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陈父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了过来。

  这是陈嘉染小时候，妈妈还没有离开，陈父每次见到她都会叫她的名字，这么多年都没再叫过的名字。

  “你说的对是我对不起你，”陈父看着陈嘉染的背影，缓缓说道。

  这么多年他将对陈妈离开的恨意，转加在陈嘉染的身上，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将这些事情都当做是对的，告诉自己是对的，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所以她才会这么做，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变得愧疚，如果事情有问题，他从来都是认为自己不是有问题的那一个。

  陈嘉染听见陈父的道歉，抬了抬眉，并没有往心里去，如果道歉有用的，不就显得她之前受到的那些对待，只是玩笑吗？

  “你说完了吗？”陈嘉染望进陈父的眼睛里。

  陈父见她又想要走，动了动嘴，想要说点什么。

  “染儿，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好，但是你可以留下来，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

  “不要用那个名字叫我，”陈嘉染打断了陈父的话，说道。

  她不想在陈父的嘴里，在听到这个名字，染儿早就已经死了，只活在过去。

  “好好，你可以留下来，等我死了，我的就是你的，你可以住在国内，这里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肯定比外面好，”陈父的态度缓和了些，甚至带着些请求，他想要陈嘉染留下来。

  陈嘉染听了他说的话，心里没什么波动。

  “你的？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吗？”陈嘉染笑了笑，她早就看透这个男人了。

  想用钱来留住她？他以为这次破产他还留下点什么，还有什么可以给她的？

  听出陈嘉染的意思，陈父脸色就是一白。

  是，他还以为他还是破产前的陈总。

  “小姐，”手下听不下去，开口想要打断陈嘉染的话，被陈父眼神制止。

  “怎么了，我说错了吗？”陈嘉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处处针对，嘴上不饶人的陈嘉染，眼神盯着陈父，狠不能字字如剑，砸在陈父的心上。

  在手下面前永远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陈父，现下被自己的女儿堵的说不出话来。

  “你不过是病了，就想到我了，”陈嘉染望着父亲，如果陈父没有破产，没有生病，他还会让她这样和他说话吗？

  还会有今天的道歉吗？

  陈嘉染父女两都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没有。

  如果陈父不是被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打倒，可能在陈嘉染面前，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连平等的说话权利都不会给她。

  “走吧，”陈嘉染去意已决，不想再听陈父的话。

  “嗵……”身后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陈总！”还有男人的惊呼。

  陈嘉染脚步一顿，回头看，就叫陈父摔在了地上，他刚才试图起来，却手脚不听使唤，摔倒在地上。

  手下一个人拉不起陈父，贺云生担心看了眼陈嘉染，上前帮忙。

  陈嘉染一个人站在原地，木讷的看着贺云生两人将陈父扶回床上，眼神闪了闪，没等贺云生，一个人转身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上，听见医生向着他们的方向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