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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2)(2 / 2)

  来!你等我!边城吼完就挂了电话。

  童瞳好不容易挤到人群边缘,一身的汗,被冷风吹了几秒,瞬间冰凉。

  他看着眼前黑沉沉不断涌动的人群,想起了纪录片里看过的南极企鹅,它们总是在风暴来临的时候自动围挤在一起取暖,最里层的企鹅往往热得受不了要往外挤,而最外层的冻得受不了又要往里去,就这样周而复始地循环流动着。

  童瞳眼前拥挤的人群都变成了一只只企鹅,它们晃动着身躯,毫无目的又无法停歇地做着物理流动,不知不觉笑出来,真是疯了,这个日子跑到全城最拥挤的地方,然后一个人站在外头,发呆,发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无比漫长,童瞳裹紧了外套,浑身冰凉,边城怎么还不来,他心里的火还在烧,长明不灭。

  边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封路了,我进不来市区,你能往解放路的方向去吗?我正在往那边赶,我们在解放路的天桥上见,好不好?

  童瞳听到电话那头边城很大声的喘气,仿佛正在奔跑,他说:好。

  然后离开广场一大片的嘈杂的和人,他走得很快,开始小跑,然后大步跑起来,人群甩在了身后,他跑进旁边的儿童公园,从里头穿过去,再从另一个门出来,跑进小巷子,再出来穿过一条街心都跑到了嗓子眼,烧得那么烈,仿佛在冒烟,那烟从嗓子里腾腾地蹿出来,遇到冷空气,凝成白色的雾。

  解放路天桥,夜市摆摊的,算卦的,卖气球的,兔子耳朵的,无所事事的情侣占满了天桥,童瞳站在最中间,像一尊雕像,一尊灯塔。

  边城就要来了,他会看到我。

  童瞳还在喘气,另一头,黑色的平头从台阶上露了出来,黑色的皮夹克,手里捏着一只黑色的手机,一样气喘吁吁的边城回来了。

  气球和兔子耳朵挡在他们之间,童瞳笑了,嗓子里灼热的白烟一下就变得清凉,他拨开兔耳朵朝边城跑过去,一下将脸埋进他颈弯,深深吸了一口,薄荷烟草味。

  边城直接兜头搂住他往天桥下走:我们走。

  童瞳抬头,一双眼睛弯成了月亮,边城牵起他的手,走向深夜空旷的江边。

  江水晦暗地流动着,路灯昏黄,对岸的磨基山绵绵软软地起伏,相反的方向,人群最密集之地上空爆开了十二朵巨大的烟花,童瞳一个个数着,边城说:过午夜了,十二点。

  热闹的人群仿佛都在河的另一边,他们在全城最安静的地方,童瞳微微踮起脚尖,那么近看着边城微翘的上唇,轻轻吻了上去。

  平安夜快乐。他说。

  节日快乐。边城含混地说,用力地回吻了过去。

  你从哪跑过来的?童瞳问。

  边城说:太堵了,市区又封路,我把车随便停在一条路上,直接跑了过来。

  童瞳笑:那还能找得到车在哪吗?

  边城想了想:应该能吧,如果今晚我们找不到,明天就会被拖车公司拖走,到时候总能找得到。

  边城的手包裹着童瞳的手,两只手一起搁在边城的外套口袋里,按着混乱的记忆往来时路走过去找车。

  走了大概半小时,他们看到平头suv安安稳稳停在一个僻静的辅路上,他们上车,边城一边启动一边看了时间:十二点半,寝室还进得去吗?

  进得去,这几天过节,门关得晚。

  好。

  边城调转车头,往夜明珠驶去。

  他空出一只手,一直握着童瞳的左手,童瞳整个人都歪向边城,没骨头似的,他缩在副驾座椅上,双手环着膝盖,黑眼睛眨了一眨:但是我不想回去。

  车里开着暖气,很快内里热烘烘的,边城上车便脱了外套,他看童瞳一眼,一张脸红扑扑的,眼珠连带着睫毛一片潮湿,醉酒一般。

  童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边城,边城心下一乱,握着方向盘的单手滑了一下,车微微拐了一拐,又很快回到正道,他眼睛盯着路面:你确定?

