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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帐(2 / 2)


  空中的狼影僵硬了一瞬,重重地落在地上。

  帐子上,绽开一朵血花。

  众侍卫纷纷上前,转瞬间两头巨狼便千疮百孔,被人从营帐前拖走了。

  李承沣惊魂未定,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撩开营帐,低头走了进来。

  “臣唐聿,救驾来迟。”

  那人身上只着单衣,手拿着长弓,头发全然被汗水打湿,脸上添了好多凌乱的口子,混着血污。

  唐聿行军礼请罪,撑着长弓单膝跪地,这时候,李承沣才发现,他背上背着一个面色苍白的文弱男子。

  他披着唐聿的外袍,纤细的手腕死死地揽着唐聿的脖颈,气若游丝间,半睁着的眼睛里一片清明。

  是萧远。

  半夜兵荒马乱之后,君臣三人相对而坐。

  萧远披着外袍,捧着参茶。

  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子灌下去,发汗解表,病气已去了大半。

  “陛下想借着野兽之手处理臣,可这野兽不通灵智,可不是那么容易听话的。”

  萧远洗了一口参茶氤氲的雾气,心不在焉地开口。

  “朕……朕不知萧相说的什么。”李承沣面上有些尴尬。

  “哦?”萧远挑起眉毛,“那臣箭筒上沾染的让激怒猛兽的药气,是底下人自作主张了?”

  萧远眯着眼睛,勾起嘲讽的笑意,“臣竟不知,如今宫里的熏香都这般……离奇?”

  “萧远……”李承沣几时听到过这般狂言,面色有些挂不住了。

  “当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还是很感激陛下百忙之中安排唐领军搭救臣下的。”萧远顿了顿,继续说:“但是臣说畜生灵智未开、不足与谋,不知陛下听懂了没?”

  “突厥人实是狼崽子,陛下敢把突厥人放进京中,当真不怕突厥人反水吗?”

  “万幸狼群被陛下的神药激发了狂性,哦,对,我忘了,是宫廷熏香,狂狼不听突厥人使唤,暴虐弑主出逃后被我们顺利扑杀,若是没有这一道,突厥人操控群狼闯帐,趁着酒酣耳热无人反应,陛下怕是就要和先帝团聚了。”

  “放肆!”李承沣暴怒。

  萧远含了一口参茶,半点没被李承沣的气势吓倒。

  “陛下要懂事啊。”萧远明明正青春当年,说教起来仿佛是个半老头子,“西北男儿抛头颅洒热血和突厥鞑子激战多年,陛下不能在京中自毁长城啊。”

  “朕没做过!”李承沣一字一顿。

  “朕不怕告诉你,朕确实命人换了你的箭筒,但朕从未和什么突厥人勾结,也从不知道猎场中如何混进来了狼。”李承沣喘了口气,好像方才群狼闯帐的惊魂仍未定,“雁鸣山自有黑熊,朕要对付你还用不着外族人插手。”

  大帐中伺候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已被唐聿全部轰了出去,营帐灯火通明,帐外若是有人胆敢听墙角,影子自然会现形,如今李承沣和萧远口不择言,倒也没有被外人听去的危险。

  萧远转着参茶的茶盏,若有所思,“陛下圣明。”

  他本就猜到突厥人和狼与李承沣并无干系,别人不知,但李承沣绝不会做出往自己所在的山上引狼。

  那这么说来,里通外国勾结突厥贼子的,的确另有其人。

  如今最被动的是,那三个突厥人没有留下活口,而幕后之人则会借机转入暗处,他们再想追查就难了。

  “今日之后,京城务必要严加防卫。”

  李承沣的目光在唐聿和萧远的脸上游移不定。

  忽然想起自己还披着唐聿的外袍,萧远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唐领军身手矫健,这份情我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