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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2 / 2)

  不待他反应过来,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瞬间扑上来,把他砸得倒退半步。

  楼云低头,正是锦白和鹤白两人。

  他眼神不禁温柔下来,笑道:我也很想你们。

  顿了顿,又问道:师尊呢,在山顶闭关吗?

  锦白鹤白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仙上让我们转达你,回来之后让人过去就好,平时无要事就不用过去了。

  无要事就不用过去?

  楼云愣了下,心里细密地泛起酸涩。

  这是不想见他吗?这都还没见到秦心月呢,就因为他离开一段时日,这份师徒情就已经淡成这样了?

  若是他见到秦心月之后

  楼云心低不禁一阵抽痛,连忙止住思维,不敢再想。

  他愣愣地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不过去就是了。

  又转头对秦心月道:小月姑娘,你就跟着他们走吧,他们会带你到我师尊面前的。

  秦心月点头,跟着锦白鹤白两人走远。楼云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一个人默默地走向自己的屋子。

  竹屋还是那个样子,连房屋里的摆设都跟他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好像他昨天还在这里一样。

  但祁朝对他冷淡的态度提醒着他,并不是这样,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去东琴城一趟,身边一直有人陪,现在独自一人坐在这空荡荡的竹屋里。这落差还着实让人有些不习惯。

  楼云吐出一口气,坐在桌前,翻开那本《凌云初级心法》,尝试静下心来读。

  满目满页的文字图样,盯了很久,却一个字都没进入脑袋里。一晃眼,从中午到下午,书仍是最初翻开的那一页,神思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这个点了,秦心月应该已经跟祁朝见面了吧。

  不,只是见一面的话,早就见完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聊了不少话吧。

  那现在呢?再过一会儿天色就该暗了吧。看秦心月的样子,不像是修为高深之人,恐怕还没辟谷。

  祁朝会陪她吃晚饭吗?

  晚饭之后呢?

  楼云盯着书页,敛下眼眸,纤长的眼睫微微颤动,卷出一个弧度。

  半晌,他摸出那枚纳戒,放在眼前看一会儿。

  暮色西垂,薄薄的日光将目之所及染上一层橘金色。楼云映着光线,在黄昏中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片刻后,仿佛下定决心般。将灵力探入纳戒的开口处。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看了。

  仿佛这样便说服了自己,正当他打开时,门外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渐渐靠近。

  楼云心头一跳,呼吸停了一瞬。随即手忙脚乱想将纳戒收起来。慌忙间,纳戒掉落在地,一样东西从未完全关闭的空间开口处抖落出来。

  身后的脚步声已临近门口,楼云想也不想,俯身将那样东西快速塞进怀里。同一瞬间,一袭冷峻清幽的白衣地从门口晃进来。

  楼云心跳加快,慌忙转身。只堪堪用袖口遮住那样东西。他抬眼,面前就是他想了很久的人。

  那人双眸狭长,周身气质冷冷,一如之前那样。他看得呆了一瞬,随即呐呐道:师尊。

  祁朝垂眸,一眼扫过他袖口。面具在这人慌忙间没有完全遮住,露出一点银色的角。

  他收回目光,看向楼云,淡淡道:你回峰后,为何没来找我?

  楼云一愣,答道:不是你说,没有要事不要来找你吗?

  祁朝一时没说话,半晌,才道:徒弟完成任务回到师门,理应向师尊汇报。这是徒弟应尽的义务,也是要事。

  楼云闻言一喜,嘴角止不住地悄悄往上扬。随即又强行掩盖下去,垂首正色道:师尊对不起,徒儿知错了。

  祁朝看着眼前这人,垂眸认错的样子莫名乖巧,手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侧开目光,随口道:你下午没来找我,在做什么?

  楼云下意识将手中的面具往里收了收,道:徒儿在看《凌云初级心法》,这次东琴城之行,对凌云心法有了新的感知。

  祁朝走近书桌,伸手拿起《凌云初级心法》,眉毛轻挑,道:对第一章第一节有新的感知?

  楼云:

  楼云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半晌说不出话。

  祁朝瞥他一眼,入目是莹润苍白的皮肤,因为不好意思而泛起一层薄薄的粉红,很是好看。

  祁朝喉结上下动了动,别开目光,放下手中的书,转而说道:此次下山可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人?

  楼云不知怎么,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一身黑衣的身影。

  仔细算来,那个人一路也帮了不少忙,但那都是在想让他还利息的基础上。自己最后那天晚上也还过了。

  况且,祁朝是仙门剑尊,自己身为他的亲传弟子,冒冒然跟魔尊有牵扯着实不好。于是,楼云便略过魔尊,三言两语,简单讲述下发生在东琴城的事。

  待他讲完,祁朝沉默一会儿,突然说道:你给我寄过两封信。

  楼云心里一动,抬眼,祁朝那双狭长冰冷的眸子正看着他。

  这两封信间隔的时日并不长,但字迹大不相同。这是为何?

  楼云愣一瞬,电光火石间反应过来,自己忘掉了这处细节。当时只满心满意,想着让自己的字变得好看一点,如此一来祁朝看了会高兴,却忽略了这点。

  字迹变化这么大,不可能是自己短时间内练成的,必定有旁人的辅助。魔尊这个人物的存在,看来是忽略不了了,但楼云并不打算说出他的身份。

  徒儿此次下山,确实遇到一个人。他写得一手好字,徒儿第二次寄信时,便向他请教了一番。

  哦?祁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是什么人?

  楼云心里一跳,面不改色道: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不过像是对书法颇有研究。

  祁朝沉默看着他,没说话。

  楼云没敢抬眼,心里突突直跳,不由想:

  怎么,难道听出他在撒谎?要坦白吗?

  可若是将魔尊的身份说出来,不知道祁朝会怎么看他。

  幸而祁朝没看他多久,就移开目光。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了。

  夕阳已经沉下山,天色变得暗起来。祁朝似乎要走了,楼云这才想起一件事,好奇心作祟,忍了忍实在没忍住。

  师尊,小月姑娘她他咬咬牙,将接下来的话一鼓作气说出来,师尊觉得她怎么样?

  祁朝闻言淡淡一笑,停住脚步,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撑起一只手,斜眼看他。

  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

  当然是觉得不好了。

  心里这么想着,楼云嘴上却说道:小月姑娘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挺好的。

  祁朝伸手点燃了桌上的蜡烛,顿时,室内的光线明亮起来。烛光摇摇晃晃,映照在他脸上,打下一片薄薄的阴影。光影交错间,分辨不出情绪。

  挺好的。

  楼云一惊,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祁朝并不是在说她好,而是在重复他的话。

  你觉得她哪里好?

  楼云一下噎住了,他哪儿知道她哪里好,只是顺着设定这么说而已。况且他对秦心月并不了解,哪里说得出个一二三。

  楼云吱吱唔唔,绞尽脑汁拼命想要找几个优点出来,偏偏一筹莫展。最终,祁朝像是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