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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第128节(1 / 2)





  费清屿浑身也皆是纯黑装束,黑西装黑西裤,就连颈间的领带也是纯黑色的苏罗。

  他深邃阴鸷的双眸蒙着层很轻的霾,在细雨中遥望远方,连绵的山脉起伏如梭,仿佛泡在一幅愁思里的水墨画。

  “哥哥。”费兰因率先开口,撑着伞走上前去。

  听见这道轻柔悦耳的嗓音,费清屿眼底的阴沉之色瞬间淡去些许。他侧过头,朝妹妹温和一笑,语气也还算轻松:“昨晚我还专程查了天气预报,想着没雨才定在今天带你来,谁知道刚一出门,雨就下来了。”

  “天气预报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准确率。”费兰因极轻地叹了口气,“细雨如丝,倒也应景。”

  费清屿知道妹妹又在思念过世的父母,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他伸出手,轻抚过费兰因柔顺的黑色长直发,淡淡地说,“难得回来看一次爸妈,开心点,不然爸妈在天上看见你愁眉不展,会以为你过得不好,不放心。”

  感受到哥哥的手掌温度,费兰因微侧首,眷恋地轻蹭两下,朝他柔柔一笑:“嗯,好。”

  费清屿随之便转过身,准备朝陵园里去。

  然而,刚迈出半步,袖口处便传来一阵微弱的力道,将他轻轻地往后拽。

  费清屿回过头。

  “哥。”在兄长面前,三小姐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女孩儿,天真并且纯粹。她微嘟起唇,扯着费清屿的袖子撒娇,“我想你像小时候那样,牵着我给我打伞。”

  费清屿笑,没有说话,径自从管家手中接过玉骨伞柄,另一只手牵起费兰因垂在身侧的小手,微扬眉峰:“现在开心了?”

  费兰因脸微热,朝他促狭地弯唇,五指收拢,紧紧捏住兄长骨节分明而有力的大手,与他并肩往前走去。

  雨势渐渐转大,雨珠从天上成串砸下来,落在伞面上,噼里啪啦地响。

  费氏私人陵园中有专人看守,入陵需要出示相关证件。守陵人认识费家的二公子和三小姐,远远瞧见,立刻摁下了大门的电子开关,目送两人步行入内。

  行至陵园东部区域,一个合葬陵进入视野。

  费清屿和费兰因在墓碑前站定,底下人乖觉,立即上前为他们撑起伞,挡住愈发绵密的雨串。

  “爸妈。”看着墓碑上父母的黑白遗照,费兰因眉头轻锁,怅然道,“我和哥哥回来看你们了。本来琮霁也要来的,但是医院那边事情太多,他脱不开身,说下次再来给你们赔礼道歉。”

  费清屿没有出声,只是从管家手里接过两束纯白的白菊,一束递给费兰因,另一束留在手上,微弓下身,放置于墓碑前面。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和哥哥、琮霁都挺好的。”费兰因继续和天上的至亲说着话,絮絮叨叨拉家常,“哥哥真的很厉害,也很用心,东京分部上一年的纯利润在全球所有分部里排名第一,仅次于京城的费氏总部,东京那边,本来爷爷也是交给爸爸在管理,现在也算是把爸爸的遗志圆满了。”

  “琮霁今年特别忙,他现在牛得很,国内首屈一指的外科神手,每天都有无数病人慕名过去请他看诊。他一直战斗在救死扶伤的一线,特别了不起。”

  “我也什么都好。”说到这里,费兰因垂了眼睫,轻轻哽咽起来,“就是很想你们。”

  又和父母聊了会儿,费兰因弯下腰,将手里的白菊献上。

  兄妹二人在陵园待了半个钟头,之后便转身离去。

  走出私人陵园的大门,费兰因明显还十分不舍,一步三回头。费清屿看出妹妹的留恋,伸手轻轻摸了下她的脑袋,柔声道:“好了,别这么低落,晚上还得去跟咱们的大嫂吃晚餐。你不是一直都想见费疑舟的新娘子么?”

