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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着肚子里的小公子就不好了”(2 / 2)

  沉阶曾对他有恩,士为知己者死,无论做法好坏,严谨誓死维护沉阶的利益。

  “夫人您看这样行吗?在下派人去通禀大人一声,按例核实过后,再请您入府?”严谨对杜窈窈的“口谕”一辞不太信。

  “严大人信不过我吗?”杜窈窈瞪着圆眸反驳,似是气急,她掩嘴连咳几声。

  银叶仿佛得到什么信号,拍着杜窈窈后背给她顺气,”夫人别气、别气,伤着肚子里的小公子就不好了……”这话是杜窈窈在马车上提前交代好的。

  严谨半信半疑地望着这对主仆。

  沉阶近来疼夫人,整个御史台都知道,为此经常提早下值,底下人干活松快不少。

  宫宴上的腻歪,严谨没忘,沉阶端着茶盏,小口小口地喂杜窈窈,难能可见的冷汉柔情。

  他瞄过杜窈窈的腰身,不盈一握,细如弱柳,看不出有没有怀孕。女子前叁月不显怀,倘若有什么闪失,担待不起。成婚几年,沉阶未得一子。

  严谨权衡一番利弊,赔笑道:“是在下多虑,夫人请。”他亲自将人引上台阶。

  杜窈窈入府,严谨吩咐手下,“去,通知大人,沉夫人来永宁侯府。”想了想,“再找个小丫鬟,随时跟着沉夫人。”

  “是。”

  –

  宋家比杜窈窈上回来冷清萧条很多,四处挂满白幡,地上飘有纸钱和落叶,无人打扫。

  偶有一两个奴仆,瞧见来人,吓得缩着身子蹿进房中。

  此时春季,府上如过严冬,处处流露一种濒临死亡的哀沉气息。

  杜窈窈凭记忆走去正堂。

  堂中停放两匹漆黑棺木,一个青年搀着位妇人跪在灵前,旁边几个苍老的仆人啜泣烧纸。

  青灰袅袅飘向天际,随风逝落在杜窈窈发间、脸上,她走近,两块灵牌,一刻吾父,一刻吾妻。

  她的目光,不禁定格在宋行楷身上。

  几人听见窸窣声响,妇人慢慢地转身,几步扑倒在杜窈窈裙下,嘶声嚎哭。

  “窈窈、窈窈,求求你,救救行楷,救救麟儿……请沉阶高抬贵手……放过宋家……姑母求求你了……”

  妇人不停磕头,杜窈窈忙扶,“姑姑,你快起来。”

  妇人正是杜兰。

  杜窈窈印象中的杜兰——侯府夫人,周身金贵,神情倨傲。而眼前人,脸色灰败,两鬓斑白,涕泪横流地伏地痛哭。

  不过一个死了丈夫、儿媳,接着还会死儿子和孙子的可怜女人。

  “母亲,来者是客,先让表妹祭拜过父亲和阮娘。”宋行楷弯腰扶杜兰起来,以往温润的脸上尽显憔悴之色。

  杜窈窈怔怔地看宋行楷,第一次近距离的。秀长的眉,挺直的鼻,对人无奈时嘴角微抿的小动作,无一不像,无一不是!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