“啊,你刚刚一定在猜我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没错吧!”



【一蹴】



“呜……”



为什么会被看出来!?



【一蹴】



“我、我我我我才没有这么想呢!”



【梨果凛】



“那、那那那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一蹴】



“咦,可惜……?”



这么说来,果然梨果凛她?



【梨果凛】



“啊,又来了,你是不是又在以为我对你是不是有意思



,没错吧!”



【一蹴】



“我、我我我我才没有这么想呢!”



【梨果凛】



“快、快快快快点给我老实招来~”



我现在该不会被梨果凛玩弄着吧?



【小野】



“啊,彼方来了。”



如小野所说的,可以听见从门外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彼方的车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吵耶。



所以任谁一听都知道又是彼方。



我敢发誓等她一脚踏进店里,臭屁地招呼一声‘嗨,一



蹴’后,一定马上又开始用她的毒舌嘲弄我。



【梨果凛】



“你怎么啦?脸色变得好难看唷?”



梨果凛很担心似的,观察着我的脸。



【一蹴】



“咦,真的假的?”



难道实际上我怕彼方的程度,比我心里想像的还要高出



许多吗?



【梨果凛】



“……啊哈哈,骗你的啦,对不起。”



【梨果凛】



“可是你现在又一脸不知何是好的表情,马上就让人家



知道你不善于应付彼方啦。”



【一蹴】



“…………”



我完全被梨果凛看穿了。



【梨果凛】



“不过,我觉得彼方她还蛮欣赏你的唷。”



【一蹴】



“是这样吗?”



我觉得自己只是被她当作玩具。



【梨果凛】



“她应该是把你看作弟弟一样来对待吧。”



【梨果凛】



“其实就跟小学生会忍不住想要欺负自己喜欢的人一样



的道理。别看彼方那副大女人的模样,其实她某些地方



跟小孩子很像哩。”



【一蹴】



“反正不管她把我当什么,我被她欺负的事实还是不能



改变耶……”



呜呼。



【小野】



“这个嘛,彼方她喔?如果真的讨厌一个人,她会很直



接地向对方说出讨厌唷?”



【小野】



“所以喔,小野觉得彼方并没有讨厌一蹴才对。”



不管是梨果凛也好、小野也好,从两人的说词里,都传



达出了她们喜欢彼方这个朋友的心情。



我可以感受到,她们三人长久的交情所产生的羁绊。



像这样的友情让人感觉还挺不错的。



【一蹴】



“倒是彼方她现在在搞什么呀?”



人到现在都还没踏进店里一步。



从她引擎熄火到现在,都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



【梨果凛】



“她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一蹴】



“不好意思什么事啊?”



【梨果凛】



“唉呀,大家都在等我登场呢,怎么办?彼方我好伤脑



筋唷~”



【一蹴】



“……噗噗噗。”



不好了,忍不住想像起那个画面。



【梨果凛】



“所以让我们来盛大地迎接彼方大小姐的光临吧。”



【一蹴】



“这真是个NiceIdea!”



我迫不及待地跑到店门口旁待命准备。



过去总是被她整得不成人形。



偶尔不反扑一下怎会甘心。



这次的行动,我赌上了自尊。



我摆好架式,不断在心里算计着彼方踏进门口的那一个



瞬间。



紧接着,门终于开了。



就是现在!



【一蹴】



“欢迎大驾光临唷~”



我一边用令人吃不消的装可爱声调打招呼,一边向进门



的人影鞠了个礼。



……………………



………………



…………



奇怪?



对方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是往常的彼方,这时应该会回送我一句“嗨”或



“傻瓜一蹴”才对啊。



我倾着头,自然而然地抬起了脸以后,



我知道自己满脸的笑意已经逐渐冻结了起来。



跟在彼方身旁一起进来的,正是祈。



正确的说法是,看起来像是对这里感到嫌恶而低头不发



一语的祈,被彼方抓着手腕拉进门内。



为什么……祈会在这儿?



虽然曾经听说过,彼方和祈两人在小学时期是一起长大



的……



难道会是彼方把她带来的吗?



祈只是默默地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周遭的气氛渐渐变得让人感到难堪。



怎么办……实在是太过出乎意料的状况,我也不知道该



怎么处理才好。



我得想想打破现在这个让人不愉快的气氛的方法……



【小野】



“小祈,好久不见了呢!Pea--ce~”



救世主登场!



【祈】



“…………”



【小野】



“啊咧?”



这又是怎样。



难道就连小野天真浪漫的气质,对祈也丝毫不管用吗?



事到如今,我也束手无策了……



这时祈侧眼瞄了我一眼。



【祈】



“你好像……还过得挺愉快的呢……”



【一蹴】



“……咦?”



【祈】



“真是太好了,如果看到一蹴闷闷不乐的样子,我自己



也会很难受……”



【祈】



“我先走了……”



祈一说完自己的话,便转过身背对着大家。



就这样,打算离开店里。



但是,手牢牢抓着祈的彼方,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祈】



“……小彼,放开我。”



【彼方】



“你干嘛急着回去呢?”



【祈】



“还不都是小彼你自做主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



【彼方】



“来都来了,就进来喝杯茶嘛。”



【祈】



“……不必了。”



祈摇头回绝了彼方的邀请,更急着用力想挣脱被拉住的



手。



【祈】



“小彼……快放开我……”



【彼方】



“我才不要!”



【彼方】



“我可是一片好心,才带你来跟一蹴和好的耶。”



【祈】



“我又没有拜托你!”



我心头为之一惊。



因为祈像现在这样,把感情毫不保留地表现在脸上的情



形,并不多见,难怪我也被她吓到。



这时店内的顾客也开始议论纷纷。



所有的客人都在注意门口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而梨果凛和静流姊也在店内的一角关心着我们的情况。



再这样拖下去,恐怕事情会变得很严重……



不,早已经是够严重的麻烦事了……



顺着祈的意思放她离开



只是默默地看着事情的演变



现在只能靠我出面帮忙说话了。



【一蹴】



“彼方……”



我开口向彼方说。



【一蹴】



“没有关系啦,请你放开她的手吧。



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会想办法处理的。”



【彼方】



“…………”



彼方虽然一脸不满的样子,还是听从了我的意见,松开



了自己的手。



祈边搓揉着自己刚刚被彼方用力拉住的手臂,边跟随着



我步出了门外。



接下来……



【一蹴】



“哈哈哈,搞什么嘛。彼方这家伙,竟然插手她不该管



的闲事来。”



看到我一脸笑嘻嘻的模样,祈也像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



石头似的,松了口气。



【祈】



“……真的很对不起。”



【一蹴】



“哈哈,你也真是个怪胎,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嘛。”



【祈】



“嗯……”



【一蹴】



“这样子好了,我们两个现在去约会吧!”



【祈】



“……咦?”



【一蹴】



“骗你的骗你的。非常可惜,我打工还没结束呢,虽然



我能了解你跃跃欲试的心情,可是惟独这件事我没办法



答应你。”



【祈】



“…………”



【一蹴】



“唉呀,我再摸鱼下去的话,小心就要被静流姊使出关



节技折磨了,我先回店里啦。”



【祈】



“啊……嗯……”



我笑着向祈挥了挥手后,便回到了店内。



彼方依旧待在门口等候着我的归来。



【彼方】



“…………”



大概我又难逃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命运了吧?



【彼方】



“真是的,傻瓜一蹴。”



彼方只是小念了我一句,就快步地朝着梨果凛的座位



方向移动过去。



【一蹴】



“咦?”



没想到竟会是和平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