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那人转过了身。

  莫然脚步戛然止住。

  他愣愣地看着那人的面孔。

  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

  很快，那面孔发生了变化。

  成了沈意。

  成了裴衍发布的动态中，照片上的男人。

  成了裴衍的第一任老攻，第二任老攻，第三任老攻……一直到重新成为沈意。

  沈意走近莫然。

  莫然的眼中闪过迷茫、惊愕、清明、恍惚。

  “也许，”沈意深深凝视莫然，凝视惹衍衍生气的自己，“我该杀了你。”

  吞噬莫然的意识，取而代之。

  做衍衍这个世界的老攻。

  可……衍衍会伤心。

  他舍不得衍衍伤心。

  可面前的莫然，面前愚蠢的自己，却令衍衍一次次伤心。

  真该死。

  沈意勉强压下心中汹涌的杀意，食指轻点莫然的眉心。

  拒绝跟莫然说话，跟愚蠢的自己说话。

  沈意无法容忍莫然惹衍衍生气。

  可他不能成为莫然。

  他的衍衍那么善良，那么心软，包容他的幼稚、粗鲁、混账，一次又一次后退妥协，一次又一次为他破例。

  他的衍衍那么好，如果未来的某一天，知道他吞噬了莫然，衍衍会伤心死。

  甚至，会不再要他。

  衍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再也找不到他的衍衍。

  他再也不能吻掉裴衍脸上的泪，不能把裴衍抱在自己怀里，不能感受裴衍的呼吸与心跳。

  他不能失去裴衍。

  所以，他不能成为莫然。

  甚至在裴衍去度假时，也不能以沈意，或者裴衍其他任老攻的身份出现在裴衍的面前。

  他的衍衍太爱他了，爱到无法忘掉莫然，扑到他的怀里汲取温暖。

  即使，莫然就是他。