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楚昭衡绝对不可能是他所杀。

  可外人对他并不了解，定然会有所误会。尤其是楚文玉，事到如今，他为了他们二人做的太多太多了，若非他的背叛，楚昭衡也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嬴景初若是不解释，楚文玉的愧疚会致使他的心里深埋仇恨的种子。

  嬴景初点头。

  他跟着金铃走出了寝殿，金铃适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秦帝……小皇子，小皇子他……”金铃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她又怕自己如此方式的说话会引起楚昭衡的误会，“陛下身患的病症，似乎在小皇子的身上出现了。”

  “那小皇子如今是否还算安全？”

  金铃点头，“奴婢还没想好，此事要不要让陛下知道。”

  “还是先不要了。”

  嬴冉身上的病症，想来应该是从黎芊荀的身上传下去的。此事若是被她知道，她心里势必也会难过担忧。

  嬴景初比任何人都知道，黎芊荀在这个孩子身上究竟花了多少心血。

  “是，奴婢告退。”

  金铃退下之后，嬴景初便去接见张易。此时张易正在黎宫门外候着，在他的身后，是一袭玄衣的楚文玉和楚昭衡旧部王良。二人皆是跪在黎宫之外，低着头，一言不发。

  楚文玉看着地上，手中紧紧抱着一个骨灰盒。

  他是从燕国赶来的，交了归降书，就该要把自己大哥的骨灰带会楚国。

  他的大哥一生为楚，实在不该就连尸骨都流落在外。

  嬴景初一到，王良便抬手递上了归降书。

  嬴景初并未查看书中内容，而是直接钦封楚王。

  楚文玉低头谢恩，如今的他仿佛灵魂都被抽空了一般，犹如一根木头，机械地做着所有的举动。

  然而楚文玉正准备告退之际，嬴景初却忽然想到了黎芊荀所说的话。

  她要他去和楚文玉解释，告诉他楚昭衡并非自己所杀。

  即便看着楚文玉的疏离的背影，嬴景初也实在难以启齿，不过，他还是叫住了他。

  “你大哥的骨灰……”

  楚文玉的态度冰凉而又冷漠，他的冷漠相比楚昭衡少了几分嗜血的戾气，却多了几分来自地狱里的阴气。他如此回头，反而看起来倒有些像是楚昭衡了。

  楚文玉淡淡道，“不劳秦帝费心，我大哥的骨灰，我会自行处理。”

  如此语气，实在让嬴景初接不上话来。

  他能感觉到，楚文玉这一次回头，将会离自己与黎芊荀越来越远。

  只怕，他这一条路终有一日也与楚昭衡一般无法回头。他这辈子应该都不会出现在黎国了。

  然而那又如何？

  嬴景初懒得解释。

  没有做过的事就是没有做过。若非黎芊荀提及，他只怕都不会问起那多余的骨灰。早晚有一天，真相会经他的手被查出来，一如当日楚邑的失踪一样。

  如今，嬴景初已经稳定局面一统四国，只留黎国偏安一隅。

  而黎芊荀，不仅仍旧是黎国的女帝，同时也是秦国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