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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管这么紧呢?沈沉一边拆碗筷一边问。

  嗯啊,咳我妈那人就是,除非不让她知道我在哪,但那样的话她会报警秦豆豆越说越觉得头疼。

  江辉和沈沉互看一眼,这会才意识到这是个问题,要是秦豆豆真不得不放假,那收音怎么办?在西双版纳这地儿可找不到像样的收音师,临时从外地调人,春节这当口也不好弄。

  童瞳知道他俩在担心什么,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难题:豆豆要是回家,收音我来弄吧,都跟组跟了这么久,器材我也都弄熟了,没问题的。

  沈沉看着他:你又要调整拍摄方案又要做场记,再加上收音,这工作强度也太大了吧。

  一句话还没落地,起哄声四起,阮飞怪叫:老沈可真会心疼人呢。

  童瞳都被弄得尴尬了,沈沉喝止阮飞:是不是还嫌磨不够重?明儿再给你加一套?

  收音兼场记,童瞳其实觉得还好,毕竟都到拍摄尾声了,也不用再临场改拍摄方案,他觉得ok。

  饭桌上聊到春节,一说开才发现,在座的一桌人,除了秦豆豆,其他都是春节不回家派。

  沈沉家里最特殊,江辉是因为工作,常年在组里回不了家,阮飞也是因为工作,要不是就是拿工作当借口不回家,蓝林的家里倒是个大意外,父母因为一场交通事故都不在了,他是靠巨额赔偿金念完高中又念完大学,如今是个彻底的自由人,到童瞳,他很淡然地说毕业后还没回去过,父母早已分开,各自来过一次南京过春节,剩下的要不他在外面旅行,要不自己待着。

  沈沉一直在喝酒,眼睛红红地看着童瞳,他想问什么,却没能开得了口。

  童瞳知道他想问什么,边城,他逃离般离开宜江离开他,只留下一封信,边城没有找过他,只回给他一句话,那算是ending吗?

  童瞳也喝了不少酒,这座边陲小城在本是隆冬的季节热情如火,让人心里原本掩藏的冰凉都无处可存,童瞳觉得自己醉了,他感觉到手机震动,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童世宁的名字,愣了片刻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恍惚。

  他按下接听键,包厢里有些吵,他听着久违的方言走到外间,童世宁在电话那头似乎很安静,声音也都刻意压低了,一开口不知怎么格外苍老:小瞳,你妈妈生病住院了,马上要动手术,你有时间能回来下?

  郁星生病住院?童瞳一愣,他完全不知道,上一次跟郁星联系还是一个月前,还特意视频过,郁星看起来很正常,童瞳还想着这次项目做完后要让郁星来南京小住一阵,正好她也提前退休了,可以多待待。

  毕业的第二年郁星就跟任继凯分开了,那些年任童瞳撒泼打闹都掰不断的人,靠一纸合同契约连在一起的半路夫妻,在童瞳彻底失望离开后,不到一年就散了。

  童瞳没问过郁星,是想通了还是如何,但他很高兴,连让任继凯三个字在他们的聊天中多出现一次的机会都不想给。

  一向对他冷嘲热讽,动辄打骂的童世宁如今问得如此客气,童瞳说不出什么感觉,怪异?悲凉?他说:我不知道妈住院的事,我马上回来。

  作者有话说:

  过渡章,明天有

  第66章 愁云

  挂掉电话后童瞳马上搜回去的航班机票,西双版纳没有直飞,他只能先到昆明再飞宜江,最快的一班在明天早上。

  沈沉在包厢里半天没见着人,找出来看到倚着墙角的童瞳,面色有异,他走上前:怎么了?

  童瞳:我爸的电话,我妈住院了,马上要做手术。

  沈沉一低头,看到童瞳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昆明到宜江的机票,临近春节,机票特别紧张,这趟航线一天只有一班,上面写着票少紧张,他催促童瞳:愣着干嘛?赶紧订票回家。

  童瞳还没下单,他问沈沉:我走了就又少一个人,拍摄怎么办?

  沈沉皱眉:什么时候了还操心这个,我能搞定,就算你们全撤了我也照样能把这片子拍完你信不信?

  童瞳轻笑:不是不信,只觉得太不凑巧。

  别跟我这儿上演为国为民的牺牲奉献精神啊,就这一个纪录片犯不上,家里有事赶紧回。沈沉干脆利落地说。

  好。童瞳下了订单,付费,很快出了票。

  但跟着查西双版纳到昆明的机票,却显示都已经售罄,这没等童瞳反应,沈沉灭掉烟头,说:我开车送你去昆明机场,先吃饭,吃完咱们就走。

  童瞳一愣,500多公里,差不多要开7、8个小时,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要么他在当地找司机过去,要么租车自己开过去。

  沈沉拍拍他肩膀:别想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明早10点的飞机你赶不上。

  跟着又说:等下你先回酒店收拾东西,我去租车,组里的商务车留给阮飞他们拍摄用,咱们租辆开得快的。

  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原有的计划,沈沉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从南京临时调了两个以前合作过的收音师和编导策划明天过来,他只匆匆吃了几口便提前撤了去租车,童瞳也没胃口,跟阮飞他们讲了情况后也跟沈沉一起先走了,回酒店拿行李。

  两个小时前刚入住,行李都还没来得及散开,刚整理好,沈沉的电话就来了:弄好了,我就不上来了,直接酒店大堂等你。

  行。童瞳拉上行李箱拉链,准备出门。

  沈沉居然租了辆牧马人,看着很有些旧,他说:这地儿实在偏,看了一圈没什么更好的车了,太肉的车跑不快,就这个还行。

  童瞳不在意:没事儿,一会咱们轮换着开吧,一人开太累了。

  再说。沈沉帮童瞳放好行李箱,坐上驾驶位:车座有点硬,你把靠背放下来,将就躺一躺吧,我把你送到就开个房去睡觉,你还要赶飞机。

  童瞳坐上副驾,这车空间足够,但硬邦邦冷冰冰的,实在不适合睡觉,况且有七八个小时,开夜车的司机都希望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免得犯困。

  车上了高速,在群山和隧道间转换穿梭,临近春节,高速上的车流比往常要多,许多连夜千里奔袭回家过节的人,童瞳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大四那一年的春节前夕,晚上他跟边城在一家很小的烤肉店吃东西,出来后发现下雪了,站在路边,赶着回家的路人匆匆从他们身边走过,湿漉漉的地面倒映着灯红酒绿,一派俗世的奔波和热闹。

  又快到一年中的归巢之期,原本没想要回家,却意外地应了个景。

  沈沉问到童瞳母亲身体的状况,童瞳原本以为是遗传的舞蹈症发作了,没想到不是,童世宁说是胆囊结石,郁星痛到昏倒,幸好是在家,醒过来后的求救电话居然是打给了前夫童世宁,童世宁大半夜惊醒,赶紧叫了救护车一起送到了医院,检查过后确定是胆结石,但除此之外还发现一块不明确的肿瘤阴影,需要手术后活检确定性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