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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娶臣妻第41节(2 / 2)


  “唉……”出了门黄鹤风还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为自家皇上这无计可施无果可结的事情也是愁破了头。

  程风今日送了几次饭,都被退出来了,悄悄看了下房门,轻问:“皇上好像对孟夫人做的菜格外偏爱?”

  “岂止是偏爱,那没有简直就是茶饭不思,度日如年。”

  程风觉得师傅这话多少有点夸张了,往常在宫中也不得皇上如何,孟夫人的厨艺虽好,可也没越过宫里的御厨去。

  黄鹤风看到他仰着头神思,抹了把他的脑门,道:“少想些有的没的,不该问的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要提,皇上让你做什么只管闷头做就行了。对那位……也是一样。”黄鹤风悄悄指了下琴濯的房门,放低了声音。

  “我知道。”程风挠了挠头,他确实有许多不明白,不过也从没想着打听皇上的事儿,师傅如此交代,必有道理就是了。

  且说琴濯做完那鸭糊涂,还是后悔了一阵,总觉得自己像在给敌人示好似的,态度实在太不坚定了。

  不过做都做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就当她私底下给孟之微积攒下好运气算了。

  琴濯觉得黄鹤风长得老实忠厚,必然不会出尔反尔,因而十分信任,却不知这事从一开始就朝着她相反的方向去了。

  黄鹤风自觉有愧于她,一路上也是嘘寒问暖不敢稍有懈怠,以求自己的内心能稍微安定一些。

  腊月二十,雪霁初晴,船终于到了京都码头。

  这天子脚下,一切都与别处有着极大区别,便是如此天寒地冻,码头之间也依旧是络绎不绝,行人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踩在平坦的石砖上,琴濯也有了一丝阔别的陌生感。她想薛岑可能另有安排,便想自己先回府,硬着头皮走过去。

  薛岑病倒这两日,两人都没过面,琴濯看他眉宇之间略微有丝疲倦,的确像是生病初愈,心中隐隐的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大家也辛苦了一路,眼下到了京城便不麻烦了,皇上病体初愈,也早些回宫吧。”

  她急于回家的心情就差刻在脑门上,薛岑也不是没看出来。回到这京城,他觉得自己也像回了一个笼子,想做什么想说什么都被一种无形的界限阻拦着,只能把一切心思都掩下去,抬手让人去备轿,“也不差这点路了,让程风送你到家。”

  琴濯正欲拒绝,薛岑倒是先上了轿子,轿帘落下挡住他略显疲惫的脸,多了一种无形的疏离,反倒叫她不好开口。

  她带的东西也不多,除了几件衣服便是那一坛子雪水了,跟着她坐船回到京城,也算难得之物。

  程风她宝贝,也不敢懈怠,一直记着师傅说过的话,一路上都小心翼翼抱着。

  轿子在状元府门口平稳落地,琴濯想着让程风进去喝杯热茶再走,一下轿看到大门口排了两串人,男的女的都有,约莫五六个,当即愣在原地,“你们是?”

  “夫人好!”众人齐声一唤,连行礼也是同步统一,没有丝毫参差。

  “来帮夫人拿着包袱。”面对这些人,程风倒是表情沉稳,指了下就近的丫鬟吩咐道。

  “奴婢卧雪,参夫人。”卧雪走近福了个身,当即便替琴濯把手里的东西都提了过来,另外的几人则分站在两侧。

  琴濯反应不过来,程风似乎与这帮人熟识,面向他急欲求解,“这是……”

  “是皇上让宫里拨出来的人,让孟大人跟夫人使唤的。”

  “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琴濯一下糊涂了,薛岑明明跟她在同一条船上,他人也才刚到,怎么就安排好这些事情了?那人难道有什么千里眼顺风耳不成?