  “我不是低落,只是触景伤情,又想起了爸妈在世时的很多事。”费兰因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感伤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琮霁。他们去世的时候,他年纪还很小,所以后来进入现在这个家,他也可以很快就融进去,跟云琅曼曼他们打成一片。”

  听着妹妹的话,费清屿不禁心生怜惜,将她搂进怀里,道:“可我记得,小六很喜欢你,你和小七老四的关系也不错,小时候,他们几个都是你的跟屁虫。”

  “也是,我也挺喜欢大家的。”费兰因吸了吸鼻子,拿指背拭去眼角的泪痕,笑起来,“不想那么多了,走吧哥哥,大哥还在等我们,咱么还得换身衣服,总不能穿着一身黑去南新。”

  费清屿松散地笑:“你倒是想得周到。”

  *

  晚上六点半左右,费家二公子和三小姐便带上了送给大嫂的见面礼,准时抵达位于京城南新的家族话事人私宅。

  一楼客厅这边,殷酥酥刚换好衣服,从主卧下来。她认真整理着卷好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抬眸一瞧,看见她家金主老公正坐在沙发上,边低眸看着书,边慢条斯理喝着茶,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侧颜如画,眉眼清冷而淡然。

  她小步行至他身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柔声唤道:“凝凝子?”

  费疑舟看书正看得专注,冷不防被一只柔软的小手偷袭,微怔,下意识掀起眼睫,视野里霎时映入小姑娘娇俏美艳的脸蛋。

  “你看我穿这身行吗?”殷酥酥忐忑地问。说话同时,站远两步走来走去,向他展示整体,脸色红红的,“我刚才在衣帽间里翻了半天,发现了这件衣服,好像是你之前给我准备的,我还没穿过。”

  闻言,费疑舟视线随之落低,打量起姑娘整体。

  费疑舟钟爱单调的黑白色,喜欢围棋的黑白子,也喜欢抽象的黑白线条画。殷酥酥浑身的皮肤瓷白如雪,因此他为她准备的衣物,也都是遵照自己的喜好,以素净的黑色居多。

  此时,殷酥酥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黑色中式改良旗袍,款式修身,上等绫罗将她曼妙的曲线勾勒出来,上围傲人,翘臀纤腰,腰臀比极佳,裙摆处从侧面开叉,依稀可见莹润雪白的小腿,腿弯上一枚浅浅的腿窝,勾人得紧。

  黑白双色的对比,过于强烈,她明艳的美貌被重中之重地凸显出来,愈发衬得整个人娇媚妖娆。

  费疑舟眸色微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女孩。

  有某个瞬间,费疑舟已经脑补出这件旗袍在他指间变成碎布的形态。黑色的旗袍碎片,是纯天然的绳索,可以缠住她的手腕,可以绑住她的足踝,也可以蒙住她的双眼……

  “阿凝?老公?”殷酥酥当然不知道费疑舟脑子里在想什么。见他瞧着自己,半天不吭声,狐疑地抬手在他眼前挥动,“我在问你呢,怎么样?”

  费疑舟按捺住食指处入心的微痒,伸手牵住她的腕,轻轻一拽,将她的身子带得弯低,贴近她。

  “衣服很衬你。”他不含恭维地赞扬,顺带抬首,绅士地亲吻她嘴角,“漂亮。”

  殷酥酥被他夸得脸泛红,直起身捏了捏他的耳朵,低声嘟囔:“你永远都这句话,好像我穿什么都好看。以后你的评价在我这里没有参考价值。”

  费疑舟淡淡地说:“确实穿什么都好看,不过,还是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殷酥酥:“……”

  殷酥酥汗颜,没料到他这种时候都要调戏她一句,忍不住飞起一脚就想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