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底下学生们怎么可能不焦虑。

  选错了就等于高考失败了，高考失败就意味着这一生都完蛋了，永远都是搬砖扫地的工人，看着别人大富大贵什么的——放在谁的身上都觉得不是那么好受。

  “其实不需要这么在意。”乔妺忽然说，“现在还没有到选择文理科的时候，你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究竟是选择什么。然后也不是让你瞎选，期中考试的成绩就是你选择的根据。最后，要是选择了，但是不适应的话，是可以转科的啊小傻瓜。”乔妺伸出手来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子，“或许因为课程落下了一点，一开始你会不太适应，但是总的来说，最终都是会适应的，并没有因为一次选科就改变了人生的轨迹。”

  她说的这么笃定，乔婉差点就相信了，被她哄得一愣一愣的：“你也跟我一样啊，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因为我有哥哥，你没有。”乔妺眨了眨眼睛，“在我很小的时候，哥哥就跟我说过，他之所以比我先出生，就是想要先走一步，替我看清楚路上的艰难险阻。这样到时候我就能直接绕过去了。”

  其实不能。乔婉暗自在心里吐槽。现在兄妹两个基本上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一个长得好看，一个长得难看......相似的对比，还有很多。只是有一点好像是共同的，那就是兄妹两个都太可爱了吧？

  像是天使一样。

  这一家子都像是天使，对彼此都太温柔了。

  “之前哥哥也跟家里面保证了，只要分科之后他的成绩就会变好。”乔妺耸了耸肩，“实际上是什么样子的，你也看到了。”

  ......学渣还是学渣。

  要是现在去高二年级拿一张年级成绩表看看，肯定能够在倒数一百名的范围里面找到乔瑞的名字。乔妺垂下眼眸，淡淡说：“或许在别人看来他或许没有什么好的，但是我还是很庆幸，自己能够有这么一个哥哥。至少他能够告诉我，不管现在是什么样子的，至少不要后悔自己曾经做出来的选择，从来没有一个选择错了能够让人一直在失败的深渊里面沉沦，而成功作为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它也从来没有一个评判的标准。所以只要做出一个自己不会后悔的选择，就好了。”

  谁能够越过本人，判断一个人的一生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成功又怎么样，失败又怎么样？

  “你妈妈想要你选什么？”乔婉忽然想起来还有家长这么一回事，便问道。

  “我父母从不过问我这些。儿孙自然会有儿孙的福气，至少在我的选择方面，我父母从来不会进行干涉，最多只是给出建议，唯一的例外是——我的选择是极度错误的。”乔妺淡淡笑道。

  乔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这样？”

  这和自己印象当中的父母不一样啊，难道不是什么都管，才比较符合父母的定位吗？要是直接放飞，孩子还不飘的话，还要父母做什么？

  但是看着乔妺，乔婉又觉得好像真的是可以的。

  “要是你也能够选择文科就好了。”她好不容易才交到几个朋友的，尤其是乔妺，她觉得在往后的人生里面都遇不到这么温柔，但是又这么豁达的人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会，明明大家都只是高一的学生，但是她硬生生好像开了外挂——只要在她的身边，就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外面风雨如晦，而乔妺这里是永久的安宁。

  乔妺笑了笑，没有答应她。乔婉也能够理解的，毕竟跟理科比起来，文科实在是乔妺的弱项，涉及将来的前程，乔妺应该不会开玩笑，更加不会任性。

  没有人开的起这个玩笑，也没有人能够为一个人做到这样。

  如果乔妺真的放弃了理科投向文科的怀抱，乔婉还真的觉得她是傻掉了。

  “集合了！”

  眼看着五班已经入场，女班长公皙碧桐便掐着时间将人都集合起来：“去那边树荫底下集合，不要磨磨蹭蹭的。到时候就打断你们的腿。”

  乔妺率先跳下石头，朝乔婉伸出手来：“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