  不相干的程风也没多说,只依照薛岑的吩咐道:“皇上说孟大人清平节俭,府上没有照应的人,他如今又远在陈州,怕夫人有诸多不便,有人伺候总省力些。这本来就是府上该配备的人,只是孟大人那会儿一直婉拒,所以才拖到如今。”

  程风这话句句都在孟之微身上,让琴濯觉得自己若要拒绝就是越俎代庖了,却又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风你回去跟皇上说一声,就说我这里不必人伺候,我一个人清净惯了,委实用不了这么多人。”

  程风只面上为难,“这……人是皇上下旨拨来的,小的实在不敢向上请辞。”

  琴濯听了,愈发愁眉不展,好像薛岑赏的不是什么伺候的人,而是几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她神色郁郁,程风小心道:“这些人夫人不妨先使唤着,等孟大人回京再说不迟,若是他们伺候不周,到时候只管让孟大人打发了便是。”

  人已到了府上,琴濯一下又赶不走,为此愁了好半天。

  拨过来的一共四女两男,在他们这规模的宅子里还算少的,不过前门后院倒也都照顾到了。

  程风等着人跟琴濯一一过礼,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才回宫复命去了。

  琴濯对着一屋的人,名字倒是好记,却压根不知道指给他们什么事情。

  众人她不言语,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那个叫卧雪的宫娥最善察言观色,脚步轻盈地走上前,提起茶壶把茶杯倒得八分满,双手奉上,语气轻柔好听:“夫人一路劳累,可要先沐浴更衣?奴婢马上去烧水。”

  琴濯接住茶杯,没有心情喝,抬眼看了下均是容貌清秀的宫人,咬咬唇道:“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你们只管在后院找处地方住下,等薇——大人回来,再让他跟皇上禀明,放你们回宫。”

  哪知琴濯话音一落,众人接连扑通跪倒,额头直往地上磕,“夫人饶命!我们都是皇上拨来伺候夫人跟大人的,出了宫再回去,怕是尚宫局也难有我们立足之地,请夫人饶命!”

  琴濯后知后觉地想到宫中的规矩只会更为森严,对于自己随便说的话也觉得不负责任,只是考虑到她和孟之微的情况,这些人到底难留,何况如今又……

  想到薛岑的态度,琴濯实在没办法不怀疑他是否另有所图,面对这些人只觉得如芒在背,好像自己被监视起来一般,愈发不喜了。

  可眼下她也毫无办法,哪怕她再三说明府中事务不必他们沾手,夜里回屋后还是看到满桶的热水,就连换洗的衣裳和被褥都铺叠得整整齐齐,床前的炭盆也烧得正旺,屋里暖烘烘的还带有一丝清淡的香气。

  后厨已经生了火,等她收拾齐备便能有热乎乎香喷喷的饭食可用,根本无需她劳动半根手指头。

  对于这样的生活,琴濯也曾幻想过,不过都是跟孟之微玩笑她加官进爵之后,如今被薛岑硬塞过来,她不但没有觉得舒坦,反倒是万般不自在。

  “后厨还需些时候,夫人先吃些小点垫垫肚子。”卧雪拿着一个四层高的食盒放在桌上,从里边拿出几个彩釉碟子,每个不过巴掌大小,放的点心都不一样,每样也就两三个的分量。

  那食盒一看就不是自己家里的,琴濯现在对一切外来的东西都充满了防备。只是她不过去,卧雪就那么眼巴巴站在那里,好像她不开口就不会动一样。

  琴濯擦了几把头发,泄气地坐到桌前,拿起其中一个小碟子,看着里边层层酥脆状似荷花的小点,倒是十分赏心悦目。

  “这是荷花酥,出宫前做糕点的御厨得了皇上的吩咐,现做出来的。”卧雪说着,在琴濯的膝上垫了块丝帕,以防糕点的碎屑落在她的衣裙上。

  琴濯本来还想尝尝这宫里的荷花酥是个什么味道,听到卧雪后半句话,直接没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