  嗯。童瞳懒懒地应着,又说了句:边城,开快一点,我等不了了。

  边城深吸一口气,握着童瞳的手指紧了一紧,不自觉踩下油门,suv蹭地蹿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改到晚上7点哈,早晨更太鸡血了

  第34章 热汗

  还是樱花酒店,前台登记的时候童瞳又见到了那张黑白的泰勒照片,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看着童瞳,童瞳眼神有些发直,回过神来,边城已经拿了房卡。

  连房间都还是上次那一间,墨绿的厚地毯直通九楼走廊的最后一间,边城搂着他,童瞳闭上眼,不用看,进门的玄关挂着另一张泰勒的黑白小照片,下面一只水晶花瓶,再进去是一间客厅,有一张边城睡过一夜的墨绿丝绒沙发。

  童瞳的头靠在边城肩上,边城伸手开了客厅的灯,童瞳把脸埋了进去:太亮了。边城又关了灯,直接打横把人抱起,单手拧开一盏黄铜落地灯。

  幽暗的,暖黄的,若有似无的灯,童瞳这才缓缓睁开眼,边城把他放到沙发上,童瞳勾着人的脖子不放手:你带多少人来过这里?

  人吗?很多。

  童瞳眼前一大片暗影,边城英挺的轮廓,鼻梁,睫毛,嘴唇都那么近,他笑了:还真是,很多是多少?

  每年几十?上百?我不知道,没有数过。

  童瞳有些生气:她们怎么样,比我好吗?

  边城的手掌轻轻盖住他的眼睛,在嘴唇上亲了一下:他们都是客户,我安排他们住在这里,但不是这间房,这间房,一直是我留给自己睡觉的,不想回家的时候,就来这里睡觉。

  童瞳拨开边城的手,眼睛的湿气更重了:你太坏了,边城,你都会骗我了。

  我不会,永远不会。

  嘘童瞳的手指按在边城嘴唇上:你跟多少人有过?

  边城没有犹豫:没有,一个都没有。

  我不信。童瞳又亲了他一口:你又骗我。

  边城有些受不了了,今夜的童瞳像一个妖,轻轻地伸出一根手指,他就全身着火了。

  他把童瞳按在丝绒沙发上,俯视着变成妖的人,气息微喘:你是第一个,如果你愿意的话。

  隔得那么近,却没有吻下去,边城嗓子又低又哑,沙,沙地:你要做第一个吗?

  童瞳的手指尖划过边城的眉毛、眼尾、鼻梁、嘴唇,一路向下到喉结、锁骨他张口,没有声音,只用气息吐出一个字:要。

  身体里沸腾的水汩汩冒气,发出尖利的尖啸声,边城觉得胸腔里宛如火山苏醒,正冒着热气腾腾的岩浆。

  童瞳指了指床:去那里。

  边城一把将人抱起,走进没开灯的卧室,童瞳伸手,又摸到床单被套上绣着的丝线,一朵朵小巧的樱花,不露声色,暗戳戳地盛开着。

  边城从来只觉得童瞳单薄瘦弱,仿佛稍微用力便能让他散在空气中,他想过很多次如今的情形,觉得他要很小心,很当心,要像对待一件珍贵的瓷器。

  然而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童瞳对他的渴望一如他对童瞳的渴望,他们亲吻,如两团彼此渴望良久的烈火,用力交缠。

  甚至童瞳是用力的,粗暴的,他主动,迎合甚至索取,眼角拖着一抹长长的红,随着夜更深时间愈久而愈发浓重,他咬着嘴唇,细细如蛇的血从唇间淌了下来,欲望勃发而不可收拾,他根本不收拾,在一阵阵欲望的尽头纵声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